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成了皇帝的情敵 第60節
“不去?!迸崴惯h道:“除非你陪我一起?!?/br> “那算了?!庇嘀垡膊淮笤敢庖娙?,他不知道來平西侯賀壽的都是些什么人,生怕遇到先前在宮里的罪過的人。畢竟他上次在御書房為了裴斯遠“力駁群臣”可是沒少得罪人。 “壽宴幾時開始?”余舟問道。 “午時之前應該就會安排賓客先去小樓里看他的寶貝?!迸崴惯h道。 “那咱們要不要一起去?”余舟問道。 “去吧?!迸崴惯h不知想到了什么,道:“我這趟過來,原本便想看看都有誰會來,這會兒正好人齊,咱們看一眼就回去了,不陪他們一起用飯?!?/br> 余舟原本想到要和那么多勛貴一起吃飯,還挺緊張的,聽裴斯遠這么一說登時松了口氣。 “你去見他們是有事情要做嗎?”余舟問道。 “也不是?!迸崴惯h道:“如今朝中的人應該都知道我在查歸玉樓的案子,若是涉事的人驟然見到我,說不定會露出馬腳?!?/br> 裴斯遠這想法純屬碰運氣,倒也沒想到能有什么收獲。 但平西侯過壽,是除了早朝之外,難得能將各路勛貴湊到一起的時機。 他想著反正來一趟也沒損失,這才動了這個念頭。 時辰差不多的時候,平西侯特意遣了府里的管事來叫裴斯遠和余舟,似乎生怕他們不去似的。 裴斯遠帶著余舟一道去了那小樓,遠遠便看到那處很是熱鬧。 余舟跟在他身后,看起來有些緊張,裴斯遠見狀便伸手在他手腕上捏了捏。 “不舒服?”裴斯遠問。 “我昨晚做了個夢,這個木橋……”余舟話到了嘴邊,覺得不大吉利又咽了回去。 裴斯遠失笑道:“夢到橋塌了?” 余舟點了點頭,道:“夢肯定都是反著的?!?/br> “但愿吧?!迸崴惯h說著略一猶豫,伸手牽住了余舟的手。 他的手比余舟大了一圈,掌心和手指上都帶著薄繭,覆住余舟手背時帶著些許微癢,令余舟下意識想抽.回手。 “我拉著你,這樣橋塌了你也不會掉水里?!迸崴惯h湊到他耳邊道。 余舟手背不斷傳來的溫度令他有些不自在,但對方的話又讓他生出了幾分安全感。 “被人看見不好吧?”余舟四處看看了。 裴斯遠湊近了他,兩人的衣袖就此糾纏在一起,將他們緊握著的手掩在了袖中。 “你離我近一些,旁人就看不出來了?!迸崴惯h笑道。 余舟對他的話絲毫沒有懷疑,聞言忙朝他身邊湊了湊。 裴斯遠帶著他穿過木橋直奔小樓而去。 賓客們一見到裴斯遠,反應各不相同,有的是帶笑寒暄,有的則很是驚訝,似乎沒料到他會來。 “這里是不是和前天不大一樣了?”余舟小聲問道。 “多了個高臺?!迸崴惯h道:“他打算讓那個琴師,在這里奏琴?!?/br> 余舟看著那高臺,道:“看來侯爺確實挺在意那把琴,為了展示辛辛苦苦弄來的琴,不僅讓人專門弄了個高臺,還要讓他的……讓那個琴師親自演奏?!?/br> 裴斯遠聞言一怔,目光落在那高臺上,眼底登時閃過一絲凌厲。 “你沒事吧?”余舟感覺裴斯遠握著自己的那只手驟然緊了一下,捏得他手都有些發疼。 裴斯遠看向余舟,眼底還帶著未曾掩去的情緒。 “怎么了?”余舟緊張地問道。 裴斯遠顧不上回答他,目光在廳內一瞥,走向了昨日余舟看過的那枚琥珀。 但不知為何,原本放著琥珀的那只琉璃箱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余舟帶來的那對花瓶,里頭還插著幾支新摘的荷花。 “這……”余舟見自己送給平西侯的破花瓶被擺在了原來最重要的位置,頓時臊得滿臉通紅,小聲朝裴斯遠道:“你伯父為何要把這對花瓶擺在這里?” 裴斯遠看著那對花瓶,目光落在那幾支新摘的荷花上,目光看著比方才更凌厲了幾分。 “你們在這兒呢?”平西侯的聲音從兩人背后傳來。 余舟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抽回被裴斯遠握著的手,但不知為何,裴斯遠反倒將他的手攥得更緊了些。 “怎么樣?喜歡嗎?”平西侯看向裴斯遠,笑道:“那日你說過那番話之后,我便讓人折了幾支荷花,發覺確實很襯這花瓶。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很有心的賀禮,此前我不該那般誤會你?!?/br> 裴斯遠擰眉看著平西侯,表情滿是戒備和審視。 平西侯卻像是沒看出他的異樣一般,依舊和顏悅色地道:“放松點斯遠,伯父今日也給你預備了好東西?!?/br> 他說罷看向余舟,笑道:“哦對了,那只琥珀你不是說喜歡嗎?我讓人包好了,放到了你們房里,走的時候別忘了帶?!?/br> 余舟正想拒絕,平西侯卻沒再多說什么,笑著睨了裴斯遠一眼便走了。 “他……”余舟正想開口,便見裴斯遠面色極其難看。 “你沒事吧?”余舟反手在他手上捏了捏,問道。 裴斯遠稍稍收斂了眼底的情緒,啞聲道:“走?!?/br> “現在就走嗎?”余舟問道。 不待他話音落下,裴斯遠便牽著他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背后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琴音。 “琴師?”余舟小聲道。 裴斯遠頓住腳步,轉頭看向高臺,果真看到一襲白衣的琴師端坐臺上,正在撫那把琴。 他修長的指尖在琴身上不住按壓撥弄,琴音便如流水般淙淙而出。 這曲子與那晚余舟聽過的似乎是一支曲子,但不知道為何,如今余舟再聽卻沒了那樣的心境。 那日的琴聲給人一種曠達灑脫之感,今日卻莫名帶著幾分鏗鏘,哪怕余舟不懂音律,也聽出了幾分差別來。 裴斯遠看向臺上那琴師,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余舟不明所以,只覺得心中有些不安,便下意識朝裴斯遠身邊又湊了湊,身體幾乎與對方挨到了一起。 “好!” 過了不多時,臺上的琴音一收,眾賓客當即忍不住齊聲喝了一句彩。 隨即,便有人開始吹捧起了平西侯的這把琴。 平西侯走到高臺邊拾級而上,走到了琴師的身邊。 他眼底帶著幾分笑意道:“諸位今日只當這琴才是我花力氣搜羅來的寶貝嗎?” 他話音一落,眾人不由一怔,隨即都面露不解。 平西侯在眾人的目光中,朝琴師伸出了一只手,眼底帶著不加掩飾地笑意。 琴師略一猶豫,將自己的手遞到了平西侯的手中。 這下眾人恍然大悟,竟是紛紛開始朝平西侯道謝。 大淵朝好男風的人不少,平西侯喪妻多年,如今轉了性子不知從哪兒弄了個男寵,眾人雖驚訝,但也都見怪不怪,頂多回去之后在背后揶揄幾句,當著面自然還是要說場面話的。 余舟看向裴斯遠,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場面有些尷尬,又有些詭異。 “走嗎?”余舟問道。 裴斯遠擰了擰眉,沒有做聲,只目光一直落在琴師身上。 琴師今日依舊和昨日差不多,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衫,那白衫是廣袖的長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不過并不難看,反倒挺符合他的氣質。 其實仔細看去,這琴師的長相也只能算中等偏上,不丑,但也絕對算不上是美人。 平西侯牽著琴師,朝眾人說了幾句什么,余舟心思煩亂,壓根也沒聽。 就在他轉頭看著裴斯遠走神之際,便見對方瞳孔驟然一縮,像是看到了什么難以置信地事情。 與此同時,只聽“砰”一聲,像是有什么重物從高臺上落了下來。 余舟轉頭看去,發覺臺上的平西侯不見了,只剩琴師還站在那里。 而此時他身上的白衫沾著紅色的血跡,但那血跡顯然不是他的。 余舟看向臺下,這才發覺平西侯正被一堆人圍著,想來那血定然是他的了。 “快叫大夫!”不知是誰喊道。 隨即有人匆匆跑著出去了。 琴師立在臺上,手里握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大概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侯府的護衛都有些不知所措,執著刀一時也不知該上前將人直接捅了,還是要先拿下。 “他……”余舟怔怔看著琴師。 便見對方將身上染了血的白袍慢慢褪下來,露出了里頭貼身的中衣,以及高高隆起的小腹。 大概是這一幕沖擊力太大,又或許是因為沒看到平西侯受傷的過程,余舟此時竟沒顧上害怕。 “是他……”余舟喃喃道:“那個人是他?” 老爺試藥成功,且已經有孕六月有余的人,是琴師。 那老爺不就是……平西侯? 余舟終于明白了裴斯遠方才的異常是源自何處。 他那么聰明,定然是在方才就發現了端倪。 余舟只覺心里有些發悶,忍不住反手握住了裴斯遠的手。 在場的賓客這會兒也看到了琴師高高隆起的小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繼續關注平西侯的傷勢,還是該弄清楚高臺上這挺著肚子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琴師立在高臺上,目光與余舟遙遙相望,眼底帶著一抹余舟看不大真切的情緒。 那一刻,余舟驟然想起了昨日他撫的那首曲子。 怪不得當時那曲子的情緒聽起來那么恣意灑脫,想來對方在那個時候就想好了今日之舉。余舟不知道他用了多久的時間,取得了平西侯的信任,讓對方誤以為他已經徹底接受了這一切。 而平西侯大概是太過自負,又或許是急于想朝人展示自己的“成果”,于是挑了這么個好日子。只沒想想到,琴師蟄伏數月,等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