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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反復辨認著他的面容,依舊難以置信。 雨勢漸大,未見頹勢。 男人頸脖上的那道疤痕,終于讓阮安確認,他便是在嶺南道救過她一命的武將——霍平梟。 第2章 避子丸方 驟雨終歇,縈于山間的霧氣愈濃。 茅屋雖歸屬于杏花村,但離主村落較遠,是以臨近黃昏,很難聽聞村民往來熙攘,只聽得溪水淙淙,山鳥啾鳴。 泥棚茅屋雖小,卻是五臟俱全。 主廳為藥堂,兩側有湢室、庖房、烹藥間,亦有供人居住的明間和兩個次間。 頗有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隱逸風骨。 孫也帶著兩個藥童歸來后,自是被阮安好一通訓斥,現下小藥童們在自己的屋間抄書。 而更擅外科刀法的孫也則接替了阮安,為昏睡過去的霍平梟接著縫補傷口。 明間的支摘窗開著,青石板地上雨痕未褪,孫也順勢瞟了眼地上不遠處,那條被松解開來的蹀躞帶。 待定睛一瞧,孫也“嚯”了一聲,直呼好家伙。 這腰帶可真華麗,連帶扣都是金玉所制! 孫也咂摸了番這條蹀躞帶的市價,若是拿到當鋪換成銀兩,足可以買下三個茅屋。 不過這位軍爺受的是臂傷,怎么腰帶還被阮安給扽下來了? 孫也又忽地想起,他適才回來時,阮安好像換了身衣物。 她今晨下山去清泉鎮,穿的是件牙色的素布襦裙。 恁地回來后,就換了身紺藍色的褙子? 孫也忖不出緣由,也沒再往深處想。 不管了。 他得趕緊將這軍爺的傷口縫補好,好讓阮安少罰他抄幾遍醫書。 另廂,阮安只身來到庖房,纖手緊緊地攥著那條皺皺巴巴的牙色襦裙,小臉煞白。 攤開一看,這襦裙定是不能要了。 那多褶的裙擺遍及著星點血跡和液漬,腰間以上的收身衫襖則被男人像撕紙一樣輕易扯碎。 霍平梟單手的氣力也大得驚人。 阮安將那襦裙扔進了燒得足旺的柴火堆里,又將自己研制的避子藥丸混著清水飲下,身下黏膩不適的感覺并未消弭,思緒仍處于混亂狀態。 她大致理了下失去意識前的事—— 一個時辰前,霍平梟將唯一的灌藥器失手打碎。 阮安很怕僅剩的麻沸湯折損,因為用特質的器具來喂他,他也會將藥汁咳出去,尋常的湯匙更是無用。 那時雨還下著,孫也和藥童又都回不來。 情急之下,阮安想起,她此前曾用過孫神醫傳授的法子解救過自縊的婦人。 方法是,先用竹管吹其耳,再用雙手熨其兩脅,如不得解,便會用嘴給病患奪氣。 救人要緊,阮安顧不得男女大妨,也準備嘴對嘴喂霍平梟飲下麻沸湯。 她將麻沸湯吞含入口后,又突覺,霍平梟的神情不甚對勁,是以又為他診了番脈。 男人竟然中了烈性的春藥。 先前他曾嘗試過用內力壓制,可她一開始就喂他飲下的參湯卻催化了藥力。 行差踏錯,阮安萬萬沒料及,她竟將口中吞含的麻沸湯誤飲進腹。 那麻沸湯里的曼陀羅,會因各人的體質,起到催情或致幻的效用。 這之后的事,阮安也記不大清了。 唯一能夠確定的事,卻讓她的心臟驟然跌沉—— 她應當是失身了。 長安城,太興宮。 皇帝站于承天門闕臺,身后是嚴整齊湊的華宇宮殿,他則俯瞰著夜晚的皇城。 朱雀門內,天街寬闊,若白日觀之,依稀可見兩側槐楊和御溝。 三省六部、鴻臚寺、太廟,乃至東宮朝堂等中央官署皆位于此。 再往遠眺,便是百姓居住的善和坊和興道坊。 月華如綢,春風拂檻。 皇帝神情凝重,大太監的尖細的聲音從他耳側驀然傳來—— “丞相霍閬到!” 話落,皇帝循聲轉身,宮人推著霍閬的輪椅,朝他的方向而來。 霍閬的腿腳不大方便,故而外朝修建了許多漢白玉坡道,以方便他出行。 他也是舉朝官員中,唯一不用在皇帝面前下跪的臣子。 霍閬的手虛搭著輪椅的楠木扶手,夜色濃黯,他深邃的雙眼旁布及著歲月余留的紋路,看人時,眼神頗帶狼顧虎視的陰忪。 “臣腿腳不便,望陛下見諒?!?/br> 皇帝態度和藹,擺手道:“仲洵在嘉州遭人暗算,下落不明,朕已派百名北衙高手前往嘉州,丞相也當放寬心緒?!?/br> 仲洵是霍閬長子霍平梟的表字。 霍閬淡淡回道:“犬子年輕氣盛,做事難免有疏,讓陛下掛心了?!?/br> 立侍一側的大太監手持拂塵,悄悄地眨了眨眼。 皇上都急成什么樣了,霍閬倒是一點都不急。這元妻留下的唯一子嗣死生不明,他為何還這么淡定? 霍平梟失蹤的消息被皇帝壓了下來,惟幾個重臣和他這近侍的宦官知曉。 卻說這霍家,乃三大柱國家族之首,享一門兩侯之榮光。 霍閬的父親為開國侯,他后來繼承家中爵位,并在前朝奪嫡之戰中,立扶當今圣上登臨大位。 皇帝登基后,拜霍閬為相。 霍閬典領百官,秉掌樞機,無所不統,可謂權傾朝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