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淵來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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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兩人帶著滿頭水汽一前一后進停車場開車追上季成嶺他們,所以磨磨唧唧的結果還是洗了澡。新手戀人的相處就是嗦又矯情,待他們處個一年半載再遇到相同情況早二話不說打一炮后洗個戰斗澡,說不定還能省點時間。 七點四十左右,李瓚和江蘅到達上梅灣海濱。 出停車場,熱浪撲來,往前走了五六十米,繞過已經開始擺出桌椅的燒烤攤和海鮮大排檔,以及十來家單車出租鋪,沿著柏油公路一路前行,已經能看到偌大的海面。 兩人繼續走,兩邊的路燈逐一亮起,燦爛的燈光把海濱點綴成一個浪漫的夏日不夜城。 歡呼雀躍的嘈雜順著海風吹過來,涼爽的氣息漸漸覆蓋原來的熱浪,兩人到了海濱附近的酒店,先放置好行李,換上短褲、t恤,穿著拖鞋就出來。 第90章 “老大!江先生??!我們在這兒――!” 陳婕穿著泳衣, 令人意外的是她身材凹凸有致很有料。 她搖手高聲呼喊,身旁是端著椰汁在喝的李羨橙,她也穿著性感的比基尼, 但還穿了件寬大的男士襯衫稍微擋rou。 李羨橙扯了扯礙事的男士襯衫, 撇嘴想著要是脫下來,肯定會被鐘學儒和她哥念叨, 兩個死直男脾氣就很狗。 她瞇起眼看遠處踏著燈光并肩走來的李瓚和江蘅, 兩人一個穿著花色沙灘褲和t恤――別問,一看就是她哥的品味, 另一個是純色短褲和扣緊的襯衫, 皮膚白得發光, 頭發黑如墨水。 要不是其中一個是她哥,另一個氣場太強hold不住而且拿她當妹來相處, 說不定她真的會爬墻。 李羨橙:“我怎么覺得這兩人的氛圍有點奇怪?”明明沒有直接的肢體接觸, 但就是感覺氣場相融,排擠外人,無比融洽。 陳婕聞言, 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meimei, 你眼里奇怪的氛圍是不是黏糊糊、汗涔涔、狹窄逼仄、情不自禁、燎原烈火、入木三分、耳鬢廝磨……” 她越說越激動,已經成為一個無情的成語機器。 李羨橙咬著吸管, 腦子里自動兌入陳婕脫口而出的成語, 驚恐的發現不僅契合了她哥和江蘅的氛圍, 而且她居然覺得很帶感??! 陳婕面帶微笑,敞開大門,像在訴說‘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帶領李羨橙步入搞cp的快樂里。 “我們超話里盛產同人圖、同人,15禁、18禁, 連19禁都有,花樣繁多、應有盡有?!?/br> “這不太好,那是我親哥……” “你看看?!?/br> “……有沒有□□以上的圖片?” “我們有個大群,加密群文件很大,我拉你進來?!?/br> 李羨橙掏出手機,沉默地加入群聊,在一片歡迎新人的歡呼聲里,直奔2g的群文件而去,粗略掃了兩眼登時臉紅心跳瞳孔地震,呆愣兩秒后,她迅速下載文件、保存并設置加密密碼然后收起手機,晚上再欣賞。 兩人交頭接耳之際,李瓚和江蘅到了跟前,掃一眼兩笑容yin蕩的瘋披,搖頭越過去:“倆傻逼?!?/br> 李羨橙笑臉僵硬,咬牙低聲怒斥:“就讓他當0去!我要動筆產糧!把這不孝親哥寫成0??!” 陳婕:“太太,你寫什么我都支持,請一定讓我成為您筆下第一忠實狗腿?!?/br> 李羨橙甩頭:“晚上回去畫圖!寫實派!” 產糧的太太都是人間瑰寶,陳婕立刻把李羨橙當成寶捧在掌心供養。女生之間的友情迅速升溫,在場一眾直男實在不理解。 季成嶺:“女人的友情來得太奇怪?!?/br> 老曾:“我歷經情場,至今不懂她們上一秒你親我親下一秒翻臉無情的友誼?!?/br> “很難理解嗎?”王:“就像男人會因為支持不同的球隊而大打一架,女人也會因為逆cp而維持表面的友誼。設身處地思考,理解萬歲?!?/br> 季成嶺\老曾:“……”it死宅是怎么理所當然說出這種話的? 夜幕降臨,燈火璀璨,隔個十幾米的距離就有一個海灘派對,數十男女興奮狂歡,放松和快樂隨海風傳染給海濱游玩的每一個人。 海濱路底下就是海灘和一望無際的大海,因此馬路旁邊搭了無數個燒烤攤位,每個攤位后面擺上二三十張桌子,桌子圍滿人,他們歡呼雀躍碰著啤酒杯。 三四米長的燒烤攤火花偶爾濺出,燒烤架上一排整齊摞開的食物,rou類和海鮮居多,烤至鮮亮的rou類逐漸滲出油脂,油脂滴進木炭發出滋滋聲響,腌制過的食物抹上特別調制過的香料,伴著果木香,在海風的吹拂下,香味飄揚出整條長街。 季成嶺和老曾幾人陸續搬來烤制完成的食物,將拼起來的三張桌子堆滿,王那邊則和別人搬來幾箱冰凍啤酒,陳婕和李羨橙她們買來水果和鮮榨果汁,全都放在旁邊的冰盒里,誰想喝就動手去拿。 江蘅拿起一瓶啤酒,瓶蓋杵著桌角,掌側稍用力一拍就開了瓶,順手放在李瓚左手邊,后者正甩著胳膊跟人劃拳猜酒。 基本是贏家的李瓚覺得沒意思:“你們自己玩去,別來我這里蹭酒?!彼诤逍β曋凶聛?,自然地拿起左手邊的啤酒一口灌下半瓶。 江蘅問他要不要吃粉絲扇貝,還說味道又鮮又香,接著介紹其他他嘗過味道的烤海鮮:“你左手邊的烤腸是重辣,別拿錯了。前面的那盤味道微辣……” 因為周遭吵鬧,所以江蘅說話時貼得很近,幾乎是在李瓚的耳邊說話。 李瓚將信將疑的按照江蘅的指示吃起桌上的燒烤,舌頭一觸及食物不由挑眉,香料很重但不影響食物本身的口感,微辣的口味刺激著味蕾但在他能承受的范圍,三兩口吃完一串再灌點冰涼的啤酒,吹吹海風、聽聽濤聲,實在夏日一絕。 桌上的燒烤太多,有些重辣、有些微辣和不辣,基本混淆到一起根本區分不出來。 以往和同事燒烤聚餐,不能吃辣的李瓚都選擇喝酒,偶爾碰了點重辣能當場死亡。不過這回有江蘅幫忙篩選,倒是終于能放下酒瓶子專心享受食物了。 吃得太歡,一個沒注意吃到重辣的烤串,李瓚猛然撐大瞳孔,拽住江蘅的手腕,反應快速地灌了兩瓶冰啤,嘴唇還是迅速紅腫。 江蘅錯愕,嘗了口:“也沒多辣?!?/br> 令人頭皮發麻的辣勁緩解過后,李瓚:“重口味的人沒資格評價?!闭f完,冷颼颼的目光射向拼酒的同事,正是他把重辣烤串混入不辣烤串盤。 李瓚涼涼的笑了聲,突然殺進人群和同事對拼,看架勢不把人喝趴下是不會滿足回來。 江蘅撐著下巴笑望人群里的李瓚,然后被距離最近的刑警同志們逮住劃酒拳。這群人都曾被李瓚喝趴,見江蘅一晚上沒喝酒,以為他酒量不行,于是湊過來纏上了。 “你也算是我們分局的熟人,還是咱李隊的朋友,不劃拳不喝酒說不過去。來來來,先吹一瓶,男人不能說不行!” 江蘅笑笑,慢條斯理的起身,手握成拳比劃姿勢:“我不怎么會,玩個兩三局就行,希望大家多擔待?!?/br> 一眾兇禽頓時摩拳擦掌,對上江蘅友善的笑容,愧疚的心情在李瓚那廂又陣亡一個的情況下迅速煙消云散。 ………… 夜越深,氣氛漸熱,有人似乎喝高了,突然借來擴音器高調宣布他今天成為新郎,明天將在海灘邊舉行婚禮,希望能收獲在場陌生人的祝福。 都是出門來玩的人,心情大好的時候,完全樂意于祝福他人的喜事,全場熱鬧哄哄,氣氛臻至最高潮,連燒烤攤老板娘都搬出廣場舞專用擴音箱,免費贈送露天ktv。 遠遠能聽到海濱馬路那邊飄來的音樂、起哄和笑鬧聲,隔著盤旋山路、山崖對面平地老居民區,一輛汽車停在黑暗處,斑駁樹影在汽車擋風玻璃上張牙舞爪。 汽車忽然劇烈震動,似在迎合搖曳的樹影,微弱的響動過后,汽車恢復平靜而樹影搖動愈見狂亂。車門打開,一抹裙角滑出來,小腿光裸筆直,腳下一雙新款aj,蹬了一下落地,黑暗中看不清的身影甩上車門匆匆離開。 ‘啪’,陽臺燈亮起,老居民樓住戶起夜放水,幾分鐘后出來,關燈前掃了眼樓下樹影里的汽車,沒怎么留意就回去繼續睡了。 第二天。 素日里平和的老居民區一反常態,一大早宛如沸騰的油鍋接連倒進涼水,滋拉滋拉冒著破壞的氣聲,老樓樓下大樹旁圍滿人,他們對著汽車指指點點,有不明所以的人湊過來詢問他們在看什么,得到的回答是‘車里死了人’。 消息很快跟長了翅膀似的飛出老居民區,越過海濱路到達最近的酒店。酒店里的員工對此沒有多大的討論興趣,因為他們需要準備在海灘附近的婚禮現場,還得幫忙運送食材,頭都快忙暈過去了。 酒店里的住客聽完了也沒表現出太大的好奇心,比起‘死了人’的消息,肯定還是大海和沙灘更吸引人。 ‘砰砰砰――’ 門敲得震天動地的響,鐘學儒捧著宿醉過后痛得不行的腦門罵罵咧咧過來開門:“不要鐘點服務、不要早餐推送,沒過十二點不退房,你最好不認識我……”門開了,門口是李瓚,鐘學儒深吸口氣硬壓下暴躁的起床氣擠出個笑容來:“大舅哥,小橙不在我這兒,我們沒同睡?!?/br> “換身衣服洗把臉出來跟我走?!崩瞽懀骸案浇木用駞^有人死了?!?/br> 鐘學儒用力抹了把臉:“給我十、不,五分鐘就行?!?/br> 五分鐘后,李瓚、鐘學儒、老曾和季成嶺等幾人在酒店大廳聚集,一起出發前往案發現場。 第91章 季成嶺和陳婕驅散圍觀路人, 搬來幾條長凳圈出命案現場,鐘學儒套上手套先在汽車外面繞了一圈,然后打開駕駛座檢查死者。 李瓚在街角的士多店觀望地形, 有晨跑習慣的江蘅買了兩杯豆漿, 一杯豆漿給了李瓚。 江蘅:“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是收垃圾的陳阿伯,他凌晨四點鐘到海灘收垃圾, 大概五點半回來, 經過案發汽車時,去撿汽車底的空礦泉水瓶, 發現前車門沒關嚴實, 順著車縫正好能看到駕駛座的司機。據陳阿伯描述, 司機仰面靠坐在駕駛座,面目猙獰、臉色青灰, 眼球暴凸, 已經沒有呼吸?!?/br> 陳阿伯駭得逃跑,在街角撞到晨跑的江蘅,哆哆嗦嗦指著汽車描述‘死了人’, 江蘅上前察看, 之后報警并通知還在酒店沉睡的李瓚。 老樓一排自行車旁,一個瘦小、身形佝僂的小老頭兒繪聲繪色描述他看到尸體時的驚駭, 兩個海濱區的民警安靜聽他說話, 不時提出疑問。 李瓚:“空礦泉水瓶在哪?” 江蘅:“我借了個袋子裝起來, 空礦泉水瓶有陳阿伯的指紋,不能保證它是死者或兇手扔的?!?/br> 兩人所站的位置在士多店門口,士多店在老樓街角, 街角兩側各是一排老居民樓。以街角為點,視野逐漸寬敞。兩排居民樓的中間是一塊呈三角形狀的空地, 空地畫了一個個黃格子變成路面停車場,路面停車場屁股后面留出一條可供行人和汽車來往的馬路,前面則是一排今年剛栽種下來的小樹苗。 小樹苗前頭有一棵幾十年老榕樹,以榕樹為中心砌了個花壇。榕樹枝繁葉茂,附近的居民經常光顧,黃昏傍晚最喜歡到榕樹下乘涼、喝茶和下棋。 但現在,榕樹成了兇案現場。 發生命案的汽車沒有停在畫出來的黃格子里,而是停在榕樹前的空地。 “汽車可能不是附近居民所有?!崩瞽懩蟊夂韧甑亩節{塑料杯子,投進路邊垃圾箱,“兩邊都是居民樓,三角區、榕樹邊,也都是人流頻繁的地方,除非藝高人膽大不怕謀殺被發現,否則就是……” “激情殺人?!?/br> 下完定論,李瓚摩挲下巴:“死者被害過程肯定會試圖喊救命或制造出聲響,就算是深更半夜也應該還有人沒睡?!彼鐾麅善柵_朝外的居民樓說道:“也許有人目睹案發全過程?!?/br> 江蘅:“死者應該是窒息而亡,面孔稚嫩,年齡在17、8歲之間。男性,還是個學生,他外套里面是件夏天校服?!泵窬瘺]過來之前,他簡單勘察過現場和死者,便同李瓚說起:“汽車手套箱里散亂很多零錢,還有支付寶和微信支付二維碼,它可能是輛載客私家車。車內沒有安裝行車記錄儀和計時器,無運營牌照,是輛白牌車?!?/br> 白牌車是香港對黑車的稱呼,即無運營牌照和相關手續辦理而非法收費運營的車輛。 李瓚順著這推論說下去:“如果死者是黑車司機,兇手很可能是顧客。沒有計時器,路費多少全憑司機一張嘴,也許是談價過程不順,中途起爭執,憤怒當頭激情殺人?!?/br> 這只是猜測的可能性之一,并非最終結果。 李瓚:“我過去看看。你……”他猶豫了一下:“你不用等我,我得提前結束假期,中午前可能回不去?!?/br> 江蘅表示理解:“我先回酒店退訂?!?/br> 李瓚點頭,“行?!闭f完就跨步朝命案現場走去。 江蘅在原地站了一會才走。 李羨橙充當男友的助理,幫忙尸檢、收理車內痕跡,見李瓚過來就舉著物證袋說:“在后車座和副駕駛分別收理到的頭發,長短都有。后車座車墊下面撿到口紅和發卡,除此外沒其他東西。不過指紋和手印很多,采集容易、事后分析就麻煩了?!?/br> 載客黑車頭發、指紋和手印多是很正常的事,口紅和發卡可能也是女性顧客遺落。 李瓚:“不錯,做足了架勢?!?/br> 李羨橙撩掉落臉頰的頭發,咳了聲矜持的問:“只有架勢?” 李瓚:“夸你有架勢就不錯了,做人要謙虛,記住你現在只是一只實習狗?!?/br> 李羨橙在其他區的法醫鑒定中心當一名實習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