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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翊祺明知故問,“這是怎么了?刑部右侍郎也是正三品,不過就是換個位置效忠皇上罷了,何至于此?” 趙路平立刻表忠心,“下官不想去南京,真的不想。下官馬上和方家退親,和方家劃清界限,從此與方家勢不兩立,一心追隨秦首輔?!?/br> 秦翊祺哼了一聲,“你趙家與誰家結親,與誰家退親,都是你的家事,與你的職位調動有何相干?你做官至正三品,怎會說出如此沒分寸的話?這短短的小半年,你對兒女婚事處置左右搖擺,心智不定,這可不像是正三品會做出的事?你確實應該再好好磨練磨練?!?/br> 趙路平聽得心驚膽戰,冷汗直流。 秦翊祺又道,“趕緊退下,想好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再來回話?!?/br> 趙路平還是遲遲跪地不起,轉頭去求一直坐著看戲的秦玉瑛,“秦公子,下官愚蠢犯下大錯,求您向首輔求求情?!?/br> 秦玉瑛玩世不恭,“趙大卿,聽說令千金知書識禮,我正缺一個書房伺候的,你可愿送她來秦家伺候筆墨?” 趙路平一陣膽寒。 當天晚上,趙家的餐桌上,氣氛凝重。 趙路平思慮許久,宣布了他的決定,“憐月,我明日會去找方長至,把他與你的婚事退了。等退了親事,你就去秦家伺候秦公子?!?/br> 趙憐月一詫,“爹爹,您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伺候秦玉瑛?” “就是你想的意思?!?/br> 趙憐月大驚失色,“爹爹,秦玉瑛就是個惡魔!您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垃圾嗎?何況,他還被安王給……性情越發陰鷙了。您這樣做,就是推女兒入火坑!女兒會被他虐待死的!” 趙路平面色沉重,“不然呢?趙家就完了!趙家完了,你還能獨善其身嗎?” 趙路平痛恨秦家,可強權壓下來,趙家又能如何? 趙憐月大哭,抱著母親訴苦,“怎么會這樣?娘,怎么會突然就這樣了?” 趙路平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方家找方長至,彼此退還生辰帖,正式退親。 方長譽聽說了趙家的事,聽說趙路平為了仕途,親手把趙憐月送進火坑,心里還頗有些感慨。 她不禁想,她的父親和哥哥是真的硬氣,趙路平不過是被敲打了一下,就立馬奴顏婢膝認了慫,還把女兒送去給秦玉瑛,而她父親和哥哥當初被秦家打壓得那么落魄,都沒有向秦家低頭過一刻。 方長譽從小被父親縱容嬌慣,她屬實很不理解,怎么會有趙路平這樣的爹,明明官職也不算低了,為何還要如此費盡心機地鉆營,甚至犧牲女兒也不手軟? 據她所知,秦玉瑛陰鷙狠毒,都不能用一般紈绔來形容他,蛇蝎一般,還喜歡虐待人,被他禍害過的良家女子不計其數,趙憐月到了他手里,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方長譽仔細回想了一番,雖然京城里也曾經謠傳朱啟鐸會虐待死她,可實際上,朱啟鐸從來沒有動過一點虐待她的心思。 而且,雖然他剛回京的時候,無意中有過一些讓她覺得很粗魯的舉止,但是在她抗議之后,他也收斂了許多。而且,他好像也在慢慢改變自己了。 想到這兒,方長譽嘴角都不由自主地上揚。再給他一點時間吧,他會變得更像她心目中的好夫君。 ☆、第056章 恨意 第056章 恨意 進入十月后,京城一連幾個陰雨天。 天氣不好,朱啟鐸舊傷老毛病又犯了,晚上就寢時,方長無意中譽聽到他的一聲嘆息。 方長譽關心道,“怎么了?是不是舊傷又痛了?” 朱啟鐸否認,“不痛?!?/br> “騙人!” 朱啟鐸笑了笑,“痛也忍得住。男人怎么能喊痛?” 方長譽道,“我寫了信這么久了,怎么庚桑大夫既沒來京城,也沒有給我回個信呢?” “因為就沒有寄?!?/br> 方長譽不悅道,“你不讓他們寄?你太過分了吧!” 朱啟鐸安撫她道,“庚桑大夫一直在海邊救治傷員,那邊戰事不斷,更需要他。再說我這老毛病了,治也治不了?!?/br> 方長譽摸摸他的胸口,“有沒有什么藥,吃了能有所緩解?” 朱啟鐸道,“也就能緩解一時罷了。時間長了,人就會慢慢產生抗藥效。也不是很痛,偶爾有一點,我能忍住。再說,我還沒有孩子呢,吃藥吃多了,萬一影響生育怎么辦?” 方長譽心想,這臭流氓!一天到晚就只想著這一件事嗎? “睡了吧?!?/br> 十月初五,陰雨天過去了,天氣終于放晴了。 憋了好幾天的白露,一大早就跑來棲梧殿找方長譽,“長譽長譽,今天放晴了,我想做一些點心,去探望方公子,你能不能陪我去呀?” “哥哥白天都要當差,咱們現在去了,也見不到他人。不如,我去約殿下一起,咱們晚飯時去我家吃?!?/br> “好??!長譽真是謝謝你呀?!?/br> 方長譽笑道,“我幫未來嫂嫂,那不是應該的嗎?” 白露馬上就羞了。 下午,朱啟鐸與方長譽二人帶著侍從,陪著白露一塊兒到了方家。 到了方家,方長譽馬上吩咐侍從們去準備晚膳。 天色漸漸晚了,方長至遲遲沒有回家。 方長譽餓得肚子咕咕叫,往大門口看了看,“天色這么晚了,哥哥怎么還沒回來呀?他也太勤奮了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