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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你往哪去?還想走?” 孫哲穆一把給她拽了回來。 陸慕林:“我真不行,我以為就我們仨呢,這算什么呀,我走了?!?/br> “你走不掉的,快來吧?!?/br> 說完他就拉住了她的手,一頓拖拖拽拽,將她拉到陸家一席人面前。 “爸,她來了?!?/br> “唉!慕林可算來了!快快,快坐?!?/br> 孫繆光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其余那些女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孫老爺子將他這位心心念念的未來兒媳婦,扶著坐到一群人中間的那張椅子上。 陸慕林瞧她兩邊人都坐的滿滿的,孫哲穆卻坐在一邊,躲得遠遠的,好像一切跟他無關似的。 “陸小姐好呀,好久不見?!?/br> 陸慕林抬眼一看,瞳孔地震,孫哲穆的媽怎么這么多年都不老的! 她忙彎腰笑了笑:“??!伯母好!” “嗯,真是懂事,你這丫頭,這么多年沒見到,又變漂亮了!哲穆,你可得好好疼惜著!”她斥了孫哲穆一聲。 陸慕林:“????不是,伯母,我跟哲穆…” “陸小姐,我是哲穆的二姨娘?!?/br> “噢!二姨娘好!” “陸小姐,我是哲穆的三姨娘?!?/br> “噢!三姨娘好!” …… “陸小姐,我是哲穆的六姨娘?!?/br> “噢,六姨娘好?!?/br> 陸慕林覺得四面楚歌,坐立難安,很是拘束,生怕這場戲看不安穩,東問一句,西提一句,還盡是亂七八糟的話,便想著借題發揮,趕緊溜到一旁。她跟孫老爺子說: “孫叔叔,我去跟哲穆坐一塊吧,也好說說話?!?/br> 孫繆光很是驚喜:“欸!那當然好啦!” 說罷她便站起來往孫哲穆那走,還順帶聽見了那些姨太太們交頭接耳嬉笑說:“陸小姐看著大大方方的,沒想到也這么黏人呢!” 陸慕林語塞。她無奈地坐到孫哲穆邊上,總算離那一群話嘮的女人遠遠的了。 戲已開場,她雖目視著臺上,卻一句也沒聽進去,咬著牙,小聲問他: “怎么回事?” 孫哲穆低頭看了看她,“看不出來么?” 陸慕林:“你爹不會,已經在你們孫家宣布我是他兒媳婦了吧?” 孫哲穆笑而不語。 陸慕林白了他一眼。 “話說你母親保養的也太好了吧?我小的時候看她是那樣,我都二十五了,她怎么還是那樣?!?/br> 孫哲穆笑了笑:“害,我爸滋潤的唄?!?/br> 陸慕林又白了他一眼,說: “你爸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說,娶這么多姨太太,是準備給你打個樣嗎?” 孫哲穆哈哈大笑,引得他們全都看了過來,陸慕林忙裝作若無其事,聚精會神地看著臺上。 孫哲穆:“我還一房沒娶呢。你急什么?” 陸慕林不再搭理他,認認真真看戲。 結束后,孫繆光又邀請她去孫家吃晚飯,陸慕林拼命推辭了。像那樣人口眾多、盛大的家宴,她怕她今晚進去過后就出不來了。 孫哲穆乖乖送她回家,路上夕陽西下,天空由粉漸藍再到黑,好不漂亮。 也是這樣的傍晚,只不過不在上海,陸慕林望著窗外的天色,出了神。 孫哲穆挑起話題:“聽懂這出戲唱的什么了么?” 陸慕林頭倚著窗,眨巴眨巴眼: “說的是,一個書生,上京趕考的路上遭遇山匪打劫,被途徑此地的馬車隊伍救了下來,馬車上坐有一位美人,美人跟書生一見鐘情?!?/br> 孫哲穆點點頭:“聽得倒還算認真。那后來呢?” 陸慕林:“后來,書生金榜題名,被皇帝看上了,皇帝要選他當駙馬。但書生一直心系那位馬車上的美人,便畫下一張畫像,派人四處尋她??上ち似呷?,也沒有尋見。后來,他不敢抗旨不遵,就娶了公主?!?/br> 孫哲穆:“嗯。這曲子叫《天圓戲》?!?/br> 陸慕林:“可惜他沒尋見那美人?!?/br> 孫哲穆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她,“我還以為你真聽懂了呢!那公主就是他要尋的那個美人!你后面睡著了?” 陸慕林不說話,她才沒有睡著呢! 到了陸家,陸慕林沒即刻下車。她緩了緩,問他: “嗯……你傷好些了么?” 孫哲穆一驚,用手輕輕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淤青,瞄了她一眼,沒所謂的回答說:“噢,沒…沒什么大不了的!小傷罷了!” “噢?!?/br> “嗯?!?/br> 陸慕林頓了頓,打開車門走下去。 沒走幾步,又跑回來,敲了敲車窗。 “怎么了?”他問。 “謝謝你啊?!?/br> 她快速說完就轉過身往里走。 孫哲穆愣了一下,接著忽地將頭伸出車窗: “喂!你謝我什么?” 陸慕林轉頭笑: “謝謝你…送我回家??!” 孫哲穆吁了口氣,看著她進門,直到走沒了影,才自顧自應了一聲: “噢?!?/br> · 天邊升起一輪白月,季寒風起,歲末事畢。陸慶歸的第一年冬天,要過去了。 ☆、春色滿園關不住 年后接連不斷下了幾場雪,上海終于白了頭,紛紛灑灑,卻靜默得很。天氣更陰冷起來,手伸在外頭都僵著伸不直,叫人懶怠不少,尤其富貴人家里,屯夠了糧食,便等到開了春才會邁出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