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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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都承旨走下將奏章接過轉交皇帝。 奏章上寫道:農器有算,非所以勸力之本也。 呂簡夷在赴任濱州后事無巨細皆親自過問,經過調查發現百姓的賦稅中,連農具也算在里面,這本該是耕田所用器物,認為農具不應該計算在納稅的范圍,收稅是不合理的。 趙恒合上折子,問道臺下眾人:諸卿以為呢? 農具本也不多,就算收稅,也收不了多少,若修改稅令,文令要下達各州,所用人力物力財力耗費頗多,臣以為,不值也。 此稅行以多年也未有人提出,實是沒必要之舉。 文臣們的建議大多是沒必要耗費人力物力去改一些他們覺得微不足道的事。 既是這樣...皇帝本想駁回奏章,就此作罷。 陛下。 右側官員后列之中站出來一個身形消瘦的年輕官員,趙恒愣看了一眼持笏板躬身的人,亮起了眼睛,卿,可有什么話說? 臣以為,此事當受重視。 為何? 農具之稅為小,只不過是因廟堂高遠,未嘗百姓稅收之難也,臣少時游歷各州,富者良田千頃,宅地之大,出行皆車馬,可這世間多的卻是窮苦百姓,守著薄田,遇災荒之年,溫飽尚成問題,何況那沉重的賦稅。 再言,民,國之本也,事關生計怎是小事,即便真是小事,就能只顧當前而不思長久之策了么,長久者,當察于細微之末。 長久...趙恒將準備放下的折子重新打開又認真的看了一遍,所言之事巨細,看著最后的署名,笑道:若不是卿之言,朕差點錯失了一個人才。 天下百姓,皆是朕的子民,民之生計,怎是小事,呂簡夷能發現此事,可見也是個人才。 即日起,天下農器皆勿算。趙恒的聲音不大,卻十分有威嚴,禮部擬旨,頒行天下。 是。 吏部。 在。 呂簡夷上疏有功,著召回東京考核,吏部再擬一份職位空缺的冊子散朝之后呈上來。 是。 趙恒又朝李少懷深深凝視了一眼,無事,便散朝吧。 呂簡夷因上疏請免農具之稅受到朝廷重視,調回東京后經吏部考核,升任尚書祠部員外郎。 第87章 產子猶如鬼門關 終有一日, 你遇見昆山的傲雪, 也會停下那不為人留的步伐,昆山飄下的漫天雪花,滴落于心,將那鐵石一般的情深,化開。 雙手無措之人躊躇站立,眼睛卻不曾眨一下, 是放,是留, 是走,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因為這時候任何的小動作都會顯得太過刻意。 趙靜姝能赤身站于自己身前并不奇怪, 她倒是不希望她此時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因為只有心存愛慕才會克制, 才會顧及。 心思縝密如她,猜想的也無差, 趙靜姝并不顧及什么, 因為她同樣也瞧過對面那人的上半赤身。 丁紹德臉色如常,還是那樣白皙,如今多了幾分從容與鎮定,她將雙手背在身后, 等著她問話。 臉色雖平淡,但那內心的躊躇是一刻也沒有松下的,她尚三公主, 使得東京城議論紛紛,她以進士第七入朝為官,使得一眾人改觀,可三公主自回東京大內,與諸家世子同宴之后名聲逐漸流出大內,世人皆以為是屈尊了三公主。 趙靜姝自然的扯下一塊裹身的方巾,隨意的披在了身上,就著屏風前的椅子坐下,側坐著揣起手抬頭冷眼看著丁紹德,你是不是覺得,委屈了? 眉頭輕輕皺起的人微低下頭,臣不敢。 她現在心里有些煩,煩這個人卑躬屈膝的態度,你...走吧,若無需要,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是。 回答之前,她思考了一下,是和好都是一個字,可是意思卻差了太多,斟酌一下她選擇了前者。 呂簡夷從地方被調回,經過吏部審查核實,升任尚書祠部員外郎進入尚書省,尚書省下轄六部二十四司,祠部為禮部下轄四部之一,掌祭祀之事。 去年入東京時卻發現坦夫兄已離開了東京。李少懷約于東京要見的故人便是赴任地方的呂簡夷。 呂簡夷搖頭,我以進士及第,升任大理寺丞,只因秉公辦案直言朝政而遭貶濠州,幸而因此識得了你。 后來坦夫兄不是被朝廷召回了嗎? 呂簡夷喝了一口茶抬起手揮了揮,還沒等到賢弟來東京,河北便發生了水災,朝堂上的事你如今做了官也該知道,爭斗不休,開罪了上頭,我便被派去了濱州。 得你相助,我如今又得以回來了。 你這小子,一到東京就惹這么大的事情出來,如今更是連官家的掌上明珠都給娶了去了,也難怪,你李少懷在濠州的時候惹了多少人家的小娘子見異思遷啊。 呂簡夷的話說的李少懷梗塞住,連忙撇開話題,在濠之時,多謝兄長相助。 呂簡夷搖頭,你如今以外男的身份入了樞密院,必要惹來不少非議,我為官多年,徘徊朝內外,這朝堂之勢早已看得清楚。 這渾水,你淌進來了,便脫不開身,萬事皆要小心才是,其它的,你在樞密院,我在尚書省,一文一武可相互照應。 李少懷喝著茶,輕點著頭。 院外的光影慢慢推移,勾起的帷幕旁探出了一個小腦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對飲的兩個圓領袍年輕人。 李少懷聽著動靜瞧過去,這是公綽吧,都長這么大了? 呂簡夷便朝那小男童招手,門外剛好婦人端著一盤置冰的果子進來,小男童便跟在了婦人的身后,李少懷見著身懷六甲的婦人,忙的起身去將那手中的瓷盤接過,笑道:嫂嫂好。 王氏剛入屋見到少年時微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多年不見,小少年越發的俊朗了,還是同以前一般溫文爾雅,哪像你哥哥,一年之中可記得歸家幾次? 等等,我又怎的了?呂簡夷一臉冤枉。 李少懷輕笑,哥哥嫂嫂都好福氣,不過哥哥身為男人還是要大度些,嫂嫂有孕在身,隨你奔波而無怨,男兒志存高遠固然好,哥哥在濠州之時就心系百姓,久不回家,如今回到東京勢必要更忙,朝中事固然重要,可百官之眾非你一人,嫂嫂既嫁與你,從今往后便只有你一人,空房的滋味可難熬呀。 呂簡夷慚愧的低下頭,賢弟所言及是。 王氏心中開明,倒也不真的埋怨夫君,呂簡夷出身東萊呂氏,是許國公呂蒙正之侄,中了進士后受許國公舉薦而被皇帝重用,因此一直兢兢業業,不敢辱沒伯父的賞識。 這是我們從兩浙帶來的妃子笑,你快嘗嘗?;貣|京前呂簡夷被派任提點兩浙刑獄。 李少懷點頭著頭。 呂簡夷拉過妻子的手拍了拍,說起這個,娘子懷有身孕已經五月有余,聽聞扶搖子有預測之術,這孩子的今后,賢弟可測得出? 測字算命她是學過一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也不好言說,于是將嘴中的核吐出道:診脈還可以,測未出生的孩子命途,這我可不會。 人皆有他的命數,非人言能預,我只愿他能順利的出世,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好。孫氏摸著肚子又道:小叔叔文采之好,可愿給妾身幾分薄面替這孩兒取個名字? 李少懷細細打量著王氏的氣色,問道呂簡夷,可否,讓我替嫂嫂號脈? 呂簡夷起身伸手,賢弟愿意,我們自當求之不得。 薄薄的方巾上,骨節分明的四指輕搭,在閉目好一會兒后李少懷睜開眼,脈象平穩,腹中胎兒看來也是個好動的,苦了嫂嫂了,恭喜哥哥又要添一位公子了。 呂簡夷摸著自己的一撮小胡子,笑瞇瞇道:兒女與我呂坦夫而言皆一樣,都是我與娘子的孩兒。 賢弟既已診脈出,不如給這孩子起個名字,了卻我與娘子這般的想。 李少懷瞧著兄長身旁的長子,又看著呂簡夷,公綽像嫂嫂,想來這未出世的孩兒會像兄長。想了想后繼續道:《后漢書》有言:柱石之臣,宜民輔弼,兄長覺得弼字如何? 柱石之臣,宜民輔弼。呂簡夷念著這句話朝妻子看了一眼,旋即睜眼向李少懷謝道:受教了。 從昏時一直到日落李少懷走后王氏叫女使帶走了長子,書房內只剩夫妻二人,你這賢弟,與少時不大一樣了。 呂簡夷摘抄著書籍笑道:人總是要變的,也是要長大的,他又不是曾經那小少年了。 王氏搖頭,我總覺得不似那般簡單,你想想惠寧公主是什么樣的人,他如今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入了樞密院。 我知你憂慮,賢弟為寇準學生,自己又有才,受到官家重用也不足為奇,黨派之爭從未消止過,他如今已然卷入,勢必要沾身,我自有分寸的,不為自己,也會顧及著你與孩子。 倒不是覺得小叔叔不好,只是惠寧公主你也是知道的。 呂簡夷點頭。 王氏在得知惠寧公主大婚,而駙馬就是李少懷時,驚嚇了半天,在濠州時李少懷還只是一個下山歷練的小道士,羞澀靦腆,一眨眼功夫就成了當朝駙馬。 王氏出身仕宦,與那甜水巷丁家次子丁紹武的妻子是遠親,對宮內之事還算有些了解。 不管如何,當年綽兒生病,整個濠州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若不是賢弟...呂簡夷皺著眉頭有些后怕,恩情自是要還的。 救子之恩,王氏心中也是感激的,怕只怕官家某一天突然醒悟,后宮干政,殃及諸臣。 呂簡夷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若真是那樣...恐怕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盛夏已過,然天氣還是那般燥熱,由吏部考核,李少懷補升樞密承旨,進入樞密院。 今日下了小雨,使得空氣沒那么干,土地變得泥濘,茂盛的青草上沾濕了土黃。 李少懷捧了一灘剛打上來的井水覆在臉上,打濕了額前與耳畔的碎發,使得原本就白的膚色如今在日光下更加白了。 可去見了呂簡夷? 李少懷拿起她遞來的白絹擦了擦脖子,見了,我還給懷有身孕的嫂嫂診了脈。 王氏有孕了? 是,大概明年初的樣子次子就要出生了吧,還讓我給取名字,我本是不想的,可想著元貞這般在意呂家,他們剛從濱州回來元貞就讓我去拜訪,于是就應了。 給孩子取名字... 是呀,可我哪兒會給孩子取名呀,便想起了《后漢書伏湛傳》的一句話,正適合說給他聽 阿懷可喜歡孩子? ...李少懷愣了一會兒,怎突然問起這個了? 趙宛如搖著頭,見你提到孩子時似乎有些高興,便想問問。 李少懷眨了一下眼,走近一步深視道:元貞是想要... 你誤會了。趙宛如伸出手替她舒展著皺起的眉,怎這般傻,我就是問問而已。 小孩子多麻煩,但若是元貞與我的,我想我會想要的。李少懷撫上她的臉,不過一定要是個女兒,就能像元貞一樣好看了。 女兒?趙宛如顏色微變,抬起頭對視,眸中彼此閃耀,旋即從她懷中抽身出,捂嘴笑著,阿懷給我生一個嘛? 李少懷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若能,倒也不是不可以。 別。見著眸中人一臉認真的樣子,趙宛如心中洋溢著溫暖,卻也理智極,你如今的身份,不妥。 大不了隱居,之后再回來。 入仕卷入紛爭,再想出去談何容易,怎跟木頭一樣,又不是非要你生不可。 啊...生孩子很痛的。 授我醫術的先生,精通內外,尤以內最為精湛,婦人產子大多男大夫都不會去,先生則不同,不會坐看一尸兩命,我少時便也跟隨在身旁習得。 她親眼見過婦人產子之苦,撕心裂肺,生死難關,豈能讓你冒險,生子之痛,如割rou挖骨,怎舍得讓你受這苦。 看著好不容易被自己舒展的眉毛此時更加褶皺了,趙宛如再次走近,看把你緊張的,有沒有,還要看造化呢。 摟著佳人在懷,她聽不明白后面一句話,什么意思? 趙宛如輕抬頭,與她瞥下的雙眸對視,柔笑道:保密,不告訴你! 李少懷眉角下的眸子微微顫動,也隨著她溫柔的笑著,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不喜歡你冷著臉對人的樣子。 冷臉對人...琥珀深色的眸子微顫,阿懷眼里,我有這般兇嗎? 李少懷點頭旋即又搖頭,元貞不兇,只是不愛笑,你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你不知道,當你皺眉面對著千難萬險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時,心有多痛。這后一句話她沒有敢說出來。 但她心所思,被眼前所愛之人一眼看穿,你這個呆子,是我將你卷進來得呀... 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甘愿如此,執意如此,寧要此。 傻子!趙宛如閉上眼,緊緊靠在她懷中,感受著她的心跳,你我成婚也有些時日了,過幾日將請帖送去朝中各大臣家吧,我想設宴召請各家內宅的女眷們。 好,都依你,內宅之事都由你做主。 那你可知設宴的目的么? 李少懷摟著人,想了想后道:內宅雖遠離朝堂,但她們都是一些高官的枕邊與膝下之人,枕邊風有時候比談判更要有用,元貞是想拉攏哪些個大娘子么? 你只猜到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