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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斯閉上眼睛開始想象。冰冷的水里,熟悉的欲|火卷土重來。 十分鐘后,黑發雌蟲從淋浴間走出,將閃閃發光的水滴甩得四處亂飛。他換上黑色的長袍,在腰側扣系住金環腰鏈,踩進柔軟的平底靴。 皇子有著裝要求。在自己寢宮他可以隨意,阿加雷斯的基地也無蟲質疑。但覷見蟲帝,就算他們是父子關系,為了不惹非議,他還是按規矩行事。 1900是蟲帝用完晚餐的休息時間。政務繁忙時,蟲帝會請大臣在吃飯時匯報。這個打破傳統的新習慣很得議員和民眾追捧。 賽斯在路上碰見了好幾只臉熟的官員。他們面色驚恐地打量他。 該死。他換了衣服,卻忘了處理傷口。早知道,應該戴上容貌修改器的。 賽斯面色冰冷地加快腳步。 他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像什么——穿錯衣服的低賤雌蟲,毫無皇族雍容貴氣的異類。報紙喜歡這么寫。大臣議員們也喜歡這么說。 一般而言,雌蟲沒有繼承權。但他是長子,和雙胞胎又是同一個雌父。所以律法上,他是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者。 民間有很多大皇子血統不純的謠言??∶廊缟竦o的陛下不可能生出自閉蠢笨的蟲崽。因此只能是生父出了問題。而雙胞胎雄子那么優秀。他們不會是同一個雌父。 下任蟲帝只能是雙胞胎里的一只。所有蟲都這樣想。包括賽斯。 他是棄子。每次被聚焦,就是皇家恥辱。不如永遠被遺忘在滿是灰塵的角落。 諾弗瑞森對所有貴族子弟來說都是噩夢和流放的地獄。那里很適合他。他能找到自己的同類。 賽斯走進書房。夏日的余暉從露臺灑進,將堆滿紙質書籍的房間披上一層柔軟的薄紗。 這是帝國的權力中樞。蟲帝陛下在這里洽談國事、簽署政令、批閱奏章。 它曾被裝飾的奢華艷俗,到處都是顯擺權勢的夸張物件。而現在,它內斂素雅,充滿不可侵犯的堅定和讓蟲仰望的權威。 雕花拱廊上,靜立著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瀑布般的黑發垂落在雪白的衣袍上,在風里微微蕩漾。 賽斯已經和他差不多同樣高了。但每次看到這個背影,總有深深的畏懼從內心深處滋生而出。 “雄父?!彼_口叫道。 雄蟲轉身。 白袍束攏出他纖細的腰肢,潔凈如玉的肌膚在余暉里閃閃發光。他絕美的面孔乍看毫無感情,像一具冰雪雕成的蟲偶。但當他緩緩抬眼時,浩瀚無邊的宇宙星空在他眼眸里誕生,靜默又璀璨。 他們在書房一側的沙發上就座。 賽斯很緊張。他上次和伊斯米爾相處,還是近十天前在醫院。那天雄蟲暴怒。就連休都抵擋不住。 都是因為他。所以他推開那扇門,擋在休面前,承認了那些事。 阿加雷斯。諾弗瑞森。 他讓休為自己保密。他的雌父便真的一個字也沒對雄蟲說。 若真要追究。雄蟲完全可以就此剝奪休的皇妃身份。并給于他相應的懲罰。 但伊斯米爾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一切都和他知曉前一模一樣。 賽斯有時會僥幸地想,也許日理萬機的蟲帝陛下忘了這些爛事。而現在,當伊斯米爾審視的目光如刀子一樣射向他時,他知道自己無法再逃。 “這是洛奧斯特大公提交上來的私蟲文件?!?/br> “我想你會想知道詳情?!?/br> 雄蟲纖細的手指將桌面上的文件夾推了過來。 賽斯接過。這顯然是正式的函件。昂貴的紙張,印著洛奧斯特的家徽。還有一股幽香。是伊登雄父的信息素。一切細節都說明這東西很重要。 【克立托羅斯伯爵的一次覺醒引導者計劃】 賽斯的手抖了一下。文件夾咔噠一聲關合。 克立托羅斯伯爵是伊登從夏恩那里繼承的頭銜。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伊登的引導者名單。 賽斯感覺臉上的血液在褪去。他的手指松開了。任由文件夾從膝蓋上滑下,砸上地毯。 “你不看嗎?”伊斯米爾問。 賽斯顫巍巍地吐了口氣。 “這是伊登的隱私……如果他想我知道,他會告訴我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啦!快夸我! 第67章 下一任的王 仲夏傍晚, 天空灑下陣陣金光,如鋪開的織錦,輕柔地滑過蒼翠的綠色、披上宏偉的白色立柱和穹頂。 奔涌的熱流中, 響亮的蟬鳴一聲接一聲。沒有開燈的書房內, 靜默如幽寒的陰影, 無聲無息地顫動。 賽斯垂下的目光捕捉著翻飛的灰塵,幾乎咬碎了后槽牙。 他沒有勇氣回應自己的雄父的注視。但他知道對方在看他,等待他的補充解釋。 蟲帝陛下一貫很有耐心。各執己見的議員大臣在他面前像個瘋子一樣大吼大叫, 他全無表情, 紫眸犀利而幽深,只是傾聽。 他的傾聽并非無力的陪襯, 而是充滿威懾的掌控。他沐浴在陽光下,鴉羽般的睫毛輕輕眨之間, 議員大臣們便吞咽口水、薄汗濕背。 賽斯見過雄蟲剛剛親政時的照片。一樣的面孔,并非現在的無懈可擊,卻已是十足的帝王姿態。那種自制與堅韌,隱于皮rou之下, 鐫刻于靈魂深處。 和自己完全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