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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春信 第65節

    現在呢,物是人非,誰能想到風頭正健的寵妃會一下子從云端落下來。這一摔,摔掉了她的驕傲,今日要不是皇后壽誕繞不過去,她也不想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皇后那里眾星拱月,她們這里很清靜,可以供人說說私房話,鄭修媛緩緩嘆了口氣,“你一出宮,官家就不再來延嘉閣了,嗣王府和溫國公府離得近,想必你已經聽長公主說起過了吧!”見肅柔不回答,她又慘淡一哂,“說實話,我很后悔,君心難測,這大內每走一步都要留心,可惜我那時候眼高于頂,根本不懂得這個道理。我在想,若是沒有將你放歸,現在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呢,或許你已經調到皇后身邊任長御了,也或者直接受冊封,當上了官家的嬪妃?!?/br>
    她很需要傾訴,肅柔安靜聽她說完方才接口:“人活于世,沒有那么多的如果,鄭娘子不要再回顧前事了,何必讓自己受困在局中呢?!?/br>
    鄭修媛頷首,“說得也是,花無百日紅,總是你熱鬧一陣子,我再熱鬧一陣子,才不會讓這花園顯得太過冷清?!闭f著轉過視線,望向人群邊緣那個含著笑,安靜站立的女子,說看,“那是官家新冊封的葉昭容,你看她的相貌品格,是不是似曾相識?”

    肅柔順著她的指引望過去,立時便恍然了,那身段和眉眼間的沉著,似乎……

    鄭修媛笑了笑,“看出來了吧,和你有些像呢。不過一個月而已,她就從縣君一躍成了昭容,這可是本朝開國以來沒有過的,可見官家何其寵愛她,將那滿腔的不甘,盡數傾注在了她身上?!?/br>
    肅柔卻覺得這樣很好,可以將一切矛盾化解,大家各得其所,就不會再生糾葛了。

    只是鄭修媛這番話,終究不大合時宜,她回身笑道:“我倒不覺得像,那位葉昭容定有過人之處,這才招得官家喜歡,和我沒有什么關系。我與娘子只管敘舊,千萬不要議論禁中的蜚短流長,我是宮內人出身,這點規矩還是記在心上的?!?/br>
    鄭修媛有些失望,甚至帶著點遺憾看了她一眼,“我常在想,你那時若沒有出宮,憑著你父親的功勛,官家會給你什么位分,說不定封個太儀,也說不定是淑妃、貴妃……”邊說邊轉身走開了,拖著長腔喃喃,“誰知道呢?!?/br>
    肅柔站了會兒,看她慢慢走出仁明殿,心下唏噓不已,吃齋念佛沒有令她心思澄明,該惦記的繼續惦記著,該不甘的,也繼續不甘著。

    轉回身,正看見成國公夫人朝她走過來,人還未到,臉上先掛起了笑,熱絡地招呼著:“我前幾日還說要去拜訪王妃,恰好今日遇上了。我們從宜在王妃門下那么長時候,蒙王妃悉心教導,我還不曾向王妃道過謝呢?!?/br>
    肅柔忙客套讓禮,“公爵夫人客氣了,我開設女學,原本是讓大家有個相聚的地方,不談教導不教導??上КF在出了閣,無暇他顧,也多時不曾和小娘子們碰頭了,怪想她們的?!?/br>
    成國公夫人笑著虛應了兩句,“待過幾日,讓四娘登門拜訪王妃?!鳖D了頓又道,“哎呀,光顧著閑談,倒把正事忘了,我問王妃一件事,王妃的親弟,眼下可定親了?”

    肅柔遲疑了下,“上回聽說家下祖母正替他物色,他自己倒不著急,說打算秋闈過后再談娶親的事……怎么,夫人手上有好人選嗎?”

    成國公夫人說正是,“我有個表侄女,是永州節度使劉寄的次女,今年十五了,想在上京找個合適的門第,托我踅摸來著,我一下就想到張府了。張家戶列簪纓,且家風又正派,若是姑娘有幸嫁入張家,日子定然過得舒心。王妃也曉得,女孩子嫁人,不求多顯赫富貴,只求家中太平、夫婦和諧就是大造化了。我那表侄女出身很好,父親是從二品,母親是安昌縣開國伯獨女,長姐嫁進了徐太尉家,兩個哥哥都在軍中任要職,若是論門戶,與張家正相配。再者,那孩子生得好,脾氣也好,我原說我沒有年紀相仿的兒子,否則斷舍不得把她嫁出去?,F在既然要說合親事,總要仔細盡心才好,所以今日問過王妃,倘或令弟還不曾定親,那正好,先見見人,再作深談也可以啊?!?/br>
    肅柔沒想到,進宮拜壽還會遇見替頡之說合親事的,雖然場合不對,但人家是一片好意,便承情道:“多謝夫人想著咱們家,我回去就命人過府問祖母一聲,倘或確實還未相準,立刻給夫人準信兒?!?/br>
    成國公夫人眉開眼笑,說好,“那我就等著王妃的消息了?!?/br>
    這頭剛說完,后妃那頭就起身挪動起來,準備前往后苑升平樓,大家便結伴同行,順著夾道往北,進了后面巨大的花園。

    比起艮岳,這后苑略遜一籌,但也有其精妙之處,山石湖泊、亭臺樓閣無所不有,春夏園中奇花異草極盡繁榮,等到隆冬天降大雪時,則又是另一種銀裝素裹的無暇之姿。

    其實說起皇后千秋,每年大抵都是相同的安排,看戲聽曲,有時候命樂人說上幾篇銀字兒,諸如煙粉、志怪、公案等,再伴以宴席吃喝。以前做宮人的時候要生生站上一整天,晚間腰酸背痛苦不堪言,現在能坐下了,雖說場面上應付也很吃力,但總比站著好些,也更自在。

    好在,隔上一個時辰還可以走動走動。禁中的妃嬪們大多出身很高貴,指不定和哪位誥命夫人就是出自一家,正好借著機會說上話,請到自己閣中坐一坐,可以詳細問及家里的事,也解一解想家的苦。

    張氏呢,族中除了肅柔,沒有第二個進宮的,所以她很閑在,和幾位一樣無親攀交的命婦一道飲茶說笑。正相談甚歡的時候,有個小黃門上前行禮,說葉昭容有請嗣王妃,到垂芳亭說話。

    肅柔哦了聲,心里犯嘀咕,自己和那位葉昭容并不相識,也不知道有什么話可說??赡苁窍惹班嵭捩峦h論葉昭容,被人家察覺了吧,這樣想來也是一樁麻煩事?,F在人家傳見,不好不賞臉,便暫別同坐的貴婦們,起身跟著小黃門出了升平樓。

    沿著大池一直往北,走了一程就是垂芳亭,可是奇怪,黃門并沒有引她上水榭,而是一直往北,穿過了花廊。

    她在禁中多年,這后苑的每一處她都熟悉,知道再往前是清輝殿,腳下便略略踟躕,叫了聲中貴人,“垂芳亭走過了,中貴人可是領錯了路???”

    那小黃門回頭笑了笑,“沒錯,王妃只管跟小人來吧?!?/br>
    又往前一段路,見福寧殿伺候的安生掖手候在道旁,遠遠看她來了,叉手行了一禮。

    她忽然明白過來,頓時站住了腳。福寧殿是官家寢殿,里面伺候的當然也都是官家跟前親信,安生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既然專程在這里等候,必定是受了官家的指派。

    這官家到底要做什么?赫連頌出門前就提心吊膽,她雖然隱隱也有些不安,但不相信一國之君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趁著皇后千秋接見臣妻??扇缃窨磥?,一向沉穩的官家好像并不那么沉穩,果然還是被赫連頌料準了……

    安生見她躑躅,上前行了一禮,“王妃,官家在清輝殿等著您呢?!?/br>
    肅柔道:“不是葉昭容傳召我么?”

    安生道:“葉昭容與王妃不相熟,傳召王妃做什么呢,自然是官家借淑昭容的名頭請王妃說話?!鳖D了頓復又道,“王妃不用擔心,官家已經命昭容留在閣中不得現身了,因此王妃出來見了什么人,絕不會有人知道的?!?/br>
    可是自己不想見官家,這點官家好像并不在乎?,F在還能中途折返嗎?肅柔心頭充斥著莫名的惶恐,湖心的凉殿,四下無人,孤男寡女會見,要是傳出去,哪里還能做人。她對安生道:“官家傳召,大可當著眾人的面,現在這樣單獨召見……怕是不妥?!?/br>
    安生笑起來,“王妃在禁中多年,比小人更懂禁中規矩,小人奉命迎接王妃,實在無權定奪妥或是不妥。王妃,官家已經等候多時,不要讓官家繼續等下去了,還是請移駕吧!”說著讓到一旁,躬身抬手比向那長長的廊橋。

    肅柔無可奈何,朝清輝殿望了眼,見一個穿著竹月常服的身影負手站在鄰水的露臺上,隔著重重水色,朝她望過來。她知道推諉不過去,終究是要見上一面的,便橫下心,踏上了橋堍。

    第87章

    一步步過去,官家的面目也慢慢清晰,大約因為天氣陰沉的緣故,他的面色也有些沉郁,見她越走越近,什么都沒說,轉身走進了殿內。

    肅柔的內心此時除了忐忑,其實更多的是憤恨,恨官家的一時興起,可能毀了她的名聲。自己還沒有出閣的時候,真真假假鬧出那么多傳聞,如今已經嫁了赫連頌,他還在這僻靜處召見,要是落了別人的眼,自己就算渾身長嘴,只怕也說不清了。

    然而不能生氣,不能把不悅顯露在臉上,還需振作起精神來仔細應對。

    安生引她進入殿內,這清輝殿是涼殿,殿宇正中央豎著一根頂天立地的抱柱,以抱柱為軸心,安裝著八面兩人高的扇葉。這扇葉用絹制成,上繪青綠山水,一面面大如屏風,夏日帝后和諸娘子在殿內納涼時,由宮人拖拽中間的軸心,扇葉轉動起來涼風四起,那原理,頗有些像孩子們舉在手里,呼嘯來去的風車。

    因著每個殿宇都有專門侍奉的宮人,肅柔只在剛入宮那時奉命來送過東西,當時小小的人,面對這巨大的扇葉,簡直覺得嘆為觀止。如今多年過去了,這種驚訝并未減少,不過礙于是受官家傳召,心里懸著,便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注這件巧奪天工的設計了。

    一眼不能看見官家,就得繞著這龐然的扇葉,一扇一扇尋找。安生早就退到殿外去了,越是這樣,越讓她渾身不舒服,仿佛自己真的與官家有些什么首尾,要這樣背著人偷偷見面。

    又是一重山水,透過薄薄的絹面,已經能夠窺見其后站立的人影。肅柔停下步子,叫了聲官家,“臣婦張氏,給官家請安?!?/br>
    扇葉后的人沒有挪步,依舊那樣站立著,看朦朧之中的她福下去,錦衣華服,身姿纖纖。

    官家終于出了聲,說起來吧,”好久未見王妃了,招王妃過來說說話?!?/br>
    肅柔說是,這樣隔著一層,不必直面,倒讓她安心了幾分。

    “前陣子赫連上朝,臉上帶著傷,我傳他問話,才知道你們府上出了點變故。后來又聽說那女子懷上了身孕,已經被你接回嗣王府了……”官家的語調里生出一點感慨來,“你比我想象的大度,我本以為你會設法打掉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然后與赫連一刀兩斷呢,結果竟沒有?!?/br>
    肅柔沉默了下,知道這回是得拿出些本事來,才能安撫住官家了。畢竟那孩子將來關系重大,官家未必不存疑,她要是演得不夠情真意切,演不出那股悲傷欲絕來,是決計哄騙不了官家的。

    外面起風了,能聽見風過檐角的嗚咽聲,在這片浩大的凄愴里,她緩緩道:“若是個普通的歌舞伎,我確實可以無所顧忌地處置,可惜她不是。他們十二年前就認識了,少年情義多珍貴啊,加上那女子很會扮柔弱,扮可憐,介然這人官家知道,他吃軟不吃硬,越是同情她,越是寵愛她,我越是不能耐她何。原本丈夫納妾,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也從來不曾奢望他一生只守著我一個人,可……新婚才一個月就弄出個外室來,說實話,真傷了我的心了。如今上京城中,誰不在背后議論我,分明嫁得很風光,不想自己還沒動靜,就要去給別人做嫡母,還有什么臉面可言?!?/br>
    官家聽了,倒來寬慰她:“你大可不必把那些閑言碎語放在心上,就說今日出席壽宴的命婦里,除了長公主,哪個家里沒有侍妾?你終歸是嗣王正妻,妾室也好,庶子也好,撼動不了你的地位?!?/br>
    “可是他們相愛啊?!彼Z調微顫,“他們之間是有情的,赫連頌口口聲聲說只愛我一個人,其實我能讀懂他的眼神,他看向稚娘的時候分明含情脈脈,所以絕不是喝多了,不小心犯的錯。一次就有了孩子,我不信,官家信嗎?我知道他是在搪塞我,那個稚娘才是他心中所愛,他娶我,不過是需要個出身顯貴的正室,來替他支撐門戶而已?!?/br>
    余下的話,她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顯見,自己成了赫連頌的替罪羊,日后有很大可能成全了他們一家子,自己要守著一個空頭的嗣王府,當一輩子掛名的王妃。

    她的這番話,有幾分印上了官家的猜測,因此在官家看來,多少尚有一點可信度。

    回頭想想,自己的不甘,加上肅柔現在的憤恨,將這種陰差陽錯后的彷徨擴大了數倍。官家問她:“你后悔嗎?”

    她不說話了,倨傲地昂著頭,半晌道:“于情來說,我應該后悔,大好的年華浪費在一個騙子身上,不值得。但于理……我不該后悔,只要有我在,稚娘這輩子都當不了正室,永遠只能在我之下?!?/br>
    然而這種自欺欺人的勇氣不能支撐太久,隔著輕薄的紗絹,官家看見她微微晃動了下身子,無力地蹲了下來,“那日他同我說,等孩子落了地要抱給我養,愛屋及烏至此,是打算讓我抬舉那孩子,好記在我的名下成為嫡長。那將來我的孩子怎么辦?官家,我若是真的認下那個孩子,那么下一任的嗣武康王,可是要授予那個孩子了?”

    官家說不會,“尊卑有別,庶子就是庶子,即便記在你名下,生母下賤,也還是庶子?!?/br>
    只不過赫連要是當真寵愛那個妾室,則這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大有不同,這點于朝廷來說倒不是壞事。但當所有人都開始期盼那個孩子時,肅柔便顯得愈發可憐了。

    他略站了站,還是挪動步子繞過扇面,走到她面前來。本以為她堅毅聰明,總有她應對的辦法,可是她抬眼望向他時早就淚流滿面,那模樣像遭到拋棄的貓兒。官家心口忽然鈍痛起來,才知道無論找了眉眼身段多像她的人,終究不是她,終究差了點意思。

    今日誥命們入禁中向皇后拜壽,他站在復道上,看著那些女人走過天街,人群之中一眼就認出了她。那個用以哄騙自己的替身,頓時像日光下的鬼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克制了再三,知道不該見她,但越是克制越是惦念,這是人的通病。他甚至開始怨恨赫連頌,得到了又不珍惜,自己身為帝王,一再忍讓,誰知讓出了這樣的結局。

    他向她伸出手,“別哭了,起來?!?/br>
    肅柔沒有領受他的好意,平了平心緒,自己站起身,退后兩步道:“官家恕罪,妾失態了,不該和官家說這么多家務事,惹得官家煩心?!?/br>
    官家說不礙,“你們婚后如何,我也一直關心著,不單因為介然是我好友,也因為你。那時你拒絕我,不愿進宮,不愿成為禁中的妃嬪,我以為你嫁給他,他能給你我給不了的關愛,所以我只得退讓。結果現在……我竟有些后悔了,要是當初留下你,另給赫連指一門婚,不知現在又是怎樣一番光景?!?/br>
    這話說得肅柔噎住了,連哭都忘了,心道赫連頌不好,不表示你就是良配啊。如今自己都已經嫁人了,再當面說這樣的話,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官家依舊真摯地看著她,仿佛在等她一個回答,如果她現在當即表示愿意和赫連頌和離,想來官家就有辦法再續前緣吧!

    肅柔微微遲疑了下,垂首道:“官家不要再對以前的事念念不忘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想是上天注定我要經受這樣的磨難,我不敢有什么怨言?!?/br>
    官家卻一笑,負著手,慢慢向殿中開闊處走去,一面踱步一面自語:“我也不諱言,在你們婚前利用素節向你揭穿了內情,其實我一直暗暗期盼,盼你因此反悔,退了這門親事,無奈等到最后,你還是嫁給了他。那時只說我是受赫連托付,有意向張家施壓,但你卻不知道,如果沒有赫連頌,我確實是準備好將你接進宮的??上?,我是帝王,江山社稷高于個人好惡,赫連要你,為了籠絡隴右,我就得放棄你,可……與你幾次相處,越是接近,越是情難自已。你給我的隔火片,我仔細保存著,細想起來真有些傻,我這樣的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必做這一往情深的架勢……帝王深情,最要不得,所以我找了很多辦法紓解,卻是越紓解,越覺得寂寞。原本這些話不該說出來的,太無理,也太放肆了,如果沒有出現那個妾室,我想我會忍耐一輩子,可現在你們的婚姻出了紕漏……原諒我小人之心,就算得不到你的回應,我也想把心里話告訴你?!?/br>
    肅柔只覺心頭突突大跳,背后寒毛也一根根豎了起來,她早就料到可能會面臨這樣的窘境,但沒想到果真應驗了,會如此令人汗顏。

    現在應該怎么應對?當帝王深情款款,向你剖白內心之后。

    肅柔難堪地看了他一眼,“官家現在和我說這些,晚了,既然晚了,就不該說出來。要論心跡,我確實很后悔與赫連頌成婚,但不嫁給他,我也從未想過要再進宮。并不是官家不好,是我不敢去想,官家于我來說就像天上的神明,是我時時需要仰望的人,我不敢接近官家,更不敢褻瀆官家。如今我已經嫁作人婦了,丈夫是官家臣子,愈發不能僭越,令丈夫蒙羞,令官家為難,還請官家體諒?!?/br>
    她很善于安撫,也很善于推諉,幾句話曉以大義,仿佛是他這個帝王太草率,太不知輕重了。

    是啊,他這回確實草率,也確實有些顧前不顧后,但這次之后,下次見她又在什么時候呢?他有過太多的女人,幾乎每一個都不需要費心,不過一個眼神,當夜人便送到了他的床榻上。這三宮六院于他而言就像不同調性的香,顏色各異的衣裳,他可以隨著喜好任意選擇,他從來不覺得她們和他平等,而面前這人卻不一樣,因為越求而不得,自己的姿態就放得越低。

    現在呢,她像哄孩子一樣哄他,他覺得有些可笑。雖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雖然明白自己也不能對她怎么樣,可是不甘心啊,看著她就在面前,卻還像天上月似的,可望不可即。

    他慢慢走過去,“我的心意你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清楚,即便現在赫連頌委屈了你,你也覺得他比我好,是嗎?”

    肅柔有點慌,往后稍稍退了半步,又聽他道:“你喜歡他干凈純粹,可惜他現在不是了,他和我沒什么兩樣,打著舊相識的幌子逼你接受……他一直在逼你,你已經習慣妥協了,你自己沒有察覺而已。你與他之間,真的有感情嗎?還是為了逃避進宮才選擇他?如果是這樣,只要你一句話,我也可以不強求你,給你國夫人的誥封,讓你在宮外置辦一所大宅子,甚至可以每日來看你,像尋常夫妻那樣夜夜去陪你,你不信嗎?”

    他一步步走來,終于將她逼到墻角,大約因為情緒激動,領間的龍涎香受熱翻滾如浪,沖得人心慌。

    肅柔嚇得面無人色,頭上花釵隨著她的閃躲簌簌輕顫,他忽然笑起來,笑得有些苦澀,“你那么怕我嗎?你從來沒有視我如神明,你明明把我看作鬼魅,卻還在花言巧語哄騙我?!?/br>
    什么妾室,什么庶子,都已經不是他要與她討論的話題了,他把一切焦點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感情上,因為從未受過挫折,就覺得給他挫折的人像蘸了蜜的砒'霜,令他愛之欲生,恨之欲死。

    巨大的壓迫感讓肅柔幾欲遁逃,官家的身量很高,幾乎與赫連頌不相上下,這樣雷霆萬鈞,這樣權勢逼人……他和赫連頌不同,赫連頌身上有溫潤通達,而官家,渾身上下長滿尖刺,靠近一點就會被他刺穿皮rou,刺透五臟。

    她希望他能冷靜,在他靠得愈發近時,慌忙頂住了他的胸膛。她能感覺到掌下激烈的心跳,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觸怒了他,這樣離群的地方,就當真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官家……”她顫聲道,“我們這輩子不可能,我恨他養外室,自己又豈會成為你的外室。你說他逼我,現在你又何嘗不是在逼我?得不到時奉若珍寶,得到了棄如敝履,你不要以為自己和他有什么不一樣!”

    他怔住了,臉上神情須臾變化,未必不是在自省,在仔細斟酌她的話。

    確實,他無法保證這種專情究竟能維持多久,也許三五個月,也許三五年,也許一輩子,沒人能下定論。他只是困頓于這種不可企及,憎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從前幾日就開始盼著今天的相見,然而見到了又怎么樣,她還是赫連頌的妻子。

    他忽然放下了一身孤高,哀聲問她:“我愛慕你,有錯嗎?”

    肅柔從未見過這樣的官家,在她記憶里他一直高高在上,他手握生死,執掌萬里江山,怎么會顯露出這樣軟弱的一面??墒悄请p眼睛望進她心里來,她看見他眸中起了一點水霧,在她還未回過神來時,被他強行摟進了懷里。

    她大驚,奮力掙脫,然而男人的力氣那么大,自己的那點反抗毫無作用。

    花釵落在地上,“?!钡匾宦曧?,她厲聲道:“官家!請官家自重!”

    他卻不管,帶著央求的口吻說:“只此一次,就這一次……我心里很難受,說不清地難受?!?/br>
    可她還是掙脫出來,聲色俱厲地說:“我一直敬重官家,請官家不要親手打破這種敬重。官家一時忘情,會害得我難以在上京立足,官家可以不在乎我的生死,難道也不在乎隴右了嗎?”

    這番話終于將他震醒了,先前進入了一個怪圈,滿心都是不甘,滿心都是不滿。就像小時候貪涼要吃冰,嬢嬢不準,這種怨念可以盤桓一整個夏天,每天睜開眼都覺得缺了點什么。本以為這種執拗隨著年紀漸長已經痊愈,但在遇見她之后,好像又舊疾復發了。如果單純只是一個她,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比吃冰更簡單,但她身后還牽扯著赫連頌,牽扯著隴右,他不能因為一點兒女情長,就將先帝幾經周折才收復的失地再次弄丟。所以他有顧忌,也終于不情不愿地放棄了,低頭說“對不住,冒犯了”,然后將落在地上的花釵撿起來,遞還了她。

    肅柔的臉頰guntang,身上卻冰涼,那花釵捏在手心,崢嶸的枝葉狠狠壓進rou里,幾乎捏出血來。她只有咬牙隱忍,仔細抿了抿發,將花釵重新插進發髻里,欠身對官家道:“請官家稍待,容妾先走一步?!?/br>
    她又還原成端莊知禮的張肅柔,那張臉明明好像很熟悉,但細看又莫名覺得陌生。

    官家張了張口,最后只剩嘆息:“是我失德了,你不要恨我?!?/br>
    她走了兩步,復回身道:“官家,赫連頌確實未能做到婚前對我的承諾,但不表示官家有理由辱我,還請官家保全天威,以君臣和諧為重。從今往后,官家切勿再單獨召見妾了,免得落人口實,有損官家顏面?!闭f完又褔了福,方才邁出清輝殿。

    外面天色愈發陰沉,迎面有飄飛的雪沫子拂到臉上,瞬間消融,她才驚覺隆冬已經來了。剛才經歷的種種讓她如鯁在喉,不敢細想,細想起來便渾身戰栗,若是可以,連一刻都不想再在禁中逗留下去。

    可是不能,她回到升平樓,照樣還要扮出笑臉,還要與貴婦們閑話家常。這場晚宴直到酉末才散場,她支撐著身子,跟隨內侍引領走過夾道,走出拱宸門,直至看見道旁停著的自家馬車,才略微感到放松。

    付嬤嬤和雀藍在外候了一整天,見她來了,忙抖落傘面的積雪上前接應,她伸出手借力,在夠到家里人那一瞬,險些癱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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