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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怕她有再多的設想與伎倆,也抵不過男人的態度堅決。她極度不甘愿地下了車,站在公車臺上眼睜睜看著賓利揚長而去。 回到家已是深夜。他白天忙碌晚上又要招待貴客,早已經疲倦至極,是以躺在床上幾乎不到三分鐘便沉沉入睡。 他又夢見她。 雖然只是背對著,可他卻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他難以抑制住滿心激動,幾步上前由后將她抱攬入懷,下巴在她發上來回磨蹭,低嘆道:“你愿意回來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低垂著頭把玩著手里的一枝長柄玫瑰。 他有許多話想和她說,但或許是想說的話太多了,所以到了激動處竟然語無倫次。隱約看到她嘴角微揚,于是越發急迫地想要傾訴心中柔情。 可就在這個時候,褲角卻傳來一股強大的拖力。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只雪團團的薩摩耶。他蹬了幾腳也甩不脫,反而惹得那小畜牲起了性,張嘴欲咬。 他在睡夢中暴跳如雷,醒來時猶帶著滿心的郁悶不忿:“哪來的賤狗!” ☆、第三十二章 順城的雨季很快便過去,天氣漸漸轉熱。 朱洋自五月底便不再來咖啡館,她被朱媽押去上考前培訓班。用朱媽的話來說,誓死都要讓女兒端上鐵飯碗。 朱洋淚汪汪地向易素表達惜別之情,“我媽簡直是趕鴨子上架???,老年人的固化思想,現在哪里還有鐵飯碗啊,就算有也輪不到咱啊?!鋵嵈蟊砀绲墓疽埠馨?,但我媽就是不讓我去,說要避嫌什么的?!彪m然是一通抱怨,可最后還是乖乖地去報名備考。 朱洋走后咖啡店里只剩她一人。不過店里的客人一向不多,她覺得自己能應付得來??蓻]料到朱洋前腳剛走,白宸馬上就冒了出來,表態道:“我得學著打理自家生意了?!?/br> 朱媽覺得這一貫不上進的白宸突然有了這樣的覺悟很難得,自然是大力支持。朱洋很不以為然地對朱媽說:“他一貫是三分鐘熱度。你看著吧,過兩天肯定就犯懶叫累了?!?/br> 可幾天過去,白宸竟還保持著高昂的工作熱情。朱洋立刻覺察不對,這姑娘觀察了幾天后下了結論:思春季到了,二表哥發 情了。 朱媽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打探道:“是和誰?”朱洋笑嘻嘻地,“他最近往哪兒跑得最勤呢?”朱媽吃了一驚:“她可比你二表哥大上五歲呢?!敝煅笮λ瞎哦?,“這有有什么稀奇的,上次新聞還報道了有對相差二十多歲的還結婚了呢。況且我看二表哥是一頭熱,人家根本不搭理他?!?/br> 朱媽皺眉。 易素不太清楚白宸的小算盤,不過她對待這種人一貫的態度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而這些天白宸的表現還算是安份,雖然時不時會試探她幾句,但大部分時間他都窩在咖啡店角落里上網。 白宸在網上與在生活里一樣地活躍。她曾在無意中瞄到他一面織圍脖一面刷論壇,任務欄里的幾只企鵝全天候閃爍不停。店里沒有客人的時候只聽到他敲打鍵盤的聲音,偶爾他也會和她說話,點評幾句時事。 倒沒看出來這任性小怪獸的本質竟然是憤青一枚。她想,從這點看他的本質是不壞的,就是性格有些討厭。不過像這樣的人情緒一般都寫在臉上,倒不必費心去提防。有時想想,她也覺得自己那天說話刻薄了些。 白宸從筆電的屏幕邊緣偷看她。從上班開始到現在她只專注地清理著吧臺,擦拭杯具,連分心走神也不曾有過。她確實是很認真地對待這份工作,用很誠懇的態度在做事。 可,怎么看她都和這地方格格不入。 她不應該呆在這樣一間小咖啡館里,滿足地蝸居在吧臺一角。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女人。相處越久這樣的感覺就越強烈。白宸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不知不覺間連目光都變得熱烈起來。 白謹庭進來后第一眼便看到幼弟對著吧臺后的人流口水,連他進來都沒有發現。他不動聲色地走近,直到他發現。 白宸差些嚇破了膽。手忙腳亂間碰倒了咖啡,筆電屏幕閃了幾下后便漆黑一片。他顧不上擦拭,站起來支吾道:“哥……” 白謹庭沒理會他的局促不安,逕自坐下來。白謹庭與白宸的長相只有三分相似,用挑剔的標準來說他是不夠俊郎帥氣的。但是相較于白宸的輕浮,白謹庭身上的成熟魅力與穩重風度,足以為他加上高分。 白謹庭的出現給白宸帶來極大的壓力,特別是他看到對方戴著白金線戒的尾指在桌臺上輕輕敲擊,他后脊便滲出冷汗來。 易素在白謹庭進來時便留意到他。不得不承認血緣是非常奇妙的東西,可以把兩個外表氣質相差許多的人聯系在一起。她不必猜就能肯定他是白宸最敬畏的兄長,亦是她的衣食父母。 白宸站在兄長面前就像是個犯錯的孩子,囁嚅間都不知道該將手腳往哪兒放。而白謹庭則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的局促放大,讓他緊張、再緊張一些。 易素很熟悉這樣的感覺。獵人在捕獵的時候,會刻意恫嚇、制造恐慌情緒,讓獵物心膽欲裂,最后連逃生的欲望也沒有了。 白謹庭終于開口,卻是對吧臺后的人說道:“勞駕,檸檬水?!?/br> 白宸立刻狗腿地要去倒,但白謹庭只一個眼神便將他釘住。他訕訕地收回腳,沖吧臺嚷了句:“兩片檸檬一勺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