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寵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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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仲齊的眼中劃過一抹痛恨,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語調平板地說道:“草民知道了?!?/br> 蕭廷深揮了揮手,趙仲齊最后看了他一眼,起身離開了書房。隨后蕭廷深起身,踱步到了書房中央,沉吟了片刻,喚了魏德全進來:“江崇受多少杖了?” “回陛下的話,二十七杖?!蔽旱氯U著蕭廷深的神色,“陛下,您真的……” 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sao動,隨后一個小太監敲響了書房的門。蕭廷深示意魏德全開門,小太監忙不迭地撲進來跪下:“陛下,陛下顧大人在外面,說想見您……” 蕭廷深閉了閉眼:“讓他進來?!?/br> 門開了,顧忱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即便如此,他的腳步也很輕,沒有半分粗魯或莽撞:“陛下?!?/br> “你怎么來了?”蕭廷深揮揮手示意小太監退下,語氣轉為溫和。他宛如冰霜般的表情在顧忱進來時的那一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眉目間的柔和:“朕不是讓你休息一下嗎?” 顧忱的表情卻沉了下去。他性情溫柔,從來不會發火,但在憤怒的時候會顯得格外平靜:“陛下乃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一諾千金。您剛剛才答應過臣,絕不會殺江大人——” 蕭廷深臉上的溫和消失了,他沉默半晌才說道:“朕沒有殺他?!?/br> “二百廷杖?!鳖櫝垒p笑了一下,“這和殺了他有什么區別?” “他還能活著?!?/br> “可他會生不如死!”顧忱咬了咬牙,“如果陛下一定要懲處一個人才會解氣,那就請陛下懲罰臣吧!走水路是臣的決定,江大人只是奉命行事;之后改道也是臣的主意,因此才耽擱了回京的時間。一切的錯都在臣身上,請陛下降罪于臣!” 蕭廷深緊緊盯著他,兩眼通紅:“你就這么想救他?不惜自己的性命?” “……是?!?/br> 憤怒火一樣噴發出來,連同血液一起沸騰著涌上頭頂。蕭廷深驟然高高抬手,眼看就要給顧忱一巴掌,顧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咬緊了牙關。 然而想象中的劇痛卻并未傳來,那一巴掌打到一半就硬生生止住,終究沒有落到顧忱的臉上。蕭廷深攥緊了拳頭,掌心被碎瓷片割開的傷口又一次崩裂,無數鮮血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他卻無知無覺,只伸出手,一把將顧忱拽進了懷里。 顧忱頓時呆住了。 蕭廷深整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他死死擁住顧忱,卻還記得他右肩上那道深深的傷口,小心翼翼避開不去碰觸它。他就像是懷抱著一件珍寶,頭深深埋在顧忱的頸側,近乎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為什么……”他喃喃低語,語調恨得發狂,“為什么你嘴里總是別人的名字,為什么你總是愿意為別人付出,為什么你對每一個人都這么好,你不知道朕有多恨嗎?……” 這種恨意就像野獸一樣撕咬著他的內心,讓他一半陷入嫉妒的深淵,一半卻還維持著理智。他多想把顧忱拆成碎片,和自己的骨血都融在一起,讓他整個人都完全屬于自己,再不會被他人所傷害,也再不能被他人所覬覦……可他不能傷害他。 他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來克制自己,幾乎退到了隱忍的邊緣。他不能傷害顧忱,于是只能用力抱緊他,攥緊了自己被割得支離破碎的左手,掌心的血沾在了顧忱背后的衣衫上。 顧忱呆呆站在原地,手抬起來也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遲疑片刻,最終只能輕拍了兩下蕭廷深的后背:“陛下……” 蕭廷深的身體驟然繃緊,隨即又猛然放松。他突然松開了顧忱,把滿是鮮血的左手縮回到袖子里,平靜吩咐魏德全:“讓他們別打了,放了江崇?!?/br> 魏德全應了一聲,出去傳令了。不多時,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江崇被兩名小太監踉踉蹌蹌拖了進來,幾乎是撲倒在地上的。他唇上全是自己咬出來的血,臉色白得如同一張紙,臀|部的血更是把衣衫都浸透了,看上去慘不忍睹。 “稟告陛下,”魏德全在一旁說道,“總共打了四十七杖?!?/br> “朕今日就放你一馬?!笔捦⑸罾淅涞卣f,“再有下次,朕就和你算算總賬?!?/br> “是?!苯缏曇舻偷枚伎炻牪灰娏?,“臣……臣謝陛下隆恩?!?/br> 蕭廷深揮揮手:“滾吧?!?/br> 有一個小太監把他扶了起來,江崇搖搖晃晃地站穩了身體,又行了一禮,才步履蹣跚地離開了書房。顧忱擔憂地注視著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擰起了眉。 蕭廷深突然開口:“你很擔心他?” 顧忱回頭看去,蕭廷深正凝視著他,眉鎖得緊緊的,顯而易見的不悅幾乎快要從臉上溢出來了。顧忱一怔,沒由來想起上一次蕭廷深問他“如何看待赫哲”時的表情,簡直和現在一模一樣。 他不禁抿了抿唇:“臣當然擔心?!?/br> 蕭廷深臉色一沉,還沒說什么,顧忱就接著說道:“在桐山,是江副統領一路保護著臣,臣自然會擔心他?!?/br> 他想了想,又真心實意地加上一句:“不過臣等三人能死里逃生,全靠陛下暗中派了內廷衛,臣也要謝過陛下?!?/br> 蕭廷深臉色和緩了,氣也順了,看上去也沒那么不高興了。他沉默了片刻后說道:“那朕準你去看看江崇?!?/br> “陛下此言當真?”顧忱喜形于色,立即深深一揖,“那請陛下準臣先告退了?!?/br> 蕭廷深:“……” 他沒料到顧忱這么高興,這么著急要走,突然就有點后悔。但話都說了總不能收回來,只得暗中咬牙:“……你……去吧?!?/br> 顧忱轉身就出去了。 蕭廷深氣得一拳就砸在了書案上,左手傷口又一次崩裂,看得魏德全一陣心驚rou跳。他覷了蕭廷深一眼,暗自嘆了口氣。 我說陛下啊,您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何苦呢。 . 顧忱一路出了甘泉宮門,本以為會在半路追上江崇,卻沒料到遇見的是趙仲齊。這位老大夫居然還沒走,站在路邊,顯而易見是在等人。 顧忱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趙仲齊恐怕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不得不在趙仲齊面前停下腳步,帶著幾分歉意行禮:“趙大夫?!?/br> 趙仲齊抬起眼,仔細打量著他。許久,他才長嘆了口氣。 “我早該看出來的?!彼f,“你是顧延山顧將軍的兒子?!?/br> 第十六章 顧忱不好意思地笑笑,行了一禮:“請恕晚輩隱瞞之罪?!?/br> 趙仲齊揮揮手,嘆了口氣:“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居然這么久才認出你是恩人之子,真是有眼無珠了。我之前對你頗多冒犯,還希望你不要介意?!?/br> “趙大夫太客氣了?!?/br> “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想去看看江副統領?!鳖櫝勒f道,“他剛剛才受了廷杖……” 趙仲齊微微蹙了蹙眉,一絲厭惡自眼底一閃而過,但他并沒有多說其它什么,而是說道:“我和你一同去吧,好歹我也是個大夫,還能替他看一看?!?/br> . 江崇的傷勢不輕,血浸透了他的整條褲子,臀|部血rou模糊的一片看起來十分駭人。趙仲齊在江崇住處的一堆瓶瓶罐罐中挑挑揀揀,才最終找出了一瓶能用的金瘡藥,給他上藥的時候顧忱就在一旁看著,看得連連皺眉,心中不忍。 “這兩天你都不能下床了,也不能移動?!壁w仲齊一面涂藥一面說,“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忍著點吧?!?/br> “回頭我叫府上派一個人來照顧你吧?!鳖櫝勒f,“畢竟你也是因為我才受罰的?!?/br> 江崇一時有點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這怎么好意思?終究只是我自己辦事不力,害得你受了傷,陛下才罰我——”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鳖櫝佬α?,“你這兒一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傷成這樣也不好活動,我回頭就叫府上派個人來……” 他話剛說了一半,門陡然被人撞開,一名身著龍驤衛玄青服的年輕男子疾步沖了進來:“江副統領不好了!” 許是沖進來才發現屋子里這么多人,他又一下剎住了腳步。江崇被他嚇了一跳,猛地抬起身子,扯動了傷口不由“哎呦”了一聲:“出什么事了這么急吼吼的?就不能好好說?” “不是、不是……”那年輕的龍驤衛急得直冒汗,話都說不利索了,“百夷大王子、大王子殿下在校場,和弟兄們打起來了!您、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江崇猛地翻身就要坐起,一下壓到了傷口,痛得頓時嚎叫了一嗓子。正在上藥的趙仲齊也被他嚇了一跳,斥道:“老實點!就是著火了你現在也不能動!” “我去看看吧?!鳖櫝罍芈暯涌诘?,“江副統領在這兒好好休息,勞煩趙大夫多多照顧?!?/br> 說完他轉向那個年輕的龍驤衛:“走吧,帶我去看看?!?/br> . 兩人一前一后疾步從江崇房間里出來,穿過一條游廊,直奔校場而去。 一邊走,顧忱一邊問那名龍驤衛:“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突然打起來?” “原本兄弟們正在校場比武,大王子殿下突然就來了……”那名龍驤衛哭喪著臉,語速極快地說道,“他一開始并沒有下場,誰知后來怎么想的,說也想下場試一試,還指明讓幾個弟兄陪他打……好幾個弟兄都打不過他,就、就打起來了……” 兩人轉過一個拐角,邁步進入了龍驤衛校場。剛一進去,恰好看到了赫哲一腳踹飛一名龍驤衛,那名龍驤衛倒飛出去,重重摔在了校場邊緣,捂著肚子蜷縮著,看樣子傷得不輕。 場邊里三層外三層圍著一大堆人,一方大部分都穿著玄青服,明顯是觀戰的龍驤衛;另一方則穿著毛氈皮衣,打扮明顯是百夷人,應該就是赫哲帶著的隨從了。 眼看赫哲又一次取勝,百夷那邊爆發出一陣歡呼,還有大喊“殿下威武”之類的人。而與他們相對而立的龍驤衛們則滿臉憤恨,個個義憤填膺的模樣。 赫哲滿面春風,得意地環顧四周,高聲喝道:“就只有這樣了嗎?皇帝陛下身邊最信任的禁衛,號稱大靖最精銳的禁衛,竟然就只有這樣?我看就像一塊豆腐,碰一碰就散架啦!” 百夷人紛紛爆發出一陣大笑,赫哲愈發得意起來,再一次提高了聲音:“還有沒有人來玩玩?難道大靖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就只剩下這么點兒老弱病殘?” “你——!” 一名龍驤衛憤然要上前,被他身后的人拉了一把:“你不要命了?你能打得過他?” “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么猖狂——” 話音還未落,一只手伸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那名龍驤衛回頭看去,正看見顧忱站在他身側,不由一驚:“顧大人!” 顧忱對他笑了笑,掃了一眼那名剛剛被打敗的龍驤衛——他正被幾個人架著,一瘸一拐地向這個方向走來。 “沒事吧?”顧忱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 那人搖搖頭,嗓音沙?。骸皼]事?!彼麘M愧地低下頭:“我贏不了他,是我給大靖丟臉了……” “沒事,不要想太多?!鳖櫝腊矒嵝缘卣f道,“下去上點藥吧?!?/br> 說完他抬眼望向場中的赫哲,拱了拱手,微微一笑:“殿下,又見面了?!?/br> “原來是顧大人?!焙照芄恍?,“這里可是校場,顧大人一個文弱書生,怎么跑這兒來了?” “聽說殿下閑著無聊,正找人解悶?!鳖櫝罍\淺地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宛如振翅欲飛的蝴蝶,顯出一種脆弱而精致的美。他上前一步,續道:“下官生怕殿下無聊出毛病來,只能立刻趕來陪殿下解解悶了?!?/br> “你?”赫哲挑起一邊的眉毛,上下打量了顧忱一下,“你可不行?!?/br> 顧忱溫和地問道:“有何不可?” “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我怕傷了你,再傷了我們兩國的和氣?!焙照苓肿旌俸僖恍?,“不如你下去,換別人上來?!?/br> 他說話間,顧忱已經踱著步走到了場地中央。他落落站在場中,身姿挺拔如青竹:“殿下話說早了,等傷到了我,再談其它也不遲?!?/br> 赫哲愕然睜大了眼睛,隨后爆發出一陣大笑,場邊的百夷人也跟著哄然大笑,似乎都是在嘲笑顧忱的自不量力。在他們眼中,顧忱身形修長,顯得有些瘦削,而且相貌俊美,一看就弱不禁風。赫哲身形魁梧,比顧忱還高出半個頭,兩相對比,顧忱簡直就像一張紙,風大點都能把他吹跑。 對于百夷人的嘲笑,顧忱卻仿佛充耳不聞。他微微低下頭,頸項彎折出一抹漂亮優美的弧度,隨后從他雙唇間發出一聲低笑。他稍稍偏了偏頭,笑道:“殿下如此瞻前顧后,莫非是怕了?” “怕什么!”赫哲立即一聲斷喝,“要打就打,拿兵刃來!” . 百夷人慣于在馬上作戰,因此最常使用的兵刃是馬刀。顧忱卻沒那么多說法,他面對著形形色色的兵刃沉吟了一會兒,才突然轉向赫哲:“殿下覺得我用什么兵器更為公平?” 赫哲心想這人看上去十分單薄的模樣,重一點的兵刃只怕他都拿不動,于是隨手一指:“就那個你看怎么樣?” 顧忱循著他目光望去,他指的是一柄純鐵打造的長刀,若非習武之人,只怕拿起來就得被壓趴下,大約赫哲是想讓他出丑,才特意指了那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