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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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相處下來,虞絨絨也算是對五師伯的作風有了一定的了解。她稍微思忖,便是一個字都沒聽見,也能猜到接下來恐怕就是傅時畫來教她實戰經驗了。 她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咱們的師叔師伯們怎么都這樣啊,七師伯將我扔給五師伯,五師伯教了兩天又把我扔給了大師兄你,大師兄你過兩天不會也把我扔給誰吧?” 傅時畫抬眉看了她一眼。 圓臉少女蹲在地上,有些不滿地抬手在地面亂畫著什么圈圈,又有些委屈巴巴地抬頭看向他,頰側的漂亮寶石閃爍出璀璨的光澤。 他想說怎么會,也想說自己永遠都不會扔下她。 但話到嘴邊,傅時畫也只是撈了柄劍出來,在手上掂了掂,再揚眉一笑道:“也說不好呢。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為人師,小師妹趁著師兄我這股新鮮勁頭還沒過,可要好好兒跟我學學,該怎么打架?!?/br> 虞絨絨愁眉苦臉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深吸一口氣,自我打氣道:“修道不易,且修且珍惜?!?/br> 她拎筆起符,模糊扭曲了面前的一整片空氣,已經信心滿滿地胡亂想出了一些絕妙的主意:“我突然懂了,只要把大師兄打趴下,大師兄就沒法扔下我了!” 傅時畫有些愕然,眼中笑意卻更濃:“好啊,那就試試?!?/br> 下一瞬,暴漲的符意已經與劍氣沖撞在了一起,再激起了一整片的狂風。 …… 梅梢雪嶺的冬日是永無止盡的漫天風雪。 風雪中沾染的劍意多了,風便更烈,雪便更濃,荒原上的雪自然也就越厚。 雪色漸濃迷人眼,遠處的雪峰遙遙只能見到一個輪廓,若是沖著那個近乎虛幻的影子御劍而去,才會發現那影子竟然仿佛永遠都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幻象,若非梅梢雪嶺的大門開,恐怕很難從這片風雪之中真正找到梅梢派的大門。 雪如鵝毛,如此大雪荒原中,卻還有一隅綠洲。 霜白域最南,快要與春山府和東年城兩境接壤的地方,風雪仍降,卻是小橋流水,溫泉潺潺,鶯聲笑語,溫香軟玉。 烈風到了這里就放緩了腳步,再被那馥郁的香一熏,便好似化作繞指柔,繾綣地纏繞在這里的廊柱上,那些曼聲笑語踩過木制長廊,風再吹起一些薄紗,于是這里便成了天下人心中最迤邐最風流也是最浪蕩的夢。 這里叫三宿門。 只有女人的三宿門。 人過三宿門,可借錢借財,可借人借力。 但借了的東西,就總是要還的。 若是還不了,便要在門里住三宿。 有人在這里的三宿便如黃粱一夢。 有人入了此處后再也沒有出去。 也有人醉臥美人膝,醒時被扔在了梅梢的荒原雪嶺之中,被劍氣刺得滿身是血。 黃粱一夢,便想再夢,三宿三宿再三宿,從此沉湎其中,再不得醒。 無數散修甚至名門弟子陷落于此,來要人時,卻也只能聽到三宿門內女子們的嬌笑與不屑奚落,如此一久,三宿門的聲名自然極差,提及此處,無人不唾罵一聲“三宿門的妖女”,卻到底忍不住耳根微紅,眼神游離。 廊腰縵回,笑語歡聲的最深處,有一汪溫泉。 有一道胡子稀疏的瘦小聲影正泡在那一汪溫泉里,只留了一顆腦袋在外面,百無聊賴地看著被結界隔絕在外的鵝毛飛雪。 “凈幽和尚,一個,就一個?!惫Ⅲ@花眼巴巴地看向溫泉岸邊:“我就在這里看看,看看她跳個舞,唱個曲都行,哪怕你用屏風隔著,讓我看個影子都行啊。這么干泡著誰受得了啊,什么時候是個頭??!” 很難想象,三宿門這樣一個不怎么太正經的地方里,竟然真的有一位光頭的僧人。 那僧人面容清秀端正,肌膚白皙勝雪,眼神溫柔慈悲,身上袈裟帶紫,顯然乃是一位悟道高僧。若是再對東年城菩提宗有些了解,一定會知道,菩提宗的那位掌門住持,也是凈字輩。 顯然,耿驚花面前這一位,竟是與那位住持大師同一輩分,想來或許是同門師兄弟也未可知。 凈幽和尚看向耿驚花,聲音也很是溫和:“七師弟,你四師姐不許的事情,就算你再求我,我也不會應允的,別鬧?!?/br> 耿驚花冷哼一聲,自己似乎也有些羞于啟齒:“都、都單身一輩子了??!看看解個悶都不行嗎??!” “再單身一輩子,只要你四師姐不許,便還是不可以?!眱粲暮蜕心托牡溃骸捌邘煹艽舜魏膿p太大,本就扔了三十年道行出去,又強行破了小虎峰大陣,情緒不穩,道脈受損,還是再多泡泡這靈池?!?/br> 耿驚花悶悶片刻,又換了話題:“凈幽和尚,你為什么還頂著這么張臉?你明明比我還要再大好幾十歲吧?你要不要臉?” 他出言十分不遜,凈幽卻也不惱,臉上依然帶著極其寬容的微笑:“外表只是皮相而已,七師弟再如何蹉跎,在我眼中也還是當年的翩翩少年。至于我……” 凈幽頓了頓,沉默片刻,臉上的笑容不變,聲音也不變,只慢慢道:“我還端著這一身皮囊,還坐在這絕不應該坐的不清凈之處,當然有一個原因?!?/br> “你四師姐喜歡?!?/br> 耿驚花沉默了許久,翻了個白眼,將自己整個人都沉入了溫泉之中:“你早干嘛去了?現在這樣,她又看不到了?!?/br> 凈幽依然在笑,可那笑卻怎么看都像是在哭。 “可我答應了她的?!?/br> 第64章 打架與練劍是完全不一樣的兩件事。 練劍講究的是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對,劍意要飽滿,劍出要有形,有意。如果沒有,就重來,直到揮出讓師父與自己都滿意的一套流暢劍法。 打架的時候,每招每式都可以錯,劍意可以起了再收,凝了再散,自己和別人滿不滿意都不重要。 因為打架只有一個目的。 贏。 只要能贏,這架怎么打,其實都可以。 虞絨絨打得很狼狽。 她明知傅時畫此刻的每一次揮劍與指導聲雖然也依然嚴厲,但對她也確實不用什么力氣,只能放水再放水。 然而當她發現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是真的連對方的衣角都很難碰到的時候,心中的沮喪也還是很難抑制住。 第八次后退半步,險險躲開傅時畫的劍時,虞絨絨一個錯腳,重重坐在了地上。 傅時畫收劍,再伸出一只手,準備拉她起來。 卻見圓臉少女的表情不知何時變得有了一點委屈:“大師兄,是打架都這么難,還是只有和你打架這么難?” 傅時畫慢慢收回手,在她面前半蹲了下來:“這句話應該換一換?!?/br> 虞絨絨不解其意:“嗯?” “是只有和我打架這么簡單。不過,你也不算是毫無進步,至少你躲開我劍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备禃r畫倏而抬起手,湊近了虞絨絨頰側,后者有些僵硬地等著他的動作,卻見他只是輕輕屈起手指,在她的漂亮寶石流蘇上碰了一下,激起了一小片悅耳環佩聲:“小師妹啊,你要記住,我們這群劍修,拔了劍以后,是真的六親不認、不講道理的?!?/br> 虞絨絨的目光有些茫然地落在傅時畫手上:“可大師兄剛才的樣子,距離六親不認,好像還有一段距離?” 傅時畫笑了笑:“那是因為,我還沒有拔劍啊?!?/br> 見她似乎還有些疑惑,他繼續解釋道:“對于劍修來說,拔劍這個詞,特指本命劍。當然,還沒有本命劍的那些用劍之人,暫且就也還算不得是劍修?!?/br> 虞絨絨心虛了一瞬。 這話落在她耳中,基本上相當于在說,沒了淵兮的傅時畫,算不得是劍修。 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傅時畫又彈了一下她的流蘇寶石,揚眉一笑:“別多想,我有你送我的三百多把劍呢,我就是全天下劍最多的劍修,也就算是劍修中的劍修?!?/br> 虞絨絨心道好歹你沒有嘴瓢說自己是最劍的劍修,如此想想,又忍不住再笑出了聲。 方才的些許沮喪也隨著這一聲笑煙消云散,面前的青衣少年頂著過分漂亮英俊的一張臉,笑容飛揚卻溫和,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再重新向她伸出了手:“繼續?” 她搭上他的手,借力站起來,要說繼續之前,卻又在對方深黑卻清澈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現在好似有些狼狽的模樣。 虞絨絨“哎呀”了一聲,有些驚慌地捂住了自己的臉:“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頭發很亂臉很臟衣服很破?我已經多久沒有用過除塵咒了?嘶——救命!” 有些問題不能多想,雖說修道之人不拘小節,但虞絨絨錦衣玉食慣了,有些小節該拘還是得拘。 她急急忙忙繞去了樹后,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捏了好幾次除塵咒,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她再掏出一面小水鏡仔細照了照自己的臉,確認沒有什么臟污了以后,下意識抬手想要將自己頰側的珠串發卡也換一套新的。 但她的手碰到珠串的時候,卻又猶豫了片刻。 這是傅時畫給她找回來的。 雖然他什么也沒說,但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那種情況下,他還能幫她找回這樣實在微不足道的東西。 如果不是特意惦記,恐怕便是見到了,也不會認出這是本屬于她的發卡。 她又想到了傅時畫笑瞇瞇抬手彈她發卡珠子的模樣,思索了片刻。 ……然后終于得出了結論。 大師兄想來,或許是真的很喜歡這樣色彩鮮艷的東西吧。 比如二狗,比如漂亮的小寶石。 既然他喜歡,那、那她就多帶一會兒,也無妨。 這樣想著,虞絨絨反復確認自己確實收拾一新,這才從樹后繞了回來。 然后再敏銳地注意到,傅時畫的目光果然在她頰側稍頓,唇角也有了些許的上揚,仿佛佐證了她的某種猜想。 虞絨絨的心情也很好,覺得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笑瞇瞇抬手,凝出一道符線:“來,大師兄,我們繼續?!?/br> 于是劍意與符線再次對撞,激起一片又一片飛揚的風與交錯的衣袂。 無數次倒下再站起。 圓臉少女的小裙子重新泥濘,衣袖重新破碎,她去了樹后一次再一次。 上云梯時她換了三十八身衣服,與傅時畫對陣的這十天,她換了足足八十三身。 虞絨絨的眼神越來越雪亮,傅時畫的劍也越來越快,劍從不出鞘到不得不一聲錚然,從輕抹慢捻到出劍如風如山雪。 漫天的符線縱橫交錯,有的符箓還未燃盡成灰,下一道素手起符便已經連著前一剎的那條線成陣! 劍符成陣,陣中自然滿是劍意,擋住對面的來劍時,再以那一道劍痕為下一道符,銳意勃發,接連三式劍招毫無停頓地驟起,向著對面的青衣少年呼嘯而去! 傅時畫出手逐漸再無保留,他滿身劍意,近乎暢快地舉劍而前,劍尖變換間,竟然虛晃過了數十種劍招,然而迎面而來的符卻依然精準地卡在了讓他無論換什么劍勢都最難受的一點。 符意驟盛,傅時畫提劍要變,竟然在劍與符的接觸之間,發出了一聲脆響。 那把劍竟然就這樣應聲而斷。 虞絨絨保持著出符的手,愣在了原地。 傅時畫停留在了舉劍換劍式的姿勢,從未遇見過這種事,一時之間也愣在了原地。 兩人對視一眼,再忍俊不禁般一起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