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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右安離開的腳步停下。 姜瑩不會天真地以為只要這樣就夠了,她松開手臂,慢吞吞地繞到他面前。 嬌軟的手心輕輕覆在他溫熱的胸口,而后不知羞地,將臉頰也貼了上去。 隔著薄薄的官袍面料,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身軀精壯,胸腔里心臟有節律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不快不慢。 沈右安完全不為所動。 姜瑩咬了咬牙,抓著他胸前的衣襟,纖長細白的頸線仰起,努力去碰他的唇。 只是兩人身高差距懸殊,她踮起腳,也只能勉強夠到沈右安的下頜,唇瓣擦著線條凌厲流暢的下頜線過去。 嘗試了兩次,姜瑩跌進他懷里,眼里噙著水濛濛的霧氣,面頰羞得通紅,“我,我夠不到?!?/br> 沈右安垂眸看她一眼,邁步往回走。 姜瑩還以為他要放過自己了,剛呼了口氣,沒想到沈右安繞回屏風后,坐回了塌上。 他掀眸,冷淡地望過來,意思很明顯——這次能夠到了。 姜瑩看了眼足以兩人躺臥的長榻,怕他有更過分的要求,更加忐忑不安。 沈右安長眸微瞇,“怕了?” “……不怕?!苯撚仓^皮說完,提起裙擺,亦步亦趨地跟了過來。 她羞赧地伏在男人腿邊,層層疊疊的蓮葉紋華繡錦裙綻在他腳下。玉手撐在沈右安的膝上,借力徐徐攀了上去。 被沈右安不含一絲感情的眼神打量著,姜瑩一面覺得他對待自己不像從前那么好,心下失落黯然,一面又覺得格外羞恥難堪。 “大人,我剛才不該跟你嗆聲,您不要生我的氣了?!苯撥浘d綿地喚著他,明眸水波瀲滟,怯怯地碰了碰他的喉結,又氣息輕顫地印上他的唇角。 像只靈巧的魚兒緩緩游動,小口小口地吮著清涼的水澤,動作小心翼翼卻格外嫻熟,全然不似當初的生澀。 儼然已經做過無數次。 沈右安喉結上下滾了滾,緊攥的手背青筋凸起,盤虬而猙獰。 他閉了閉眼,忽然一把推開了姜瑩。 姜瑩伏在塌上,嫣紅的唇透著一層水澤,粉頰如霞,微促地喘著氣。 見他神情比方才還要恐怖,姜瑩以為這樣仍然不夠,他還想要更多。 姜瑩小臉微白,猶豫著摸上他腰間的束帶,卻被沈右安一把捉住手腕,箍得腕骨生疼。 他的眼神復雜晦澀,有著滔天的怨恨,不甘,妒意,還有很多姜瑩看不懂的情緒。 “大人?”姜瑩不解地輕喚了聲。 沈右安眉眼冷戾,語氣冰冷帶著嘲弄,“還比不上我府中的歌姬?!?/br> 話落,他甩開她的手腕,霍然起身走出了房間。 第4章 透過薄薄的屏風,姜瑩看到沈右安沒有理會她的呼喚,徑直走出了門。 門被他反手關上,阻隔了外面的視線。 姜瑩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伏在塌上細細喘氣。 擔心一會兒有人進來發現她,姜瑩不敢繼續耽擱下去,揉了揉手腕的紅痕,忙卷好那紙書畫,走過暗門回到了原來的房間。 等暗門關上,她長舒一口氣,脫力地跌進紅木圈椅中。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仍覺得恍如在夢中一般,心跳久久沒有平復下來。 她竟然跟沈右安同處一室,還大著膽子親了他。 姜瑩回想起當年,她也是這么主動親沈右安的。 剛到沈家不久,給沈母送完葬,姜瑩生怕沈右安把她趕走。所以白天巴巴地跟在他身后搶著做事,晚上趁他睡了,還要悄悄爬他床,被他紅著臉趕下來。 冬夜漫長,農家夜里是不舍得點燈的。 濃墨般的黑暗中,姜瑩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得身前傳來沈右安低啞又無奈的聲音:“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矜持一點?” 姜瑩慌得幾乎要哭出來,小手伸進被子里胡亂摸索,學著在翠樓看到的那些腌臜事,小心賠笑,顫著破碎的聲音道:“奴,奴會好好伺候官人的?!?/br> 沈右安身體繃緊了一瞬,回過神便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細瘦的手從被子下捉了出來。 姜瑩以為他要趕她走,顧不得羞恥,使勁渾身解數,摸黑去吻眼前的清瘦少年。 不知不覺中,恐懼的淚水遍布雙頰,浸濕了烏發,狼狽地黏在臉上。 沈右安一時躲閃不及,被姜瑩碰到了唇。 他低嘆了聲,握住她的肩膀緩緩拉開她。微啞的聲音低沉清晰,透著堅定,“不會趕你走。你是我的……” 后面那個字,姜瑩沒聽清楚,可不妨礙她理解他這句話。 終于得了想要的承諾,姜瑩后怕地抱住他低聲啜泣,半天沒有停歇。 沈右安把她的身子裹進被子,自己大半部□□體都露在寒夜中,一下下安撫地輕拍她的肩…… 飛仙樓的喧鬧拉回了姜瑩飄遠的思緒,她怔怔地抬起手,輕撫上自己的唇。 姜瑩生平第一次親的人便是沈右安,她到現在似乎還記得當時的感受。 軟軟的,冰涼,透著干凈的雪意。 可當年那個會抱著她安慰的沈右安,如今卻說,她連他府中的歌姬都比不上。 “夫人,您可是休息好了?”隔著門板,外面傳來時香的問話。 姜瑩烏睫顫動,抬手整了整衣裙的褶皺,對外面道:“進來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