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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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趙宛如語氣放溫和了一些,沒想到,師父連說話都這般有趣。 她原以為,太清真人這種高士皆是一些古板執拗之人,就像當初的晏璟,她以為作為晏璟的師父應該會要比她還出塵才對,結果倒是出人意料。 你母親,第一句話,也是這個。再提起往事,沈秀安只是一笑了之,金華縣沈家大姑娘,少時聰穎,習得家中千卷竹書,年紀輕輕便悟道,但是她們不知道,我一旦踏出了書房,便成了那街上的混世魔王,不再似那大家閨秀一般規規矩矩,偏喜與那些小童打鬧一起。 世家子弟,怎會允許女兒與街上頑童嬉鬧一塊... 沈秀安抬起眼,生母亡故那年,父親續弦,我便自己要求,出了家。 生母亡故...不用細說,她也猜的出沈秀安所經歷的遭遇與變故。 時隔數年,您還能記起母親的話,為什么...不愿見她呢? 聽得趙宛如的話,她只是淺淺一笑,這笑有嘲弄之意,也有苦澀之滋,所以,你來,眸子重歸寧靜,眼中身影柔弱消瘦,恍若當年,是想讓我去見她么! 趙宛如靜立不說話,只是睜著雙眸深深凝視著。 沈秀安對上她的眸子時,下意識的撇開視線,伸手摸著額頭,還真是! 她們出來時,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只見庭院中那株桂花樹的倒影已經縮進了第二塊方磚內。 踏出門檻后幽幽的眸子變得極為溫柔,溫柔中映著一個雙鬢微濕的少年,她從袖子內拿出一塊冰涼的方巾替她擦著額頭上冒出的汗珠,熱嗎? 李少懷輕輕勾起嘴角搖頭。 她剛踏出就感受到了這撲面而來的熱氣,你怎就傻乎乎的站在這兒等。 我怕,一會兒你出來不見我又該急了。 咳咳!沈秀安覆手在唇邊,輕輕咳出了聲,低聲道:這兒還有個人呢! 移清殿 隨著太陽越來越毒辣,各宮廊青磚地都開始派內侍去灑水了,木勺內的水剛潑下不到一刻功夫就被頭頂的烈日蒸發干了。 移清殿的朱門一年四季都是敞開的,李舒拿著驅蚊以及寧人心神的香放在燭火上點燃,輕輕打開銅爐的蓋子放下。 宸妃娘子,惠寧公主來了。 李舒睜開眼,算著時間,猜到了來人,該是要來的。 青紫的煙慢慢飄出,隨著風吹散在殿內。 沒有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這蘇合香的味道還是沒有變。 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沒有忘。 履鞋站定在銅爐旁不再前進,你以為,我不想忘嗎! 你既忘不了,為何不來見我...不來見我,又為何使人逼我?李舒轉過身,眸中的江海,正經歷著暴風雨的侵襲。 從金水河畔吹來的夏風拂過殿堂,梨花木旁勾起的帷幕輕輕晃動,吹至人身,帶起了發梢。 風能越過高山吹動山林,吹至江海潮涌海面,吹入殿堂卷起珠簾,吹至人身上拂起三千青絲,卻穿透不了那顆心。 永不在相見的人,實則只是一個逃避的借口,我只是怕,我怕我見了你,會瘋,會發狂! 銅爐前幾步遠磨得光滑的石地上,落下了幾滴淚水,風一吹,就只剩下了痕跡。 寥寥數語,道盡刻骨相思,留下來的是情,留不下的,是人。 太清真人被召進宮中卻未留下,而是同惠寧公主與駙馬一同出了宮。 出了宮也沒有在東京逗留,而是匆匆返回了江南,臨行前單獨見了趙宛如。 趙宛如不知道今日上午移清殿內發生了什么,只是等她們進去的時候,二人好像已經釋懷了,但又不免覺得有些悲涼與遺憾。 抱歉,我的出生,造成了您...最大的痛苦。 不用自責,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 您,叫我來? 即使她不愿跟我走,我也是要回江南的。 回江南,這么快? 山野之人,待不慣這繁華的東京城。沈秀安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個青瓷小瓶子,先師習道一生,所通三千,世人只知其通心預測之術的厲害,卻不曾聞醫術精深。 所以這是什么?趙宛如接過這個一手就能握住的青瓶。 丹藥。 煉丹之術,古來就有,她曾聽說過,但是卻是不信的,那這? 天下沒有長生不老之人,也沒有不死之藥,這個...沈秀安笑了笑,是給你們兩用的。 這...明白了意思后的趙宛如很是吃驚的看著手中的小瓷瓶,怎可能... 莫覺世事無可能,因為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總有一些超出你所知范圍內的東西。 趙宛如凝著眸子,輕輕顫笑,喃喃道:是啊,死而復生都經歷過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我要怎么做? 你想要的時候,給她服下。 就這么簡單? 沈秀安搖頭,成與不成,要看天命。 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太醫診脈的結果讓她有了借口替李少懷隱瞞,而如今... 第86章 婚后和睦而生情 欽明殿中, 杜氏原本也想要留下二人的, 不過最還是拗不過趙靜姝讓二人出了宮。 留宿一夜也不是什么大事,況且大內她也呆了將近一年,是因為丁紹德急著要回去,趙靜姝才如此執意。 馬車顛簸,車上的人對立而坐,你...這么著急回去, 是有什么事么? 與殿下來說,是無關要緊之事。 馬車剛入巷口行駛到一半忽然停下, 趙靜姝掀起車簾見四壁圍墻,疑惑道:怎么了? 千凝坐在車板上朝內道:公主, 是府上的丁安, 他架著馬車來了。 千凝的前一句話剛完,丁紹德就掀起簾子將頭探了出去, 可置備妥當了? 丁安見著主子,于是從馬車上跳下小跑至丁紹德車窗旁, 回郎君的話, 都按您的吩咐準備妥當了。 好,你們先去,我隨后就來。 是。 丁紹德坐回車內,朝車外的夫道:回府吧。 停下片刻的馬車又緩緩驅動, 朝著甜水巷的駙馬府駛去。 你要去哪兒? 才剛下馬車,連駙馬府門口的臺階都沒有上,丁紹德就轉身似乎要走的樣子。 豐樂樓。丁紹德不帶遮掩的回答著, 轉而對出來幾個內侍女官道:你們送公主回府吧,城中比不得大內,賊人猖狂,凡事都要警惕著,府上的防衛不可松懈。 是。 吩咐完,丁紹德才放心的走了。 ...趙靜姝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干瞪眼睛看著丁紹德轉身離去。 方才路遇丁安,她本可以換乘直接去的,但還是叫丁安先走了,為的,只是送趙靜姝到家。 從入夜一直到深夜,出去的人一直未回。 汴河的清風吹向駙馬府,在那緊閉門窗的澡房前停下。 溫度適宜的水面上飄著些許翰林醫官院曬制的花瓣。 姑娘,方才我聽見院子里的女使在議論,今日是豐樂樓的顧氏三娘生辰,好多世家子弟都去了,就連楚王府都派了人,姑爺該不會是... 與我有什么關系。 趙靜姝的云淡風輕讓千凝頓住了覆水的雙手,可...您與姑爺才大婚兩日呀,姑爺是您的夫君。 與前朝不同,本朝女子不論皇家還是庶民,女子都堅守著婦道出嫁從夫,即便是公主下嫁駙馬,千凝是心疼自家主子與駙馬這有名無實的婚姻。 當初在國子監的時候,姑爺對您挺好的呀...我還以為姑爺喜歡您呢。千凝大著膽子埋怨。姑娘您就這般縱容他嗎? 本就是我虧欠著她的,原只束縛的是我一人,如今也將她捆綁進來了。冷笑一聲,逢場作戲罷... 千凝知曉自己的主子,幽幽的低垂著眼眸,姑娘...支吾道:其實,千凝入宮這么多年看過不少公主下嫁,大多公主下嫁之前,連那駙馬長什么樣子都是不知道的。 世家子,皇家女,不都是用來聯姻的么!趙靜姝捧起一灘水打在臉上,沒有感情,奉旨成婚,因利益牽扯在一起成婚的,太多了。 但也不乏婚后和睦,相互生情的。千凝補道。 趙靜姝側頭微顫了一下眸子。 小底知道的就有先帝的四姑娘,魯國長公主與駙馬都尉柴宗慶。 咸平五年,太宗第四女魯國長公主下嫁左衛將軍柴宗慶,賜第普寧坊。趙靜姝抬頭,皇家內事在她回宮之后杜氏與嬤嬤都曾一一與她講述過,我聽說這個四姑姑生性善妒,致使婚后多年柴宗慶一直無嗣。 民間是這樣傳聞的,但據小底所知,因長公主與駙馬感情深厚,駙馬愛公主,非子嗣能撼動。千凝說著自己的理解,男人三妻四妾本常,況且一直無后是會被人斥責的,皇家雖要顏面,卻也是最講理之地,能做到柴駙馬那般的,若不是真情,那又是什么。 趙靜姝倚靠在朱漆的木桶邊上,閃爍著目光,真情... 駙馬府的朱門在一陣馬蹄聲響起后關上,府上的阿郎回來了,安靜的院子也嘈雜了起來。 駙馬回來了。 阿郎回來了! 公主可睡了?丁紹德脫下外袍扔給了下人。 還沒,公主在澡房,想是快要睡了。女使拿著她的衣服恭敬回道。 千凝聽見動靜開窗伸長脖子瞧了瞧,關上窗后走回趙靜姝身側,姑娘,是姑爺回來了。 幾時了? 千凝側頭看著一旁的水漏,亥時快子時了。 我們幾時回來的? 戌時中。 快有兩個時辰了...趙靜姝抬起眼眸,喊她過來。 是。 千凝剛打開門,迎面就撞上了門口的姑爺,福身道;駙馬。 公主呢? 在沐浴,正要喚您呢。 吱 門關上后,丁紹德入內,她住進駙馬府也有些時日了,對這浴房的布局陳設很是清楚,重重帷幕之下是不怕有人冒失突然闖進的。 穿過房梁下的帳子,屏風后面頻頻傳來水聲,墻壁四周與案桌上燈燭明亮,使得人影倒影在了屏風上。 丁紹德半握著拳,愣了好一會兒,聽著的腳步聲突然停止,趙靜姝側過頭,看著屏風后面那個若隱若現的人影,怎的,顧氏未把你留下?是豐樂樓的酒不好喝,還是顧氏不夠... 殿下!聲音略大,隨后壓低,臣是來請罪的,于情于理,我與殿下大婚已成夫妻,不該再去惹... 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我說過不會干涉你任何。趙靜姝說的很冷漠。 握在腹前手微微動彈,好,等入內內省掌記錄的寺人走后,我會搬到書房去住。 你聽到這話的人從浴桶中起身,暗紅的花瓣從水面沾上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上,宛如一副如雪地里的紅梅圖。 白皙的赤足踏在刷漆的木板上,腳踝至足極具骨感,所踏之處除留下腳印的濕痕還有幾滴從發梢流下的水珠。 山水繪卷的屏風旁,飄下了幾片濕紅的花瓣。 幾日后 朱色的公服齊整的疊放在榻上。 才五更天不到,你不必同我這般早起的。李少懷側頭看著閉緊的窗戶,才五更就已經露了白。 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朝。趙宛如從鏡臺前坐起走到她身前,朝堂我從未去過,不能幫到你什么。 元貞不必擔憂我,再兇狠的人,那也是人,縱比野獸瘋狂,也總會有降伏的法子。 朝堂之上爾虞我詐,人心各異不得不防。 李少懷點頭笑臉道:謹遵娘子教誨。 朝政上的事情,趙宛如自知是不如她的,上一世的李少懷從狀元及第一直到成為翰林院的學士,其中所用時間不過短短幾年,亦有拜相的趨勢,只是后來的遭遇,實在太讓人一言難盡。 因她而起,因她而滅,重來,一切未可知。 緋色的公服穿在身上顯得身長,也將人襯的精神了不少,李少懷抻開雙手,任她替自己理著圓領內的白色對襟。 側頭看著銅鏡前的人神采奕奕,顏色很是入目,緋色...公服的顏色比官服要淺一些,淺一些便顯得亮一些,印在銅鏡里格外打眼。 恐怕你還要穿上一陣子。由青變綠色不難,由綠變為紅或許時間久了做些功績出來也能得到升遷,但由紅變成紫就不一樣了。 宗室外男著紫衣并不難,但想要著紫衣掌權,其可能,微乎及微。 張懷的手順勢摟住身前的人,對視道:我不在意它是什么顏色,憑它娶到了你,我便已經知足了。 往后的路,會越發的艱難,阿懷... 不管如何艱難,李少懷都會堅定不移的與元貞站在一起。 文德殿前是朝堂,百官手持笏板從端禮門進去,文左武右站列在大殿的兩邊。 皇帝坐在明臺中間的龍椅上,明臺四角分別挺立著一個內侍,周懷政站在其側,明臺下離皇帝與百官中間的位置站著樞密都承旨。 濱州知州呂簡夷上疏,請免農具稅。左側負責各地州官奏章的官員出列呈上州縣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