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第47節
劉太醫細細一看,“這……還真是如此,會不會是太醫令一時手誤?!?/br> 月楹淺笑看著他。 這話劉太醫自己都不信,宮里的太醫哪一個不是經過了嚴厲考核,寫錯醫案這種低級錯誤不可能出現在太醫令的身上,就算老太醫令人老眼花,當時跟著他的徒弟要負責核查,皇帝的藥方與脈象更是要三查三對。 第39章 木蘭圍場遇險 月楹翻看著脈案道, “陛下的風疾似乎在四年前已經控制住了,之后的頭疼與那次的受傷無關,乃是陰虛,水不涵木, 陽亢頭風而引發, 此二癥狀相似, 治法卻大有不同?!?/br> 劉太醫聽的一愣一愣,“岳姑娘所言, 可有依據?”雖然聽上去很有道理,但他從未在任何一本醫術上看到過。 月楹笑起來, “沒有依據?!彼f的都是后世經過不斷結合臨床表現, 各位醫學大拿所做出的全面總結,在這里當然是沒有的。 “這……” 劉太醫古板的老毛病又犯了,月楹問道, “劉太醫, 敢問醫書是哪里來的?” “是先人所傳?!?/br> “那先人的醫書又是哪里來的?” 劉太醫道,“自然是看遍了數千百病人, 隨后將醫治之法記錄在冊?!?/br> 月楹微笑,“是了。沒有醫書時,譬如華佗, 扁鵲, 他們遇見沒見過的病時也是一頭霧水,需要一一嘗試,嘗試了數十方法,唯有幾種流芳百世,是以成就醫書。說到底,醫書都是人寫的?!?/br> 劉太醫眼底隱隱有震驚之色, “丫頭,你的意思是,你說的這些來源于你自己寫的醫書?” “非是我寫的,我只是曾經見過?!彼刹桓覍⒑笫来罄械某晒f成是自己的。 劉太醫半信半疑,“有依據就好。你繼續說?!?/br> 月楹輕搖頭,得,剛才的話白說。也怪不了劉太醫不信,月楹也不強求。 “近幾年陛下的藥方都是按照之前的來增減,有時有效有時無效,太醫們為何不換一個藥方呢?” 劉太醫苦笑道,“丫頭,這你就有所不知,陛下用的藥需得斟酌再三,寧少一分勿多一點,每每給陛下換要,都要太醫院的人討論上好幾天,確定無誤后再給陛下送去?!?/br> 月楹了然,皇帝不同于常人,所以太醫用藥謹慎,即便有人察覺出不對,恐怕也會在一遍一遍的討論中將耐心消磨,換藥方太麻煩,索性大體不變,只增減些東西。 月楹本還奇怪皇帝這病怎么多年未愈,就這個謹慎治法,在多五年也是一樣。 但脈案上的差錯,讓她實在不解。 “當年的太醫令告老還鄉,那他可還有徒弟留在太醫院?” 劉太醫回憶著,“當年跟著老太醫令的太醫是戚太醫,可惜他一年前得罪了明婕妤被趕出宮了?!?/br> 這么不巧? “那老太醫老家在何處?”事關皇帝,劉太醫也想問個清楚。 “這個得回去問問?!?/br> 沉默了許久的蕭沂開口,“不必問了,老太醫令去歲便西去了?!?/br> 劉太醫驚訝,“這……怎會?老太醫令離去時身子骨明明還很硬朗,他怎會……他是生了什么急病嗎?” “說是風邪入體,沒抗住?!?/br> 老年人生什么病都不奇怪,劉太醫惋惜了聲,“唉,世事難料啊,看來只能從戚太醫下手了?!?/br> 蕭沂目光微動,沒有再說什么。 剩下的月楹也幫不上太多,脈案看得再多都不如實際上手來得精準,但皇帝不是別人,不可能讓月楹一個小丫鬟把脈。 劉太醫也只能試試能不能說服太醫院眾人,給皇帝換方子,他一臉愁苦地走了。 “他尋不到戚太醫的?!笔捯屎鋈坏?。 月楹回頭,瞪大了眼,“難道?” “戚太醫在老太醫令去世一月后,在宮外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br> “您是怎么知道的?”月楹脫口問。 蕭沂伸手遮住半邊臉,“你說呢?” 她怎么忘了,眼前這人還是飛羽衛指揮使,飛羽衛掌管天下情報,皇宮里出來的人自然會多關注一些,蕭沂的記性一向不錯。 月楹抬眸,這也是他不在劉太醫面前說出戚太醫失蹤的原因。 “我之前并未將這兩樁事情聯系到一起,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比缃褡C明了這脈案有問題,蕭沂瞬間想起當年的這些事。 蕭沂欲將此事報告給皇帝知曉,腳都跨到帳外又縮了回來,照他回來時皇帝與明婕妤打得火熱的程度,此時皇帝恐怕沒時間接見他。 月楹看見他動作,“世子怎么不去?” “我方才過去時,明婕妤在陛下身側?!笔捯收f的隱晦。 月楹吸了吸鼻子,第二次聽見這稱呼,她道,“您身上的香味便是來源于她?” 蕭沂低頭聞了聞,“我身上的香味?” “您可能聞不到,我鼻子靈敏,您與劉太醫身上都有這種香味,您身上更重一些?!?/br> 他留在主帳里的時間比劉太醫長,味道當然會更重一些。 “明婕妤身上的確有香囊?!笔捯实?。 “這便有些不對了?!痹麻好蛎虼?。 蕭沂好整以暇,“哪里不對?” “這香味里,有一種安神藥材?!彼疽詾檫@香味是劉太醫身上的,現在劉太醫走了蕭沂身上還有,她就立刻察覺香味來源另有其人。 “這藥安神效果極好,卻會使人上癮?!比羰莿⑻t身上的,他是太醫,用藥自有分寸,而明婕妤身為后妃,太醫是不會擅自給她開這種藥的。 蕭沂眼睛亮了亮,“你確定?” 月楹偏了偏頭,“也不是十分確定,我再聞聞?!闭f著便欺身而上,側耳在蕭沂肩頭輕嗅。 她聞得認真,全然不覺有何不妥之處。 低頭是雪白細膩的脖頸,蕭沂又看見了那顆小紅痣,此次它紅得更刺目了些,似在叫囂著。 他滾了滾喉結,鼻尖的藥草香悠悠,沁人心脾。 忍不住想……再湊近一些。 淡淡藥草香卻倏然遠離,月楹鄭重道,“確定?!?/br> “用藥之人必定用了大劑量,曼陀羅花的香味很淡,能讓我聞見的,說明劑量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br> 明婕妤是兩年前進宮的,正好是老太醫令離宮以后,蕭沂細思恐極。 若有人存心不讓皇帝的病好,為控制皇帝,收買太醫令,太醫令離開皇宮之后,又派人進宮讓皇帝成癮,真是好算計! 蕭沂記得送明婕妤進宮的,正是徐國公府,徐國公背后是蕭浴,會是蕭浴所為嗎?這件事與這次的刺殺行動會不會有關聯? 無數問題盤旋,蕭沂輕皺起眉。 一切都得等到明日,待明日一過,事情便會明朗許多。 月楹自顧自去鋪床,仿佛身后滔天都與她無關,她只想睡個好覺。 “你倒是心大?!?/br> 月楹道,“反正有您在,我一個小丫鬟能做什么?!?/br> 蕭沂挑了挑眉,“這么信任我?” “那當然,您是我的主子,不信您還能信誰?”月楹恭維話張口就來。 蕭沂微怔,少頃只說了句,“睡吧?!?/br> — 翌日清晨,罕見的大霧天氣,太陽高懸在天空,濃霧似是個太陽披了一層紗帳,隱隱約約看不清楚。 擂鼓聲起,皇帝在高臺上發號施令,“眾愛卿各憑本事,所得獵物最多的,朕重重有賞?!?/br> “是??!”底下人齊聲道。 一隊人馬接一隊的往林子里去。蕭浴與蕭澈并駕而驅,蕭浴含笑道,“五哥這次可要拿個魁首?” 蕭澈假笑道,“為兄騎射怎比得上九弟?!笔挸簳嬑牟珊?,蕭浴騎射武功更出彩,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蕭澄騎著馬經過,蕭浴叫住他,“十一弟怎么還不出發?”實力弱的人一般搶先出去,獵一些簡單容易抓捕的動物。 蕭澄撫摸著馬鬃,“我等一等不言?!?/br> 蕭浴發覺自己這個弟弟近來與睿王府那位走得很近,蕭澄從小身子也不好,兩個病秧子倒是湊一塊了。 睿王府已無兵權,即使得圣寵也不過是面子上好看,他們二人相交,蕭浴與蕭澈都沒放在心上。 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弱勢之人抱團取暖罷了。 蕭浴暖心道,“十一弟可要注意點身子,聽聞你前幾日又召太醫過府了?” 蕭澄反問道,“九哥的消息可真靈,我傳太醫過府之事你都知道?” 蕭浴臉色一僵,“恰好聽說而已?!?/br> 蕭澈冷笑,“是嗎?也太巧了?”他不會放過擠兌蕭浴的機會,蕭澄信他這番鬼話,他可不會信,太醫院里有蕭浴的眼線。 蕭浴懶得在蕭澈面前裝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行,他提起馬韁,“五哥,十一弟,我先走一步?!?/br> 蕭澈哂笑,去吧,林子里還有好東西等著你呢! - 蕭沂牽著馬出來時,營地已沒有什么人了,唯有蕭澄獨騎在林子前轉悠,看模樣,是在等人。 蕭沂走過去,“十一殿下怎么還在這里?” 蕭澄淡笑,“這話該問不言才是,今日部署,你怎還在這里?”調動了那么多飛羽衛,蕭沂該去坐鎮后方才是。 這事是絕密,皇帝特意不讓他告知眾皇子,蕭沂面沉如水,“殿下安排了人在陛下身邊?” 蕭澄坦然道,“近日陛下多次傳召你,并不難猜?!?/br> 知道了蕭沂的身份,許多以前不理解的事情現在都清晰明了,皇帝雖然愛棋如癡,但一連幾日召蕭沂入宮也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