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方長譽這般把她當下人一樣,真是讓她心里很不痛快。 不過,趙憐月臉色也不能表現,仍是笑盈盈的?!皞儒锬?,您今日怎么會帶我去宮里請安?” “反正你也要嫁到方家,我一個人太無聊了,就找個人陪著?!?/br> 趙憐月嘴角忍不住上揚,“如此說來,方家又不想退親了?” 方長譽道,“我瞧你似乎不想還那三萬兩銀子,我哥哥已經吃大虧了,不能再連這婚事都不要了,那三萬兩銀子得用來抵扣聘禮,回頭你的嫁妝也得先扣除欠款?!?/br> 趙憐月心里盤算,聘禮還是要再單獨給的,嫁妝也是她的私產,否則趙家才不答應呢,她也不上花轎。 方長譽瞧她不說話,就知道她在打壞主意呢。 方長譽去買了幾盒糕點,在宮門口下了馬車,然后走路進宮門。 宮里的宮女、內監們見了方長譽,都要給她行禮問安,都得問一句“側妃娘娘安康”。 趙憐月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可羨慕極了。這種高人一等的滋味,她真的也想嘗嘗。 方長譽帶著趙憐月四處招搖,依次去各宮給主子們請安,送上她買的糕點。 她們先到了秦貴妃的承乾宮,給秦貴妃請安。 秦家與安王、與方家都不睦,方長譽突然來請安,秦貴妃還愣了片刻。 方長譽呈上她買的糕點,“貴妃娘娘安康,妾特意買了些糕點,請您品嘗?!?/br> 趙憐月也趕緊跟著行禮問安。 秦貴妃指了指趙憐月,“她是誰?” 方長譽回道,“這是大理寺卿的千金趙憐月,也是我哥哥的未婚妻?!?/br> 趙憐月心里可有點憋屈,明明她以前也來過宮里,也曾經出席過宴會,可秦貴妃根本沒記住她。 秦貴妃瞟了趙憐月一眼,“哦?!?/br> 方長譽對秦貴妃道,“貴妃娘娘,您可否賞賜一件首飾給她?” 秦貴妃眉頭一蹙,“為何?” 方長譽道,“她快要成親了,嫁給我哥哥,您統領六宮,賞賜首飾給她添妝奩,便是她和方家的福氣?!?/br> 秦貴妃一臉晦氣。 不過,秦貴妃還是體面人,生氣不符合她統領六宮的氣質。 秦貴妃吩咐大宮女,“去把那只凌霄花絹花簪子取來?!?/br> 不一會兒,絹花簪子取來了,大宮女端去給趙憐月。 趙憐月驚喜萬分,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收到貴妃的賞賜,立馬磕頭謝恩,“小女謝貴妃娘娘賞賜?!?/br> 方長譽心想,秦貴妃還是個玲瓏人兒呀,凌霄花擅攀援,這是打臉呀。 等到方長譽和趙憐月一走,秦貴妃立刻吩咐宮女,把方長譽送來的糕點扔去喂狗。 出宮之后,方長譽就和趙憐月分開了。 回王府的馬車上,侍女珊瑚忍不住揶揄,“看得出來,趙小姐很喜歡那絹花簪子?!?/br> 周芹笑道,“連深居宮里的貴妃娘娘都看得出來,趙小姐適合凌霄花呢?!?/br> 方長譽也不知這一招欲擒故縱到底有沒有用,若是還不夠,她少不了還得拉上趙憐月,多出來招搖幾回。 宮里的秦貴妃,打發走方長譽與趙憐月后,立馬就吩咐宮女準備紙筆,給娘家寫了一封信。 信上寫著: 大理寺卿趙氏,復欲與方氏結親,搖擺不定,盡早棄之。 很快,秦貴妃的這登信,就到了秦家父子的手里。 首輔秦翊祺把信紙往桌上一拍,道,“趙路平最近有點活泛了,又打量起了要和方家結親呢。這廝定是瞧著安王納了方氏,方長至又回了京城,方家還有復起的可能,便有了叛變的心思?!?/br> 秦玉瑛嗤了一聲,道,“這也好辦,既然他要跟方家親近,那就讓他再親近一點好了。方謹行在南京,他也該去南京陪陪方謹行。他想當叛徒,那咱們就成全他?!?/br> 秦翊祺點點頭,“咱們已經丟了禮部,再加上老裴一死,許志綱一癱,手下人都有些活泛了。若是再不對這些人加以約束,他們愈發打量著投靠安王了?!?/br> 秦玉瑛眼神陰鷙,“當初被朱啟鐸那廝困住,我還以為要折在那兒了。這筆仇,我遲早要報!” 第二天一早,吏部發出了一份新的官職調動命令,大理寺卿趙路平,下個月調任南京刑部右侍郎。 這是官場最常用的法子,一旦成為棄子,就會被扔去養老,等過上幾年,再隨便找個由頭處置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方長譽聽到這個消息,心想,秦老狗的反應可真夠快的。果然和朱啟鐸預料的一樣,秦老狗就是絕對容不下他手下的人再有反叛的心思。 趙路平突然接到了調動命令,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摸爬滾打了多年,好不容易才爬上了正三品的位置,可現在突然出現這一紙調令,他多年的努力瞬間付之一炬了。 趙路平惴惴不安了一天,晚上著急忙慌地跑去秦家求見。 結果,秦翊祺一直稱事情忙沒有空,閉門謝客,足足晾了他三天。 又過了三天之后,趙路平才終于走進了秦家大門,跟秦翊祺說上話。 惶恐了三天的趙路平,到了秦家書房,見到了秦翊祺父子,當即跪地,磕頭如搗,“秦首輔,下官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再給下官一次機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