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0)
呵喻風酌冷笑一聲,說:這你都知道?那你是選擇被我丟,還是自己走? 爹!我真的錯了!喻青崖說:我那是中了藥啊,你不能怪我的,我也是被害了呀! 被害的?喻風酌淡淡的說:我看你挺歡心,是將積壓在心中良久,一直不敢說的話,全說了出來罷。 不不不,喻青崖連連搖頭,說:絕對不是。 不是?喻風酌道:不是你說的,忍我很久了? 喻青崖悔得腸子又要青了,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訴著說:爹!絕沒有這樣的事兒!爹你對我這么好,我下輩子還想做爹的兒子,怎么會這般說爹呢! 算了罷。喻風酌都沒有瞧他,繼續往前行去,道:這輩子你也不是我兒子。 爹! 喻青崖趕忙尾巴一樣在后面追,喊道:你不會真不要我了罷?等等我!等等我??! 呀?。?! 就在喻青崖狼嚎鬼叫之時,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喊。那聲音稚嫩的很有識別力,自然是小太子荊白玉無疑。 發生什么了?喻青崖嚇了一跳,懷中的柴火全掉在了地上。 喻風酌拉住喻青崖,道:走,回去看看。 爹,等等,我的柴 喻風酌與喻青崖返回之時,騶虞與蕭拓已然在了。 那面陳均年急匆匆趕來,道:我聽到公子的喊聲,發生了什么? 先回來的蕭拓也是一頭霧水說:不知道,公子與厲大人都不見了,不知去了何處。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喻青崖著急的說:不是剛剛在車輿里嗎? 走,去四周找找。喻風酌說。 眾人立刻散開,往四下里去了,他們也不敢大聲呼喊,就怕昨晚那伙人追趕上來。 到底怎么回事啊,真是急人!喻青崖道:我剛才聽到喊聲就在這邊的,怎么不見了,難不成??! 喻青崖正說著,突然一個踉蹌,差點一猛子撲出去。幸好喻風酌就在前面,伸手一接,將喻青崖穩穩當當的摟在懷里。 喻青崖趕忙道:我被東西絆了一下,地上好像有大家伙! 他說著排開雜草往地上一瞧,嗬的抽了一口冷氣,道:厲、厲長生! 地上果然有個大家伙,不正是倒著一個人?方才雜草太多,喻青崖根本無有瞧見。 他趕忙蹲下去,說:喂喂厲長生,醒醒,醒醒啊,這是怎么搞的? 厲長生閉著眼睛躺在地上,臉色和嘴唇都煞是慘白模樣,可把喻青崖嚇得魂不附體。 喻青崖伸手去扶厲長生,頓時感覺手心里黏糊糊的,他定眼一看,又是嗬的嚇了一跳,瞪著眼睛道:爹!是血! 喻青崖發現厲長生脖子后面都是血跡,血量不少。喻青崖連軍營都只待過一天,哪里見過什么大世面,頓時慌的手腳冰涼,全不知道要如何才是。 喻風酌將喻青崖拉到一面去,說:我來,你退開。 好好,喻青崖這會兒不敢不聽話,道:爹,有人襲擊了太子和厲大人,是什么人?下手真夠黑的! 怎么辦?太子不在這里,不會是被抓走了罷? 到底被抓到哪里去了? 喻青崖喋喋不休,快速的往四周看去,說:那些人會不會還在附近,會不會襲擊我們? 喻風酌沒時間與他說話,將厲長生扶起來背在背上,道:走,先回去。 好好,我跟著呢! 兩個人將厲長生帶著,快速回了車輿這面,巡了一圈回來毫無收獲的眾人一瞧,連忙全都圍攏而來。 怎么回事?蕭拓驚訝的說:厲大人受傷了。 這么多血?陳均年道:先包扎。 騶虞幫忙將厲長生搬上了車輿,喻風酌便道:我來給厲大人包扎,你們繼續去四周尋找公子的蹤跡,速去! 是!眾人齊聲道。 大家眼瞧著厲長生受傷如此之重,心中皆是忐忑不安起來。小太子荊白玉一直與厲長生待在一起,想必也受到了襲擊,如今是兇是吉著實難以預料。 大家一句廢話也是無有,立刻散開繼續尋找。 喻青崖被從馬車上趕了下來,喻風酌也不讓他打個下手幫幫忙,他只好在車輿四周轉磨。 陳均年與蕭拓騎著馬到更遠的地方去尋小太子荊白玉。 這邊蕭拓策馬馳騁在林間,一瞬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兒。 他連忙調轉馬頭,手持兵器催馬過去。 行得近了,馬匹受到了血腥味兒的刺激,揚起前蹄打了個響鼻。 眼前雜草叢中一片血紅之色,矮樹上還勾著一片衣角。那粉色的碎片,正是小太子荊白玉被厲長生逼著換上的小裙子一角。 蕭拓虎目一瞇,快速上前,跳下馬匹查看情況,這一走近了,雜草叢之中的鮮血更是觸目驚心。 小太子荊白玉年紀尚小,看眼前這血量,若真是荊白玉受傷所致,恐怕此時此刻,小太子已然兇多吉少,無有什么生還機會。 可惡 一個人影隱蔽在遠處,蕭拓被血跡吸引了注意力,并無發現有人在背后。 而那人影瞧見了大片的鮮血,他咬牙低聲說了一句,隨即快速轉身離開,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時辰慢慢的從指縫間流失不停,眼看著天色昏暗下去,最后一絲日光消失不見,四周黑得陰沉壓抑,叫人幾乎無法喘息。 樹林深處的木屋,乃是為獵人準備的避難之所,若是有個刮風下雨,也不至于風餐露宿,凍死野外。 然而這木屋看起來荒涼破敗,顯然已廢棄許久,沒有獵人進入。 但此時此刻,木屋里面有隱約的燭光閃爍著,竟是有四五個人聚集在木屋之中,低聲議論著什么。 吱呀 木屋的房門被從外面推開,咚的撞在墻上,發出一聲重響。 屋內四五個大漢立刻持刀站起,呵斥道:是誰? 有人從外而入,但燭光不明,隱隱綽綽的著實瞧不清那人的面相,只大體瞧見一個略顯消瘦,并不如何健壯的輪廓。 那人沉著聲音,陰冷的開了口,道:是誰叫你們貿然動手的? 原來是你,嚇了我們一跳,你怎么的這時候來了? 屋內大漢聽到聲音,似乎煞是熟悉,松了口氣。 那人并不回答大漢的問題,繼續道:我們事先可是說好的,不可傷了那太子荊白玉,只是活捉。 屋里大漢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是有些不解模樣。 其中一個走出來道:大人,瞧您這話說的。您可是侯爺面前最信任之人,我們哪里敢不聽您的吩咐?這不是一切都按照你說的去做,我們全無有自作主張。 放肆! 那人呵斥一聲,打斷了大漢的話頭,道:事到如今,你還在我面前說這些沒用的!太子荊白玉眼下被押在何處!帶我去見他。若是荊白玉真的死了,我們的計劃便要功虧一簣!你們誰能擔待的起? 大人,大漢道:我們一直在這里等著您的信號,并無離開半步。 呸!大哥,咱們跟著小子好言好語的,他倒是不把咱們當個人瞧!跟他廢話什么!不過是侯爺身邊養的一條狗罷了!另外一個大漢惱怒的呵斥說。 不得無禮。那大哥趕忙勸阻。 嗤的一聲,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刻 只見門口身材瘦弱,并不高壯之人,突然踏前一步,他動作快得仿佛鬼魅一般,長劍出鞘,銀光一轉,燭火隨著劍勢亦是一晃。 方才出言不遜的大漢疼得慘叫一聲,他的右手竟是硬生生被砍了下來,咕咚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一時間鮮血迸流,屋內充斥著nongnong的血腥味兒。 其余大漢都慌了神兒,喊道:你敢動手! 你別太囂張了去! 我們根本無有瞧見那太子人影! 大哥趕緊站出來,說:大人!您這是做什么?我們敬重尚南侯才聽你調遣,你卻無端傷了我的兄弟,著實也太說不過去!除了客棧之外,我們并無再次動手。全是聽從您的調遣,眼下難道設計不成,無法與侯爺交差,你便要拿我們做替罪羔羊? 消瘦之人皺了皺眉頭,瞇著眼睛低聲道:你們當真無有襲擊太子荊白玉? 真的無有。大哥堅定的說。 糟糕 那人快速回身,低聲道:中計了! 他說著便要快速撤離木屋,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木屋外忽然亮起一片火把之光,數量雖并不算太多,卻也將他們團團圍住。 木屋之內不過五個大漢,外加那消瘦之人,一共也就六人,屋外來人足足多了他們幾倍,若想強行突圍,決計是無有可能。 你冤枉他們了。 一個聲音溫和的笑著,說:他們并未對太子殿下動手。 消瘦之人后退兩步,握緊手中佩劍,他垂著頭,似乎并不想叫來人瞧見自己的面容。 噠噠 隨著清晰的腳步聲,厲長生出現在木屋之外。 喻風酌、喻青崖與蕭拓等人跟隨其后。 厲長生臉上依然是勝券在握的笑容,仿佛與平日無甚么區別,平靜的道:騶虞,你在太子殿下身邊待了這么許久,等的便是今日罷? 竟然是你!喻青崖不敢置信的說:騶虞?你不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嗎?怎么會而且你竟然會說話! 那些個大漢口中的大人,還有厲長生口中的細作,竟是小太子荊白玉身邊的貼身侍衛騶虞。 當初皇上秋獵之時,騶虞還是鄒家獵場中的一個下等奴隸,差點被幾個紈绔子弟一箭射死,還是荊白玉撞見此事,心中不忍,出面救了騶虞一命。 因著騶虞著實可憐,荊白玉便求了厲長生,將不會說話且力大無窮的騶虞帶在身邊,當做貼身侍衛。 誰也未有料到,這平日里對小太子荊白玉唯命是從的小侍衛,竟是個細作。 騶虞死死抿著嘴唇,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最終盯著厲長生,低聲道:你難不成早便懷疑了我? 厲長生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但是你很可疑。在當初救治你的時候,太醫已然向太子殿下稟報過,雖然你的傷勢頗重,但是你恢復的很好,求生意識也強,休養數日便并無大礙。而你的嗓子只是陳年舊傷,早已痊愈,只是脖子上留了傷疤,并無傷到喉嚨。至于為何不能開口說話,太醫不敢斷定,與我說先行觀察幾日再說。 騶虞并非不能說話,只是不敢說話罷了,生怕藏身在小太子荊白玉與厲長生身邊有個什么紕漏,多說多錯,所以干脆裝作不會說話的樣子。 騶虞只是皺了皺眉頭,并無再多說什么。 厲長生又道:只是我并無想到,你乃是詹國尚南侯身邊的人。 騶虞年紀不大,不過十六歲年紀。他從小便是個奴隸,是尚南侯詹無序將他撿回來,若非如此,他恐怕根本活不到現在。 而詹國此次兵敗,詹國君主遷怒于尚南侯詹無序,將他任命為出使議和使者,其實真正的意圖,詹國公主已然早就說清楚,便是詹國國君想要趁機將尚南侯詹無序處理在大荊境內。如此一來,戰國國君再也無需擔心詹無序的功高蓋主,便可一舉解決內患,便可高枕無憂。 詹無序自然知道國君要殺他之心,然而詹無序乃是詹國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并無背叛之意,也無爭搶皇位之意。為了向詹國國君表達忠心,詹無序欲意刺殺大荊的太子荊白玉,取荊白玉項上人頭,來獻予詹國國君。 騶虞主動請命,聽說皇上秋獵要在鄒家落腳,便先行一步潛入鄒家,假扮鄒家奴隸,出現在獵場。 那幾個紈绔子弟并不知道騶虞乃是假的奴隸,當時并非在配合騶虞演戲。騶虞為了這一出苦rou計,差點被殺死,竟是咬著牙不肯還手。 厲長生道:看來,你的忠心的確天地可鑒。只可惜,是對那尚南侯詹無序的,并非對太子殿下。 廢話少說。騶虞沉著嗓音,只說了這四個字,突然縱身而起,看起來是想要出其不意的突圍。 騶虞提劍沖著厲長生快速撲去。他在荊白玉身邊做侍衛,這段時間自然是將荊白玉周邊的事情都仔細的探查一遍。 厲長生雖然智謀第一,還任滌川園軍上軍校尉一職,但騶虞知他武功并不出神入化,若是想要突圍,第一個攻擊的自然便是厲長生。 當! 一聲劍鳴之音,蕭拓橫劍一擋,呵斥道:騶虞!虧得太子殿下待你那般好,你卻恩將仇報! 無需多言,將他們拿下便是。記住了,要活口。厲長生半步也未有一動,連眼皮亦是未有眨一下子。 哎呦喂,小心點??! 喻青崖瞧著那面刀光劍影的,趕忙往他爹身后挪了挪,道:厲大人厲大人,這面躲一下,小心被傷著! 喻風酌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喻青崖往后面推了推,道:閉嘴,自己好好躲著去。 哎!爹,你小心??! 喻青崖伸手抓了個空,那面喻風酌已然手腕一轉,長劍在他手里挽了個劍花,快速上前幫忙。 那五個大漢一瞧情況,趕緊也都大喊著向前沖突,然而他們人數太少,厲長生身邊帶的又都是精銳士兵,兩邊實力相差甚遠,不多時便聽到叮的一下子。 騶虞長劍脫手,直接飛了出去,插在了遠處樹干之上。 隨即騶虞被當胸一擊,一個不甚踉蹌兩步,直接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