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181節
“最好多笑笑,笑得多了,看著和氣,身邊也就會有人來了?!?/br> 他在心里如此想著,未曾想過當業懷離開地下時,他也受到了影響。 因為和業懷是共生的原因,業懷的元神離開了地底,他的元神也脫離了rou身,來到了地上。只是因為業懷的轉世,加上業懷對自己的詛咒被他分擔,所以他面對的問題和業懷差不多。 有關之前的記憶,在詛咒刻意的覆蓋下,記不清楚了。他不是業懷,不知道業懷詛咒了自己什么,只知道他不能放任業懷獨自被永生永世地詛咒著。 如今,若要記住這份仇恨,他就要松開手中的魚鱗,讓轉世的業懷獨自承受詛咒,如果不松開,他就記不住之前發生的事。 于是為了提醒自己,他分出了自己的一縷魂,在這個魂魄里存放了他的記憶。如此一來,在他忘了的時候,這個魂魄會提醒他想起來,這個魂魄忘了的時候,他會提醒這個魂魄想起來。而他被壓在水牢中的身體則因為魂魄不在,被飼夢暫時占據了。 魂魄出去之后,他開始尋找放出自己rou身的辦法。 而清潭做了虧心事,怕他們跑出去報復世人,就廢了不少的力氣,把他的位置藏得很好。 他找不到陣在哪里,破不了困住自己的陣,即便殺了清原所有的人,翻遍清原每一寸土地,被陣法遮擋的陣眼他還是看不到。所以為了弄明白地陣在哪兒,他先拜入了這代清原掌門的門下,給自己起名為澶容,又在之后去了另一個掌握鑰匙的家里,附在那家孩子的身體里,靜靜觀察著。 之后為了方便交流,他的記憶魂魄去了清原,他留在了傅家。 遇到阿魚他們完全是意外。 但那時的他,已經沒有去弄明白阿魚他們為何會死的心思。 他甚至不會跟阿魚他們交談。 而他之所以能窺心,也是因為他掌控了飼夢。窺心探神,本就是飼夢誘惑他人與自己交易的簡單手段。 飼夢想要別人與自己做交易,自然就要有一雙能夠看清人心的眼睛,而這,也是澶容總能輕易進出他人神海的原因。比起自己的本體,藏著記憶的他更清楚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 就這樣,宿枝帶著不時就會消失的記憶,遇到了若清。 也許是天道的安排,轉世的若清出現在清原之中,與傅燕沉和澶容這兩個宿枝相見了。 在那一刻,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傅燕沉與澶容受到了若清體內前因果的影響,找到了他們的業懷。 不管業懷轉世之后的皮囊如何,在他們眼里,業懷都是最初與他們相識的樣子。 那一瞬間,作為保留記憶的澶容陷入了一個怪圈,他開始不想去看若清,又放不下若清,就這樣糾結著,觀察著,忍不住照料著,一點點心里有了裂痕,給了飼夢可乘之機。 不知是在飼夢的誘惑下,還是太想什么都不管只與若清在一起。澶容如同傅燕沉一般,忘了宿枝和業懷的過往,一心只有跟若清在一起的想法。 因為澶容的刻意遺忘,忘記了前塵的傅燕沉這次沒能等來另一個自己提醒他過去,就這樣也忘了前塵,專注于眼下,開始尋找殺了自己雙親的兇手,卻不知道人就是他殺的。 就像是若清看到傅燕沉想要跟著他,看到澶容想要護著澶容一樣。若清和澶容體內的果子、連接的緣分都在牽引著他們。 若清之所以對傅燕沉和澶容不同,原因不外乎是他隱約記得,傅燕沉就是從前那個驕傲的宿枝 澶容就是后期被人坑害、不會笑了的宿枝。 所以他總是念著,在傅燕沉的身邊,他可以說笑玩鬧,在澶容的身邊,他總是放不下澶容的安危。他之所以身體不好,就是因為他背了宿枝天陽體的壞處。 而他在洪莽期造下的殺孽,因為宿枝打斷了詛咒,選擇了分擔,所以離他遠去了,變成了宿枝的業果,由宿枝替他扛著。 只要宿枝還拿著那魚鱗,那些殺孽就找不到他頭上。 因此初見孽緣時的那些紅線沒有圍在他的身上,而是圍著他轉,意思就是指這是他在洪莽期戰時殺的人,但因為有人替他扛了罪,所以債責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而纏在手上的三道紅線,比起是需要他們去還的孽債,還不如說那是業懷的劫還沒有過去。那些都是業懷必須要面對的一步。 而這也就是指天道從未因為蛟首被斬掉,就默認業懷渡劫失敗。而這也就是指,當初化龍失敗很有可能也是他劫難里的定數。 他們都不懂,縱然轉世,若清的元神也還是蛟龍的元神,而他身上綁著怨物,所以他和宿枝和飼夢是連在一起的。宿枝不死,在這邊拖著他,他就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新生命,頂多是跑到素音孩子的身體里寄居。因此他還在那個故事中,被綁在那個身骨上。 而之前的季庭生算他害死的,因此那道線是他的。 之后的阿惹會死,是因為宿枝的布局,所以算是宿枝的孽債。 但因他分擔了宿枝的業果,所以屬于阿惹的那條線在他的手中,成了他的過錯。至于意綾之所以會把澶容人稱業懷,也是因為他們混了命格,業懷給了宿枝自己的骨。 而他經歷了這么多,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天道不放他,仍要他繼續渡劫。 至于那次金龍門暗示澶容沒有影子,以及澶容的影子落不到鏡子里,都是因為傅燕沉才是本體,澶容只是他分化出來的另一個自己。 早前阿魚遇到傅燕沉,說了宿枝的喜好,那喜好卻全都與傅燕沉對上,原因就是如此。 而傅燕沉手里的那塊經常說話的骨頭,其實不是業懷的神識,也不是白骨生了邪靈,變成了物化的精怪,而是飼夢正在通過那塊骨頭與他聯系。 飼夢想仗著傅燕沉什么都沒想起來,澶容被若清占據了心神,什么都不想的時候,重新占據上風。 而傅燕沉和澶容都忘了這件事,所以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一段時日。 至于那紫晶——不過是飼夢的障眼法。 飼夢與傅燕沉接觸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紫晶。 甚至可以說如今天下,唯一能與飼夢接觸到的就是若清和傅燕沉。 業懷和宿枝。 而飼夢與若清的接觸,則在若清摔倒的那次就開始了。 自傅燕沉和澶容從宗門大會回來前就開始了。 那次是傅燕沉和澶容第一次離開若清,少了他們潛意識的阻攔,飼夢開始離間若清與傅燕沉和澶容的關系,只有這樣,他才能撬開他們三人心中的間隙,才能夠施展他的能力。 所以什么穿書,什么系統都是假的,不過是飼夢給若清的錯誤記憶。 而若清之所以會有這段錯誤的記憶,還得從蛇女求他的那次說起。 當年蛇女抱著自己缺少了一魂的孩子來找飼夢,飼夢便從飄蕩在星河附近的靈魂里抓了一個,放了進去。兩者融合,結成了一個新的靈魂。 而被飼夢抓來的那個靈魂,正是經過時空間隙穿越而來的外鄉人。 一個來自其他時代時空的靈魂,就這樣占據了業懷記憶里的一塊,帶來了不少錯誤的認知。 而這種穿越而來的人在這個世上不多見,但不是沒有。 因此,在飼夢引著若清摔倒之后,他就開始了他的布局。接著那個外鄉人的生前記憶,擾亂了業懷的認知。 而飼夢對外界的干預,則在傅燕沉和澶容因為若清節節敗退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可這又能怎么樣? 澶容緊閉的眼睛慢慢地睜開,像是無法繼續欺騙自己一樣,他望著那面鏡子,不悲不喜地對上了鏡子里的傅燕沉,傅燕沉也收起了同樣的表情,靜默地看著他。 地宮里面沒有風,也不知是怎么吹起了他們有關記憶的一角。 但既然醒來了,就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千年之前的事情還要重演。 就像是現在的季環生和單靈,以及清原掌門要殺他們一樣。 過去的故事和現在的故事根本就沒有變化。 他們依舊被人趕殺。 他們依舊拖著業懷。 業懷被他們絆住了腳,沒能過上沒有他們的平靜日子。 直至此刻,業懷都在為了他們奔走,為了救他們累得忘了自己的感受。那飼夢甚至又趁著他們不注意,纏上了業懷。 不過不要緊。 因為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他們成了最了解飼夢的人。也是最容易擊垮飼夢的人。 而不管是飼夢,還是世人,在他們清醒之后,都只剩下了一個結局。 ——他會離開水牢的。 到時,誰都攔不住他。 畢竟千年前的事總需要有個結果。既然別人不給他這個結果,他就去自己要。 ——而怎么要? 澶容推開了阿魚。 傅燕沉一把扯下頭上的流蘇。那流蘇落地之后,變成了一個有著缺口的云紋玉。 這面鏡子把他們塵封的心事找了出來,也把他們的記憶帶了回來。 傅燕沉面無表情地拿著那塊云紋玉,無不嘲諷地想著過去的他總是在找殺了自己家人的人,一直恨那人不出現,心里琢磨著為何那人搶了玉走之后就消失了。 原來是身為罪魁禍首的他,已經忘了是自己動的手。 那個殺了傅家人,拿走云紋玉的人是他,去接他的人是澶容。而他不動手,自然就有了那人害了傅家,卻久久沒有動手的怪異之處。 懷若樓能知道這段故事,也是他有意透露給懷若樓的。素音在信中提及的那個告訴了懷若樓飼夢存在的人,就是他。而這段過往也被飼夢利用,想要引他和澶容自相殘殺。 而懷城林家,則是他和澶容在去清原之前弄出來的事,因為是他和澶容的手筆,因為他才是本體,所以在他去找的時候,懷城才會出現。 因為懷城本來就是他的。 早前阿魚說澶容喜歡吃的那些東西,其實真正愛吃的不是澶容,而是他。他帶著宿枝沒下遠山的回憶,愛著活在遠山的自己,而澶容帶著下了遠山后的不幸,所以澶容愛不起來遠山的一切,就不愛吃阿魚記憶里宿枝愛吃的東西。 因為受到過傷害,所以澶容是漠然的,心里并沒有善惡的界限,而他還懷揣著宿枝下山前的那份天真,所以他總是做不出太惡的事情。自己把自己的腳絆住了…… 而他和若清之間會出現這么多的誤會、傷害,不過是因為若清的情劫沒有過,所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順順利利的在一起。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當傅燕沉出現在地宮,與若清同時看向那面鏡子的時候,若清和傅燕沉身上的怨物都出現了。 魚鱗在傅燕沉的身上,發絲在若清的手里。 而澶容則在這時站了起來,那雙眼睛里的情緒第一次那么好懂。 悲涼到透徹,他安靜的像是飽經風霜的旅人,疲憊,但不想停下。 說來可悲,澶容和傅燕沉是一個人,擁有著共同的神識,因此當傅燕沉醒來之后,陷入昏迷的澶容就沒了躲避的可能。他和傅燕沉同時看了若清一眼,慢慢地合在了一起。 之后,那個是宿枝,又不像是記憶里宿枝的人出現了。 在這一瞬間,若清手上的第三根紅線出現了,它指著若清自己。 而這根紅線是宿枝的過錯,害死的債主就是若清自己。亦或者應該說是業懷。 而通過一段不長的距離,宿枝就隔著人看著若清。 這是傅燕沉和澶容在看若清,也是宿枝在看業懷。 看著看著,宿枝就笑了:“我曾說過,要你和我一起走……” 若清被蛇女按在懷里,趴在地上傻傻地看著他。 “是真心的?!彼f到這里,轉過身去,沒有說起下句話。 如果當初他們走了……也許會有一個不錯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