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淵來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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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因為一時踏錯路毀了自己的下半生……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別等以后后悔……找李……章熙,你――” “章熙, 你別沖動, 你還年輕……推出去……做什么都行……” “立刻逮捕章熙!別猶豫!立即……可以……動作快!李隊,你……去吧……幫幫我啊――章熙不對勁……別猶豫, 油門踩下去……沙、沙沙!” “――!” 王反復聽這段錄音, 除了章熙、邢隊、李瓚和江蘅四人的聲音之外, 似乎還有另一個聲音在下達指使的命令。 他連忙按下暫停鍵,取出音頻移動到另一臺電腦軟件里并解析出同一時間段出現的兩段音頻, 再將其分離開并保存。 凌晨時分, 王順利分出音頻里出現的第五道聲音。 “找李瓚?!?/br> “把他推出去?!?/br> “可以了,去吧?!?/br> “做得很好,章熙?,F在, 油門踩下去――放心, 你會被送回家鄉?!?/br> 王打了個冷顫,這道聲音經修復后與原音相差無幾, 是把成年人的嗓音。嗓音很有質感, 平時似乎習慣說其他語言, 所以普通話不太標準,說話時帶了點腔調。 他在教唆章熙主動聯系李瓚、曝出會所人口買賣的罪行,最后指導章熙踩油門帶著胡高飛去死。 全程游刃有余, 愉悅地玩弄著當時牽扯到的各方人馬,包括章熙和胡高飛兩條性命, 也在他輕飄飄的指令下,當著數十警察的面撞橋落河。 這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李瓚?會所?還是人口買賣?顯然他和王新雨、方明煦的根本目的不同。章熙為什么聽他的話?是有把柄在他手里? 章熙撞橋自殺的事件鬧得沸沸湯湯,輿論甚囂塵上,之后在市局狠狠地打擊了國內一條人口買賣犯罪鏈并對外公布喜訊,這才將此事件里埋下的禍根解決。 難道這一切都在這人的算計里? 王面色凝重,復制錄音并刻進硬盤里,掏出手機撥打法醫辦的電話。 凌晨一點鐘,法醫辦還有人在值班。 “東城分局刑警王?!蓖跽f出自己的警員號,證實身份后說道:“我想詢問5月23日晚于粵江大橋車禍事故喪生的章熙、胡高飛,兩人的尸身已經被領走了嗎?” “是。5?21大案結束后一周內,各自被親屬領走?!?/br> “誰領走章熙?” “我找找看?!睂Ψ剿阉鞯怯浢麅?,找到對應名字:“登記人是章熙的同村表姐,名字叫……萬千水。云南臨滄人?!?/br> “知道了,謝謝?!?/br> “不用謝。同志,還有事嗎?” “沒有?!?/br> 王掛斷電話,撕紙條寫下‘萬千水’三個字,貼在硬盤表面,想了想還是把硬盤塞進柜子里,等哪天找個時間帶去刑偵辦。 *** 7月,晝長夜短,白日悶熱、乏困、沒精神,天色一黑,氣溫下降,人立馬就精神了。 周五下午6點鐘,刑偵辦忙活一天、迎來一周雙休的刑警們紛紛伸懶腰,和同事們交頭接耳商量怎么過周六日。 “天氣太熱,這幾天連續32度以上,白天出去直接曬化了。我打算在家里空調西瓜睡過去,堅決不出門?!?/br> “我帶老婆孩子去海灘玩?!?/br> “不得熱死?” “白天開車去酒店,晚上六、七點鐘,太陽差不多下去,那時候氣溫下降、海水溫度剛剛好,不冷不熱,不擔心孩子玩水著涼。晚上還有一整排的燒烤攤,那邊有夜市一條街,都是賣海鮮?!庇媱澣ズ_呁娴耐吕L聲繪色的描述:“新鮮的海鮮,龍蝦、鮑魚、生蠔、扇貝和魷魚,關鍵是挺便宜,三四百塊、全家吃飽。水果也挺多……你們真不去?” 被拽住的陳婕提起桌底下放了一天的背包,從一側的小包里掏出太陽鏡,放在食指上勾著玩兒,“夏天大海,燒烤海鮮,天下第一絕配。你以為我們沒這打算?早兩天前就計劃要去了?!?/br> 同事高興的說:“我就說你們這群年輕人比我會玩多了!” 陳婕嘿嘿一笑,回頭見李瓚和老曾推門進來,‘蹭’一聲站起,抓起王和季成嶺,滿臉興奮和期待:“李隊、曾隊,咱能出發了嗎?” “到時間了?”老曾看鐘表:“6點8分……真快!” 李瓚穿襯衫和拖鞋,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門板上,宛如一條垂死的咸魚。 “到點下班,準備好就出發?!彼麚]揮手沖其他刑偵同志們說:“敬愛的同志們,周一再見?!?/br> 雙休值班的刑偵同志不太待見他們,擺手催他們趕緊走,看久了實在太礙眼。 去海灘玩是陳婕提出來的主意,但參加的人挺多,不局限于刑偵辦。法醫辦、經偵辦、掃黃辦等,漂亮的警花和血氣方剛的年輕警察陸陸續續來找陳婕報名,數一數將近五十人,佟局聞聽他們周五晚的去向,一拍板定成警局聯誼會。 李瓚翻白眼,佟局熱衷于牽紅線的毛病隨退休時間的接近而越來越嚴重。 季成嶺:“李隊,您跟我們坐一輛車?” 李瓚:“你們先去,我回家一趟,晚幾分鐘趕上你們?!?/br> 季成嶺:“行,到地方了電話聯系?!?/br> 李瓚應了聲就回公寓,見江蘅赤著腳坐在客廳地板,桌上擺著兩部筆記本電腦。他掃了眼,都是看不懂的曲線圖,于是不感興趣的挪開視線。 江蘅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然后往后靠在沙發上,仰頭望著李瓚:“東西都收拾好了?!?/br> 看到沙發旁的行李袋,李瓚‘嗯’了聲,進廚房里倒冰水,微信提示消息來了。點開來看,是父母問他這周回不回家,后面還跟上一句‘江蘅來不來?’,李瓚直覺父母重點是后面那句。 他‘嘖’了聲,一口喝完冰水,出來把微信頁面遞給江蘅看:“我爸媽把你當兒子看了?!?/br> “反正沒差,遲早要認?!苯繏吡搜?,握住李瓚的手腕捏了捏:“梁瑰女士也很喜歡你?!?/br> 李瓚輕轉手腕,泥鰍似的滑溜出江蘅的手掌心,轉而搭在江蘅的肩膀上,俯身親了親他:“走吧?!?/br> 江蘅不滿足:“就這樣?” 李瓚退離兩步:“你定力不行?!彼崞鹦欣畲f道:“我不想花半個小時去洗澡?!?/br> 江蘅:“說的好像就我一個定力不行?!?/br> “該出發了,江生?!崩瞽懾恐?,不打算慣著他。 江蘅這人最會蹬鼻子上臉,慣會扮豬吃老虎。 剛確定戀愛關系的那幾天,兩人定力都不行,經常擦槍走火,險些二壘直達本壘,只是李瓚有些別扭,所以每每在關鍵時刻停下,最后選擇耗費半個鐘以上的互幫互助。 按照正常戀愛順序,本該沒那么快,但是江蘅這人心計多、花樣也多,甚至不在乎示弱和主導地位,手段堪稱無所不用其極。 換成其他人,估計早就臣服了。 “拉我一把?!苯可斐鍪?。 李瓚似笑非笑,把行李袋甩到肩膀上,然后伸手握住江蘅的手掌,一把用力往上拽。江蘅快被拽動的時候,這貨猛地使力拽下有些泄力的李瓚,后者早料到他耍詐,肩膀的行李袋順勢砸了下去。 砰! 行李袋砸到江蘅的正臉,李瓚得意的笑,甩了甩手腕說:“一次兩次讓你得逞是因為我沒當真讓著你,三次四次之后就看我心情選擇中不中招?!?/br> 江蘅沒動。 李瓚睨了眼江蘅,“季成嶺他們在等我們倆,你趕緊點,我到樓下開車,你記得提行李袋?!闭f完就狠心的轉身想走,剛邁出兩步,腳踝就被拽住,整個人往后倒。 下意識地,李瓚眼神一冷,右手手肘狠狠向后撞,被輕易的化解并且眼前一花,天翻地覆后他整個人都被江蘅壓在了沙發上。 江蘅額頭還有行李袋砸出來的紅痕,他似真還假的抱怨:“李隊太狠心了,不怕你男朋友被砸毀容?” “毀容就換一個,多大點事?!崩瞽懤潇o的說。 江蘅幼稚的咬了咬李瓚的鼻子:“說點好聽話哄我?!?/br> 李瓚冷笑:“你再不起來,我保證毀容不再是妄想?!?/br> 江蘅不起來,盯著李瓚的眼睛,后者黑泠泠的眼珠里全是冰凍的冷意。 江蘅怔了怔,稍稍松開扣住李瓚的動作,笑了笑:“別生氣,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彼钠鹕?,坐直,手肘搭在膝蓋上,手指捏了捏鼻梁,又同李瓚說道:“抱歉?!?/br> 他以為是他太不知分寸惹起李瓚的不適,畢竟他們才剛從朋友跳躍為戀人關系,而兩人認識的時間甚至不到一年。 他們的性格不相同,愛好、認知和思想也不同,或許他以為增加感情無傷大雅的親密玩笑對于李瓚來說是冒犯。 江蘅靜了一瞬,回頭又對李瓚道歉,他不希望因為這點小誤會擴大兩人之間的嫌隙。 一段戀情因為拉不下面子的道歉而逐漸擴大嫌隙,最后迎來崩裂的結果未免太愚蠢。 李瓚撐起手肘,眉頭微蹙,嘆了口氣的同時按住太陽xue低聲說道:“我沒有生氣?!?/br> 江蘅:“?” 李瓚撇開目光,抿唇半晌才勉強的開口:“我不太習慣?!?/br> 江蘅勾住李瓚的手指,晃了晃:“我在聽?!?/br> 李瓚擋住眼睛,沉默片刻說道:“我不知道該怎么相處,有點著急,有時候突然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怎么自如的說話,想和以前那樣自在但是用力過頭……我沒生氣,不是抗拒?!?/br> 除開關系確認的那幾天全憑荷爾蒙支配,親昵過后就是茫然和無所適從,李瓚從未有過戀人,唯一心動對象也驚天動地的是個男人。 而且他們居住在一起,沒有經過最初分開居住的磨合期,直接過渡到同居,雖然他們在關系確定下來就是同居,但關系、地位的轉變,同居也意味著改變。 李瓚會手足無措,他會突然想親吻江蘅,偶爾迷失在江蘅的目光和笑容里,有時候下班回來看見江蘅認真工作的側臉也會突然驚艷,上班的時候數次走神……種種從未有過的跡象令他感到緊張和苦惱,他試圖放松自己,用過去的相處模式對待江蘅。 漂亮如黑珍珠的眼瞳閃過不自知的戀愛中的苦惱,嘴巴誠實的說著那些代表喜歡和在意的話語,簡直可愛得無可比擬!無法呼吸! 江蘅直接咬住李瓚的嘴,懊惱的說道:“我不該想太多――” 李瓚皺眉,含糊的回答:“什么?” “我說我男朋友很可愛?!?/br> “噫!”李瓚惡心得雞皮疙瘩起。 江蘅哈哈大笑,笑到最后一邊抹眼角笑出來的淚花,一邊趴在李瓚身上斷斷續續的說:“我也一樣緊張、擔心,手忙腳亂?!彼呐睦瞽懙募绨蛘f道:“我們半斤八兩,你是頭一次,我也差不多。我們都在努力磨合、適應彼此的存在以及新身份的轉變,促進關系的最好辦法就是盡量坦誠?!?/br> 李瓚若有所思:“所以說兩個大男人談戀愛最好敞開天窗說亮話,婆婆mama唧唧歪歪容易惡心死對方?!?/br> “……”江蘅:“意思差不多?!?/br> 李瓚:“起開?!?/br> 江蘅:“我想親你?!?/br> 李瓚:“你保證管好下半身?!?/br> 江蘅思索片刻:“我盡量?!?/br> 李瓚:“磨嘰?!痹缱霰WC不浪費時間不就親上了嗎? 他一把攬住江蘅的脖子吻了上去,江蘅瞇起眼睛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