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寵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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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德全最后轉向趙仲齊:“這位,便是趙大夫了吧?!?/br> 趙仲齊在魏德全說出那聲“顧大人”之后就一直盯著顧忱,直到魏德全問話才回過神來:“草民正是趙仲齊?!?/br> “請幾位隨奴婢來吧?!蔽旱氯α诵?,“陛下正在宮里等候?!?/br> 第十四章 進宮的一路上,江崇都臉白如紙,腳步虛浮,整個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平時他話是最多的,然而越接近甘泉宮,他就越沉默,眼睛直勾勾盯著腳下的地面,就好像上面開出了一朵花。 顧忱輕輕戳了戳他,臉上帶了點兒擔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江崇搖搖頭,低聲說道:“沒……”他遲疑了一下,才苦笑出聲:“我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br> “……” “你不知道,顧大人?!苯绲吐曊f,“我上一任……” 他停住了,面露恐懼之色,像是想起了什么極為可怖的場景。隨后他搖搖頭:“……算了,沒什么事?!?/br> 他提到上一任龍驤衛副統領,倒是讓顧忱猛地想起,蕭廷深剛坐上龍椅的第二天,宮里確實處死了一個龍驤衛。聽說是被活活打死的,但什么原因卻不太清楚。他不由自主又瞥了江崇一眼,這位龍驤衛副統領嘴唇都白了,就算在桐山沉船的時候,顧忱都沒見過他這么害怕的一面。 他默默地想,哪怕蕭廷深最終要遷怒于自己,他也不能讓蕭廷深再亂開殺戒,更何況前世江崇就是因他而死,他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他再次重蹈覆轍? 可蕭廷深那喜怒無常、禽獸不如的臭脾氣哪里是能聽進去勸告的。他必須得想個辦法,盡量淡化這件事,最好能直接遮掩過去。 想到這里,顧忱停下了腳步:“魏公公,我想起我忘了一樣東西在馬上……” 魏德全不疑有他:“那奴婢在這里等大人,還請顧大人快些?!?/br> 顧忱點點頭,沿著來時的路飛快離開,直到轉過一個僻靜的拐角確定魏德全等人看不到他了,他才動手解開了上衣,露出自己受傷的右肩。 裹著傷處的白布上沾著絲絲血跡,應當是傷口又裂了。由于傷口太深,當時在桐山他們幾人身上帶的藥無論如何都止不住血,只要顧忱有大動作就會裂開,一來二去顧忱也懶得管它了。結果直到現在,這道傷都依然在滲血。 顧忱隨手又多纏了幾圈布,直到把血跡都蓋得看不見了才住手。隨后他系好衣服,快步走了回去。 “好了?!鳖櫝缹ξ旱氯⑽⒁恍?,“魏公公久等了?!?/br> . 他們很快就到了甘泉宮門口,守在門口的是一個紫衣小太監,一見到幾人,他立刻躬身行了一禮。 “陛下請顧大人先隨奴婢進去,江副統領和趙大夫請稍候?!?/br> 他口齒伶俐,語速極快,噼里啪啦說完就對著顧忱一躬身,示意他隨自己來。顧忱跟了上去,兩人穿過甘泉宮極長的走廊,向另一頭的方向走去,眼看已經錯過了書房,再往前走就是寢殿,顧忱忍不住道:“陛下要在哪里見我?” “陛下在寢宮?!毙√O清晰地說。他停在寢殿門口,一推門:“顧大人請?!?/br> 顧忱遲疑了一下,才邁進寢殿。 . 這里和他上次來的時候沒有什么不同,中間那張楠木小桌子已經撤走,室內點上了龍涎香。蕭廷深正在窗前站著,聽到門口響動,他回過頭來。 “你來了?!笔捦⑸钫f,“進來吧?!?/br> 顧忱慢慢走到了屋子中央。 蕭廷深的臉色有些憔悴,仿佛連續幾日沒有睡好覺了,眼睛下面一圈濃重的陰影。他整個人都好像瘦了許多,側臉線條冷厲,宛如刀削。 他向顧忱走了幾步,平靜說道:“朕看看你的傷口?!?/br> 他果然已經知道路上發生了什么事了——這個念頭自顧忱心中一閃而過。他微微錯后一步,轉過身面對著蕭廷深,微微行禮:“勞陛下費心,臣沒事?!?/br> 蕭廷深挑起眉,明顯是不相信的模樣。顧忱索性用力活動了一下右手,轉了一圈還揮了一拳。他明顯感覺到被層層布條裹著的右肩傳來一陣劇烈疼痛,但依然向蕭廷深笑道:“臣真的沒事?!?/br> 蕭廷深還是沒答話,只定定看著他。少頃才緩緩開口:“衣服解開?!?/br> “陛下,臣無事?!?/br> “解開?!?/br> “臣——” 蕭廷深失去了耐性,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扯顧忱的腰帶。顧忱慌亂之中向后退去,足跟踢到了床榻,兩人一齊跌在床上,滾作一團。 “別亂動!”蕭廷深低聲喝道,“朕不想傷你?!?/br> 他硬是把顧忱按在了榻上,一只手粗暴地扯開了他的衣服,露出裹著層層疊疊白布的右肩。顧忱生怕他去扯,連忙向旁邊躲,一邊躲一邊說:“皇上您看這不是包得好好的?” 蕭廷深險些被他氣笑了:“你把朕當傻子玩?你身上有傷還強忍著,以為朕看不出來?別亂動!” 他又暴喝一聲,手上用了幾分力,連同腿也用了力,硬是把顧忱夾在了自己和床榻之間。他懶得再聽顧忱廢話,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白布,猙獰可怖的傷口頃刻間暴露在眼前。 蕭廷深氣得音調都變了:“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他瞅著那道傷,心疼得手微微發顫:“江崇不是保護你嗎?就保護成這個樣子?趙仲齊不是大夫嗎?他是怎么給你上的藥???一群死人嗎???” 顧忱越聽越是不對,生怕他一怒之下把江崇和趙仲齊都砍了,連忙說道:“不怪江副統領和趙大夫,是臣自己沒注意才裂開了?!?/br> 蕭廷深瞥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拿出一個青釉小瓷瓶,口氣十分不善:“老實點,朕給你上藥?!?/br> 顧忱臉騰地一下紅了:“陛下,這不合禮法——” “你給朕閉嘴?!?/br> 蕭廷深粗魯地拔開瓷瓶的塞子,倒出一些粘稠的、金黃色的液體。顧忱不由得心一抽——他在趙伯庸那兒見過這種藥,那位老大夫花了小半年的時間才湊齊藥材,又花了整兩個月才配置成功,然后沒舍得用,賣了,據說一瓶就價值百金。 這么貴重的玩意兒,蕭廷深竟毫不心疼,隨手一倒就倒出大半瓶,看得顧忱直皺眉——光是他手里這些,只怕都能值幾十兩黃金。 “……皇上,”顧忱語氣虛弱,“……這太貴重了?!?/br> 蕭廷深用惡狠狠的眼神把他釘在了榻上,隨手就把這幾十兩黃金全抹在了他的傷口上。力道不輕不重,薄薄一層,涂得很均勻。一邊涂,蕭廷深還一邊皺著眉觀察他那道傷口,眼神陰森森的十分不善,眼底還壓抑著怒氣。 他手法實在熟練得很,不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帝。顧忱常年在邊境摸爬滾打,受傷是家常便飯,然而捫心自問,他上藥的手法只怕都比不過蕭廷深。 他明明應該是尊貴的皇子的。 顧忱注視著蕭廷深那張英俊的側顏,心頭忽然涌上一點憐意。不知他小時候要遭過多少罪,受過多少傷,自己處理過多少傷口,才能練出這么熟練的手法?再聯想起趙仲齊所吐露的事情,顧忱的心不由自主微微一軟:“陛下,臣自己來吧?!?/br> 蕭廷深一聲沒吭,也沒理他,輕柔又迅速地上好了藥,接著干凈利落地給他包扎好了傷口。做好這一切,他才看了顧忱一眼,向床榻抬一抬下巴。 “你這幾日奔波辛苦了?!彼f,“歇會兒吧,晚點再出宮回府?!?/br> 顧忱本能地想拒絕:“臣……” “……就歇息片刻?!笔捦⑸畹吐曊f,“朕想看看你?!?/br> 他聲音很低,濃密漆黑的睫毛垂下,使得他整個人顯出幾分罕見的脆弱。他語氣太輕了,輕得就像一縷煙,卻重重在顧忱心上捏了一把。 他不得不默默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心想只是休息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這是皇上的命令。 ……更何況,蕭廷深這種語氣,實在讓他招架不住。 他向后坐了一下,本想著靠會兒就行了,誰知蕭廷深抖開了被子,示意他躺下。見顧忱猶豫,蕭廷深又用那種很輕的語氣說道:“朕只在這兒坐會兒?!?/br> 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會做什么。 顧忱耳根一熱,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不了蕭廷深的眼神,只得躺下了。年輕的皇帝就坐在他身側,替他掖了掖被角,每一個動作都溫柔到了極致。 顧忱想了想,從他進來開始到現在,蕭廷深都沒有提其他任何人。但他看到傷口時的怒意是顯而易見的——他不會放過江崇。顧忱還惦記著不能讓江崇受到牽連,于是輕聲開口道:“陛下能否不要降罪于江大人?” 蕭廷深的手頓了頓,眼眸一瞬間變得晦暗。他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你每次有求于朕,都是為了別人?!?/br> 他勾了勾唇,卻并無一絲笑意:“第一次是為了一個小太監,第二次是為了純安?,F在,你又為了江崇開口求朕,朕知道你心軟,心善,總為他人想得周到?!?/br> 他的聲音更低了,低得幾近耳語:“……卻從未想過朕?!?/br> 顧忱沒聽清,茫然地問了一句:“陛下說什么?” 蕭廷深沒接話,只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半晌,他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你休息一下吧,朕還有事要處理?!?/br> 他松開了顧忱的手,站起身,顧忱不由自主跟著半坐起來:“陛下,江大人——” 蕭廷深抿了抿唇,說道:“朕不會殺他,也不會殺趙仲齊,不會殺任何一個人?!?/br> “……臣謝過陛下?!?/br> 蕭廷深對他笑了笑,轉過身向寢殿外走去,剛一出寢殿臉色就瞬間一變,面容冰冷,眼中翻涌著殺意和怒氣。他冷冷吩咐寢殿門口守著的小太監:“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準進去?!?/br> 小太監誠惶誠恐地應了。蕭廷深拔腳向書房走去,一邊走一邊抬起左手——先前握在手里的青釉小瓷瓶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他捏碎了,碎片割破了掌心,整只左手鮮血淋漓,格外駭人。 跟在身側的魏德全一眼瞄見,頓時嚇了一跳:“陛下,奴婢給您處理一下這傷……” “不用?!笔捦⑸畋涞卣f道,“把江崇給朕叫來?!?/br> 第十五章 蕭廷深是在書房里見的江崇。 江崇一聲不吭,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頭抵著地面,額前出了一層冷汗。蕭廷深也不說話,就在書案后坐著,冰冷地看著他。 許久之后,蕭廷深才開口:“朕給你個說話的機會。還有什么話,現在就說?!?/br> “臣無話可說?!苯缏曇纛澏?,“是臣……是臣沒有保護好顧大人,也是臣沒能及時發現危險,一切都是臣的錯?!?/br> 蕭廷深冷冷道:“朕不殺你?!?/br> 江崇猛地抬頭。 “顧卿為你求情,讓朕不要殺你,所以朕不殺你?!笔捦⑸罹o盯著他,“但你要記得,你這條命是顧卿救下來的?!?/br> “……是?!?/br>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離開半步就三十廷杖,朕就賞你二百廷杖?!?/br> 尋常廷杖最多不過五十,二百杖是要把人活活打死還得加上鞭|尸才能湊夠數了。就算僥幸沒被打死,也得被打得筋斷骨折下半身殘廢,從此躺在床上只能當個混吃等死的廢人了。 江崇心里清楚,腦袋也明白,這不過是賞他一個好聽的名頭,他的結局多半就是留一口氣,余生在床上茍延殘喘。他本來是害怕的,但不知為何在聽到“二百杖”時心中竟然不怕了。他又行了一個大禮,接受了自己的結局:“臣叩謝皇上隆恩。今后臣不能再保護陛下,還請陛下保重?!?/br> 一字一字說得鄭重,蕭廷深頓了一下才揮揮手:“行刑?!?/br> 江崇被帶了出去。 蕭廷深注視他被帶走的方向,受傷的左手緊緊捏成了拳,掌心傳來鉆心的疼痛,他卻仿佛渾然不覺。隨后,他揚聲說道:“宣趙仲齊?!?/br> 趙仲齊被人帶進了書房,跪在蕭廷深面前。這是自十六年前趙仲齊出逃后兩人的第一次見面。趙仲齊很清楚自己做過什么,也明白蕭廷深的脾性,更看到了江崇的模樣,于是行了一禮之后挺直了腰桿,完全沒有懼意地直視著蕭廷深。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蕭廷深并沒有來和他算十六年前投|毒事件的賬,只不過是冷冰冰地掃了他一眼:“你當年做過什么事朕可以一筆勾銷,不再追究,只要你看好你的病人,把她醫好。否則,”蕭廷深勾了勾唇,“朕不介意召你兄長進宮見一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