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第46節
蕭沂走進來,月楹下意識一個撲身將東西擋住,看見是他松了口氣。 “您走路怎么沒聲音?” 蕭沂今日一身月白騎裝,腰間一根黑腰帶勾勒出他的良好身形,寬肩窄腰。 月楹忽想起這衣衫下的好身材來,舔了舔唇。 蕭沂淡笑,“心虛什么?準備下毒害我?” “您別開玩笑了,下毒害您,我哪有那個膽啊?!痹麻弘S口奉承,卻也是真話。即使面前這人碰了她一回瓷,讓她負債累累,她也不敢在他面前耍手段。 蕭沂靠近她,“真沒想過給我下毒?”這丫頭那次可是氣得不輕。 月楹眨了眨大眼睛,“您要聽實話嗎?” “說?!?/br> “想過的,不過不是毒藥,而是瀉藥?!?/br> 蕭沂無奈笑起來,“想給我下藥的很多,敢在我面前承認的你還是第一個?!?/br> “這有什么,您知道奴婢不會的?!彼幌腚x開王府,若真對蕭沂做了什么,怕是永無寧日。 她很坦然,也正是這份坦然,讓蕭沂覺得有些抓不住她。 蕭沂怔了怔,囑咐道,“這里不比王府,記著別亂走,免得又迷了路?!?/br> “是?!痹麻簩ψ约旱穆钒V屬性十分有數,她也沒打算出去。烏木爾交代的是北疆人會在木蘭圍場設伏。 來參加圍獵的都是王公大臣,據烏木爾所言這里有他們的內應。誰都有可能,誰都看起來不像。 夜晚,主帳內皇帝坐在太師椅里,明日就會有人動手,本該養足精神,他卻沒有絲毫睡意。 大太監萬嘉聽見動靜,“陛下,可要找人侍寢?” 皇帝坐起來,揉了揉太陽xue,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緊皺著眉,“不必?!?/br> 萬嘉退了幾步,又聽皇帝道,“召明婕妤過來?!?/br> 萬嘉淺笑,“喏?!?/br> 皇帝摁了摁眉心,還不等明婕妤過來,只覺頭疼得越來越厲害,就像有千百只螞蟻在啃噬他的腦子。 “傳太醫,傳太醫!”皇帝語氣隱隱帶了些怒意。 萬嘉誠惶誠恐,忙去宣太醫前來。他行色匆匆差點撞上了門口的蕭沂。 “萬公公何事匆忙?” 萬嘉留下一句,“陛下頭風又犯了!” 皇帝的風疾是老毛病了,太醫院太醫輪番上陣也沒有辦法根治,不發作還好,一發作皇帝便極其易怒。 這病來源于數年前的一場大戰,皇帝撞到了頭,戰場簡陋,沒有及時醫治,以至于落下了病根。 蕭沂不讓皇帝犯險也是因為這病,若是全盛時期的皇帝,多少北疆人不足為懼。 蕭沂步入主帳,皇帝閉著眼睛,身子緊繃,似在承受著著極大痛苦。 皇帝抓起一個瓷制筆筒就往地下擲去,“太醫呢!” “太醫稍后就來,還請陛下稍待?!笔捯示従徔拷?。 聽見他的聲音,皇帝眼神清明了一瞬,“是不言啊。賜座?!?/br> 蕭沂走到一旁,等著太醫的到來,不一會兒,沒等來太醫,明婕妤卻是先到了 。 “陛下——”明婕妤是皇帝新納的美人,姿容甚美身段窈窕,尤其是又一副出谷黃鶯般的嗓子,唱起小曲來,婉轉多情。 皇帝見她到來,明顯露出喜色,“愛妃過來?!?/br> 明婕妤嬌嬌柔柔地走過去,皇帝一把掐住她的細腰,她歪倒在皇帝懷里,羞赧道,“陛下,還有人呢~” 蕭沂很自覺別過頭不看。 皇帝深吸了一口明婕妤身上的香氣,眼神漸漸清明,“你還怕被人看?” 明婕妤嬌羞地捶了一下皇帝的胸口,“臣妾只想個陛下一個人看?!?/br>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下腹一陣火熱,若非還有要事,真就想當場辦了這小妖精。 “劉太醫到!”劉太醫背著藥箱姍姍來遲,窺見上方情形,低著頭跪在地下。 劉太醫拿出一瓶藥,“這是太醫院新研制的治療陛下風疾的藥?!?/br> 皇帝不悅地往下掃一眼,“這么多年,朕這點小毛病就是治不好,要你們有什么用!” 劉太醫告罪道,“陛下恕罪,是微臣們無能!” “行了,這話朕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啦!再想不出辦法,朕砍了你們!”皇帝不耐煩道。 明婕妤輕撫著皇帝胸口,“陛下消消氣,太醫們都是盡心盡力的?!?/br> 皇帝捉住她的手,溫和一笑,“愛妃仁善,朕便再給他們機會?!?/br> 劉太醫道,“謝陛下?!毖粤T走到了皇帝邊上,來都來了,總得把個脈在走。 皇帝也很配合,畢竟事關他的病,劉太醫一搭脈,“陛下身子康健,龍精虎猛?!?/br> 但就是這才奇怪,往日陛下發病,脈象總會有些混亂,今日卻…… 劉太醫并未將顧慮說出口,皇帝的性子是不會想聽這些的。 “微臣告退?!眲⑻t推到帳外,卻并未離開。 皇帝摟著明婕妤,輕哄著她,“你先去后頭等著,朕稍后便來?!?/br> 明婕妤不情不愿起來,往屏風后走,還不忘對皇帝暗送秋波,“臣妾等著您?!?/br> 直至她完全進到內室,確定聽不見他們談話后,皇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都準備好了嗎?” “是,但內應還未尋到?!?/br> 皇帝沉聲道,“不急,明日,他們就會無所遁形!” 蕭沂又問,“這次的事情,不告知眾位皇子?” 皇帝笑道,“他們若連這點場面都撐不住,也不配當朕的兒子?!?/br> 蕭沂不再多嘴,簡單說了下部署,具體的前幾日都已經商議過,今天來不過是打個補丁。 皇帝明顯心不在焉,蕭沂識相地沒待多久。 蕭沂掀簾出來,已是月上中天,月影沉沉。 “世子留步!” 蕭沂止步回頭,“劉太醫,有事?” 劉太醫賠著笑過來,“是有些事情想請世子幫忙?!眲⑻t搓了搓手,斟酌著怎么開口。 蕭沂搶先道,“與月楹有關?”劉太醫與他素來無牽扯,唯一說得上交集的,也就是月楹了。 劉太醫捋了把胡子,嘆道,“確是因為岳姑娘,您方才也看見了,陛下這病越發嚴重,再想不出法子來,老夫的腦袋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搬家了?!?/br> 蕭沂語調上揚,“我可以帶您過去,但幫不幫我可做不了主,您得親自問她?!?/br> “這是自然?!眲⑻t瞟了眼蕭沂,心頭卻升起一股異樣,蕭沂這語氣,不像在說一個丫鬟,哪有主子做不了下人的主的。 但他也沒多想,皇帝的病才是頭等大事,他也不確定蕭沂有沒有帶月楹出來,只是來碰碰運氣。 月楹在整理蕭沂的帳子,往年蕭沂不帶人來時,都是宮里打發人過來一并收拾,今年有了月楹,一股腦將事情全讓她做。 蕭沂的衣食起居都要事無巨細,比在王府的時候規矩都要都,月楹都有些后悔跟著出來了,本以為出來是散心,不想卻是來受苦的。 幸好在王府的大半年也不是白待的,在明露的耳濡目染下,她辦起事情來還是井井有條。 換來的結果就是攤在床上不想起來,月楹倚在榻邊腦袋一點一點的,蕭沂還沒回來,也不敢真睡著了。 蕭沂甫一進門,灌進來一陣涼風,月楹迷瞪地睜開眼,開口帶著濃重的鼻音,“回來了?” 她揉了揉眼睛,使勁睜開,黑葡萄似的大眼帶著一絲水意。 蕭沂微怔,隨即道,“劉太醫尋你有事?!?/br> “劉太醫?” 劉太醫趕忙從后面走過來,“有事想請岳姑娘幫忙?!?/br> “讓我去治???” 劉太醫點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劉太醫治的病人定然都是達官顯貴,他又與蕭沂一同回來,而方才蕭沂是去見皇帝的。 “這病人不會是陛下吧?” “岳姑娘猜得真準!” 月楹:……皇帝她可不敢治。治得好治不好都可能會得罪一堆人,況且連劉太醫都棘手的毛病,她并無十分把握。 平心而論,劉太醫的醫術其實是強于她的,之前那次不過術業有專攻,治療某些病,還是劉太醫更拿手。 不過劉太醫都開了這個口,她也不好回絕。 “您說說看?!?/br> 劉太醫準備充足,將皇帝歷年來的脈案都給她看了。月楹捧著脈案苦思,皇帝這病已經五年有余。 從脈案來看,皇帝的頭疼前兩年都控制的很好,用藥的次數也在減少,反而近兩年,用藥越來越頻繁,發作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劉太醫,陛下的病是一直都由您治嗎?” 劉太醫搖頭,“前兩年是前太醫令一直在照看,后來他告老還鄉,便由老夫頂上?!?/br> 月楹擰眉,“您不覺得這脈案有些奇怪嗎?” “怎么說?” 月楹指了處地方,“風疾一般氛圍風陽上擾,瘀阻腦絡,肝腎陽虛,肝郁氣滯四型,皇帝因傷致病,應當是瘀阻腦絡,脈弦澀,而這里的記載卻是脈弦浮,這是肝腎陽虛的脈象,但開藥卻又是按著除瘀來的?!?/br> 皇帝病了這么多年,病情時有變化,記錄的醫案最多也就看看前兩個月的做對比,不會去細看五年前的。 月楹指出的這一處,已經是皇帝得病一年后了,也就是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