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喻風酌長劍一橫,立時架在騶虞頸側。 騶虞卻像是未有瞧見那劍峰一般,竟是翻身要起。長劍何其鋒利,在騶虞的頸側頓時劃出一道血痕,血水順著噼噼啪啪的落在地上。 這小子莫不是瘋了!他不要命了!蕭拓一臉不敢置信的道。 嗬! 就在此時,有人在后面輕笑了一聲,抬手一劈,騶虞登時發出短促的抽氣聲,隨即軟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厲長生道:他若是要命,當日也不會甘愿前來當細作。 厲長生出手,這才制住了瘋狂的騶虞。 想來也是,那日在鄒家獵場,騶虞差一點點便要橫死當場,若他真的惜命,恐怕也不會主動前來小太子荊白玉身邊做那細作。 騶虞被抓,剩下五個大漢也是不敵,很快皆被厲長生手下之人扣住。 厲長生揮手道:把他們先都綁起來,綁結實一些。 是!蕭拓道。 喻青崖縮在角落里,這時候才趕緊跑了出來,狗腿的笑著道:哇,爹!你武功這么厲害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喻風酌淡淡的說。 喻青崖道:嗨,沒關系,我不知道也沒什么的。反正有爹在,我什么都不需要擔心。 喻風酌瞧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似乎不愿意與他多說,干脆提著劍走到了一面去。 喻青崖趕忙抱著水囊跑過去,笑著道:爹!洗手,我幫你倒水。 厲長生命人將騶虞與那些個大漢綁起來,然后押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厲長生轉頭又對蕭拓道:麻煩蕭校尉,去將太子殿下與陳校尉接過來。 是,卑將這就去。蕭拓一拱手,毫不拖泥帶水,立刻翻身上馬喝馬而去。 原來方才厲長生將周圍所有人遣散開來,令他們去打水找柴,其實便是故意為之。 他與荊白玉說身邊或許有jian細,必須要盡快尋個辦法將jian細找出來,否則他們這一路走下去,恐怕處處都要受制,就算改走其他新的路線,仍然會遇到新的埋伏。 如此這般,能否安全抵達會盟之地,那可就說不定了。 厲長生的辦法,便是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那面荊白玉突然尖叫一聲,隨即失去了蹤影,便是厲長生所言之計策。 厲長生與小太子荊白玉一同先行下了車輿,捕獵一只動物,弄了些鮮血來充當人血。 隨即叫荊白玉躲起來,再尖叫一聲,扮做突然遇到意外情況的樣子。 這般一來,眾人都未有準備,突然聽到喊叫聲,還真以為小太子荊白玉遇到了麻煩,立刻四處尋找起來。 厲長生用系統道具箱里的粉底,給自己畫了個慘白的妝面,嘴唇上也撲了厚厚的粉底,看起來著實像失血過多的模樣。 這么一來,便只需要躺在地上假裝暈倒,等著大家前來尋他。 眾人匆忙間瞧見滿身是血的厲長生,頓時都有些個慌張,并不知道這是在演戲。 大家不只是尋到了厲長生,很快還尋到了小太子荊白玉的衣角,還有一大灘血跡。 雖未有瞧見小太子的蹤跡,可瞧那血跡,眾人心中都是心悸不已。 這個時候,便有人開始按捺不住。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突然,并未在他的計劃之中,他怎么能耐得下性子來? 騶虞當下快速離開,獨身往木屋而去。 厲長生一瞧,很容易便發現他們當中少的那一個是誰,叫人暗中跟上騶虞,將騶虞與他的同伙一網打盡。 騶虞并未有昏迷太長時間,很快悠悠轉醒。 就聽到喻青崖那大嗓門子,喊道:厲大人你也著實太不厚道了些,差點把我給嚇死。 厲長生淡淡的道:若不演得逼真一些,又怎么能將那細作詐出來? 說的也是。喻青崖又說:我真是沒有想到,這小騶虞看著也不像是壞人啊,怎么就是jian細呢。還真是尚南侯要將我們置之死地,這次詹國果然沒安好心啊,看來接下來的路不好走。 哎!他醒了! 喻青崖的話說了一半,趕忙抬手去指騶虞。 騶虞手腳皆被綁著,并非是用繩索捆綁,而是用鐵索。厲長生知騶虞小小年紀力大如牛,自然不會讓他有可趁之機。 騶虞掙扎了一番,發現無法掙脫,他看起來倒是淡定,便坐在角落,一動也不動,仿佛未有醒來的樣子。 你醒了。厲長生長身而起,走到騶虞面前,居高臨下的瞧著他,說:既然你會說話,不如我們聊聊? 騶虞未有動彈一下,也未有抬頭去看厲長生,瞧上去并不愿意配合。 厲長生唱了獨角戲,也不覺著尷尬無聊,繼續說:這些日子太子殿下對你不薄,你雖然表面上并不領情,但我猜你心里多少有些感動和猶豫,是也不是? 呵!騶虞終于抬眼去瞧他,道:你這話說出來,自己便不覺得可笑?我的主子只有一人,并非是荊國的太子。 厲長生道:你反駁的如此之快,是因為我說的話當真可笑,還是因為你怕自己心志不堅,意志動搖? 你無需多言。騶虞冷冷的看著厲長生,說:對于我來說,不過一些廢話罷了! 厲長生搖搖頭,道:人心都是rou長的。尤其你這種知恩圖報之人,更是如此。 騶虞看上去冷冰冰,但他的確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對感情瞧得頗重。若不然騶虞也不會這般死心塌地的為詹無序賣命。 騶虞本是一心一意前來為詹無序做細作,但這些時日下來,荊白玉對他并不半點苛責。小太子便是這般的性子,看上去小大人一般,嘴上說得多嚴肅,心中便有多軟。畢竟是個半大的孩子,叫他如何能真的硬得下心來? 騶虞雖不想承認,但荊白玉與詹無序一般,都是救了他性命之人。只可惜 一個是大荊的太子殿下,一個是詹國的尚南侯,終究有你無我。 厲長生見騶虞抿著嘴唇不言語,又道:若是你絕情的緊,方才瞧見那些血跡,也不會亂了方寸,急匆匆跑去找你的手下,叫我有可趁之機。 呵 騶虞又是冷笑一聲,抬眼去瞧厲長生,道:厲長生,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你無需與我說這般多的話,你想從我身上知道些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妨開誠布公的告訴你,那些人并非我手下之人,他們亦不是我詹國之人。所以,他們根本不會聽我的命令,你便是殺了我,這一路上仍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想要殺死荊白玉!你們是無法走到會盟之地的! 你們不是一伙的?喻青崖在旁邊聽著,止不住插嘴說:騙人,他們之前明明叫你大人,你們怎么可能不是一伙的?你休想糊弄我們! 厲長生沒有立刻開口,瞇了瞇眼睛。 騶虞一直偽裝啞巴,多半原因是因著他不善于說謊,若是開口說話很容易露出馬腳。厲長生瞧得出來,騶虞此時的確不像是撒謊。 若其他人并非詹國人,這事情恐怕要比厲長生想象中還要復雜棘手。 喻風酌走過來,低聲對厲長生道:厲大人,借一步說話。 請。厲長生道。 厲長生與喻風酌走到角落,避開眾人耳目。 喻風酌開口說:此人應無有說謊。我聽那些個人的口音,的確與騶虞不同。 厲長生道:督主見多識廣,可有猜出這其他一撥人,是從何而來? 喻風酌瞧著厲長生未有立刻開口,厲長生見他的目光煞是復雜模樣,心中有些不怎么好的預感。 便聽喻風酌低聲道:厲大人難道不曾聽出?那些人的口音,不似是詹國人,倒似是戎狄來者。 戎狄人 厲長生心中一動,瞬間恍然大悟,怪不得喻風酌的眼神頗為復雜。 宮中早有傳聞,說皇上與太子殿下甚是寵信的常侍郎大人厲長生,其實乃是戎狄來的細作,為了逃避罪責,才甘愿自宮入宮做的寺人。 厲長生并非原主,不過穿越而來的一個不速之客,至于原主身份如何,他的確是絲毫不知情,如今倒成了一個大麻煩。 厲長生沉默片刻,道:多謝喻督主指教,長生受教了。 喻風酌有些看不懂厲長生是什么意思,只覺著實高深莫測,他亦無有多問,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喻青崖瞧他爹回來,迎上去小聲說:爹你們說了什么?跟我說說啊。 喻風酌回頭瞧了一眼厲長生,隨即淡淡的說:不是與你說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喻青崖撇了撇嘴,心想著爹總是這般,總用這樣的話敷衍自己! 喻青崖不服氣的說:那爹你知道的更多啊,豈不是 他一開口就悔的腸子發青,趕忙呸了兩聲,小聲說:我口滑,我不是故意的,爹你別生氣。 喻風酌顯然在想事情,不愿與喻青崖置氣,只是幽幽的說道:我若是死了,怕是轉天你便要被餓死去。 喻青崖狗腿的一笑,說:是啊是啊,肯定會的。所以爹啊,你可要長命百歲,為了兒子,也千萬別掛了。 掛了? 喻風酌一時聽不太懂,喻青崖見他爹納罕的模樣,頓時有些沾沾自喜,道:我與太子殿下那面學的新詞兒,爹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想。喻風酌道。 爹喻青崖唯一的那點成就感頓時煙消云散。 厲長生聽了喻風酌的話,忍不住有些頭疼,伸手壓了壓自己的額角??磥磉@一趟出行,的確艱難險阻百般困難,指不定前方有幾十個be結局正等著自己。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厲長生】 厲長生剛想著系統,系統便突然展現在他的面前。 恭喜? 如今處境險要,還有什么可恭喜的。 【系統提示:3小時候后,be結局將減少至250個】 系統曾經顯示,厲長生將要面臨288個be結局,而he結局僅僅只有8個。但是眼下系統突然提示,3小時候銳減38個be結局? 怎么回事厲長生皺了皺眉頭。 怎么了?喻青崖被他爹嫌棄,只好走到厲長生這邊湊熱鬧,道:可是擔心太子殿下?嗨,別擔心,有陳均年和蕭拓保護著呢,他們武功那么好,肯定無事的。 厲長生正心中思索,突然聽到喻青崖說起荊白玉,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一陣悸動。 厲長生伸手壓了壓自己心臟的位置。 喻青崖奇怪的道:你剛剛受傷了嗎?要不要叫我爹給你瞧瞧啊。 大人!厲大人! 就在這一瞬間時候,外面有人高呼的聲音,一聽便知是蕭拓的聲音。 蕭拓嗓音急切,眾人聽了都覺是發生了什么大事,連忙推門到外面去瞧情況。 厲長生沉聲說道:留人看守騶虞他們,不要松懈。 是!士兵們立刻答應下來。 厲長生這才急匆匆排開眾人,快步出了屋門。 就瞧一匹快馬飛馳而來,正是蕭拓回來了。 馬上不只蕭拓一人,他懷里還抱著一個,不是他結拜大哥陳均年還能是誰? 我的娘!喻青崖第一個喊著說:陳均年他怎么了? 陳均年渾身是血,正閉著眼目,一動不動的躺在蕭拓懷中。 馬匹飛奔而至,蕭拓拉住韁繩,早有精銳上前,小心翼翼的將陳均年從馬背上接了下來。 厲長生顧不得太多,道:太子呢? 太子不見了!蕭拓滿臉的焦急,說道。 什么不見了?喻青崖也急了,說:怎么不見了?不是躲起來了嗎?不是有陳均年保護嗎?怎么不見了?你倒是把話說清楚??! 蕭拓按照厲長生吩咐,準備去接應陳均年與小太子荊白玉。 為了引蛇出洞,小太子荊白玉不方便出現在眾人面前,所以厲長生特意安排了陳均年保護小太子荊白玉。先行到前面安全地方等待,若是事情平息,便再讓人將他們接過來。 誰知道就這一會兒的工夫,竟是出了意想不到的狀況。 蕭拓趕去尋人,到了地方卻不見小太子荊白玉與陳均年的人影。不止如此,蕭拓一眼便瞧了出來,這地方經過打斗,決計有人來過。 蕭拓立刻四處尋找,急得一頭熱汗,卻無論如何也尋不到半個人影。 在他無計可施,想要返回稟報厲長生之時,在半路上卻遇到了身負重傷的陳均年,而小太子荊白玉仍是不知下落。 陳均年受傷頗重,見到蕭拓只說了一句太子危險,隨即昏死過去,至今未有再醒來。 蕭拓慌慌張張的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厲長生心中咯噔一聲,難得有些不得平靜。 原來系統的意思 系統顯示將要銳減38個be結局,厲長生本還在狐疑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小太子荊白玉真的遇險死了,那么接下來的故事之中,便不會再有荊白玉這個人,與荊白玉相關的各種結局和事件,自然會一并消失。 厲長生當下定了定心神,道:將陳校尉抬進去,先行救治。 騶虞坐在屋里,見他們抬了傷員進來。他的目光在受傷的陳均年身上一轉,瞧見陳均年身上幾處箭傷,似乎頓時了然不過,再無什么好奇之心。 喻風酌和幾個士兵匆忙給受傷的陳均年止血包扎,然而陳均年昏死過去,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醒來。若想從他口中得知小太子荊白玉的下落,著實困難重重。 嗤 厲長生伸手一抽,將身畔一個士兵的佩劍抽了出來,瞬間架在騶虞頸間。 這一舉動著實讓眾人大吃一驚。 喻青崖有些按捺不住,道:厲大人,你這是 厲長生瞇眼瞧著一派淡然的騶虞,道:我不管你與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告訴我他們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