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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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吾其詞,不敢言語。 她便替她,你想問我的立場么? 是 趙宛如從座上起身,朝李少懷緩緩走近,圣人是養育我的人,而你是我要共度余生之人。 共度余生這個詞,似乎很長,從一個冷傲之人嘴里說出,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我明白了。李少懷坐起,我不會讓你為難,畢竟恩師他也有錯。 她當然知道李少懷不會讓她為難,也知道不論她們身在何方,身處何種境地,相通的都是心,不日你就要入朝了。 已入仕卻未入朝,如今從綠袍變成朱袍,身為外男,入朝議政,恐怕又要惹來不少非議。 李少懷再次一頭栽下,躺尸在榻上,白皙的臉貼在刷著朱漆的紫竹上,閉著眼睛輕聲道:需要我做什么? 趙宛如側坐在榻沿,低垂下眉角看著她,需要你拉攏一個人。 誰? 曹彬之子,曹瑋! 十虎將,杯酒釋兵權...李少懷睜開眼,微抬頭,曹瑋長兄曹璨是丁紹文的師父,那曹家...說起曹璨,李少懷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今年瓊林宴上你為難的那個人舉進士第四,三月前娶了曹璨的女兒,大婚之前還遞了請帖給我。 曹瑋!低睨了一遍名字,她抬頭,但那曹瑋不是戍邊之將嗎...疑惑的看著趙宛如,旋即明白了什么似的又將頭埋了下去。 你不必走曹璨。丁紹文恨極了李少懷,那曹璨又怎會喜歡一個奪了愛徒妻子的人,因為還有一條路。 什么路? 沈家。 李少懷埋頭悶在榻上,言語不出半字。 曹瑋原配妻故去后娶了沈家大姑娘作為續弦,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沈大姑娘和沈四姑娘的關系卻是比同胞姐妹還要深厚的。 你可通過沈家,結識曹瑋。 悶著的人終是躺不住了,坐起后皺著整張臉,張開嘴卻啞言。 憋不住心中所惑,還是啟了朱唇,沈四姑娘...元貞就不怕嗎? 我怕什么?趙宛如眸中有一絲疑惑,旋即又溫和道:男子不能入內宅,如今你只能通過沈惟溫。 李少懷跪著向前挪了幾步到她身旁,眼中閃爍著一絲差異,先前我與四姑娘打球的時候,你...你還下逐客令,如今卻要將我往人家身上推,這是何道理?差異之語似乎也帶有一些埋怨。 一日不婚,你便一日都有可能成為她人之夫。 李少懷想要辯解的嘴被伸來的指尖堵住,這世道有很多情非所愿,但你不得不為之。 有的時候被逼無奈,你也只能忍下,有時候心中所困使你兩難,你卻只能選一方棄一方,負一方。 咚咚咚咚 姑娘,姑爺,浴房的水備好了。 李少懷將她的手握住,抿著嘴從榻上下來,我明白了。 穿好鞋的人反身將趙宛如橫抱起,實在慚愧,元貞的信任。 被抱起的人順著橫來的力道勾住了李少懷的脖子,手臂微一用力覆身抵至她耳邊,輕聲道:呆子,想知道我為何這般信你么? 聽著耳畔響起的柔聲,還略帶一些挑逗之意,惹人心癢,你信我...是因愛我。 是輪回后的,至死不渝! 這句話的含義她大抵是懂的,可趙宛如說的意思她卻不太能懂,她用著自己的理解來釋義。至死不渝的愛,不管經過多少年,歷經多少輪回,即使滄海桑田,天地旋轉,也不能改變。 翌日天明 東華門備好了車駕。 東窗剛亮起白,寢殿內室的朱門從內而開。 小柔睡眼惺忪的坐在外室,姑爺,你可真早啊。 李少懷比一個噓的手勢,跨出了寢殿順手輕輕帶上了門。 剛一出門,就瞧見了自大婚那日后就不見了的云煙,云姑娘早。 云煙看著她衣服上的刺繡先是一怔,旋即側身道:駙馬。也不管李少懷有沒有后話,徑直的入了殿內。 李少懷摸著自己后腦勺,問著和云煙一起過來的張慶,她這是怎么了? 張慶搖搖頭,云煙她就是這個性子,姑爺別在意。 我倒是還好。 云煙入了殿,小柔守在外房瞧見她來了,道:姑娘還沒醒。 云煙皺起英眉,平日這個點是該醒了的。 平日都是姑娘自個兒一人,這不現在多了...小柔說著說著便凝神住了嘴。 阿柔~ 門內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 趙宛如睡醒不見枕邊人,于是爬起喚著小柔。 門開后進來的是云煙,衣衫不整的人倦趴在床榻上,青絲鋪了一床。趙宛如睜著睡眼,反應極快道:可是出什么事情了?云煙此時應該和張慶在一塊,云煙來了,那么張慶也應該在殿外。 見著榻上的春風,云煙下意識的扭過了身子不去看主子,姑娘讓我盯著來了東京的太清真人,太清真人只在駙馬府呆了一夜,但并未離開東京,而是被楚王府的人請去了。 我婚時,本該是楚王作為宗室之長送親。 才到楚王府不到一夜就被大內知曉了,太清真人在楚王府之事傳到了官家耳朵中,官家今日一早便下旨召請真人進宮。 現人在何處? 已抵達西華門。 阿柔!趙宛如爬起朝門外喚道。 云煙微低著頭,太清真人作為駙馬的師父,不愿見您,姑娘您又為什么... 她不愿見我,可我卻是要見她的! 見著宮人們陸續進去,想著是趙宛如醒了,又見著她們腳步急促,李少懷反身問道:可是來什么人了? 駙馬您的師父,太清真人在...大內了。 李少懷心中咯噔一下,師父? 華山扶搖子,御賜紫袍的希夷先生之名,遠揚夷海,名冠天下,天下人求見而不得見,就連太宗當年想要留他都未能留下,扶搖子之徒太清真人繼成其衣缽,于江南建觀,求訪之人絡繹不絕,名聲漸盛后,受召兩朝皇帝。 每回皇帝召見太清真人時,來的多是其大徒弟,不過就算如此,也能引起宮內的不小的動靜。 一小陣燥熱之風吹到了移清殿。 宸妃娘子,官家召太清真人進宮了。 第85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道圣旨, 太清真人從楚王府被召進了大內, 除了宮內引起了轟動外,還引得了宮外短暫的飯后議論。 得聽真人親授大道,勝過讀書十載。趙恒一改君王之態,極為尊敬道。 不知現今天下若議長久,該如何為之? 臣乃山野道人,長居觀中, 長久之策,陛下應當問臣的師弟。 皇帝單獨召見后, 將太清真人留于宮內,并賜其紫衣, 允許自由出入內外。 真人, 這是官家特意著小底們安排的住地。內侍們恭恭敬敬的打開殿廊內廂房的門,彎腰在一旁。 沈秀安不露臉色, 只是輕輕點頭。 您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喚就是,外頭都隨時有人候著。 待里里外外的一干內侍都離開后, 沈秀安苦嘆一聲撐頭坐下。 老皇帝這意思, 是不讓我走了...手指輕輕敲打著臉龐,轉著眼睛瞧了瞧這屋內的陳設,雖不大卻精巧,哎呀, 早知道就不貪楚王府的那杯東白茶了。 就在她思索著怎么早日請辭時,廂房的的門再次打開,哎呀, 我一個出家人不需要人伺... 師父...進來的是一個紅衣少年,圓領袍子上用金線繡了梅花。 見著寶貝徒弟的溫柔模樣,沈秀安當即從座上起身,嗚嗚嗚,我的好徒兒,好懷懷,你可得救你師父出去,這大內暗無天日,人都壓抑的很。 袖袍被師父拽著搖來搖去,李少懷很是無奈,師父你先別急,官家不是那種不講理之人,往年都是大師姐受召入宮,這次是師父你親自來的,官家愛才尊道,想來也是真心想留,必然不會為難與你的。 沈秀安向門口瞧了瞧,見李少懷是只身一人,放心道:當初老皇帝要留你無夢師叔沒能留下,只得將你小師叔從華山請到了東京城外的宮觀。 陳摶徒弟眾多,但得其微旨的卻沒有幾個,如今與沈秀安齊名的還有一人,瓊臺鴻蒙子張無夢。 李少懷側身,惠寧在殿外,怕突然見到師父不太好,所以讓我先來吱一聲,師父想出去的話,我一會兒讓惠寧想想法子吧。 殿外...沈秀安背過身子,揉搓著自己的雙手。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該見的,還是要見的。那嬉笑的臉色幻化無常,側目道:你讓她進來吧。 嗯。李少懷轉身出去。 趙宛如靜立在長廊前的柵欄邊,今日一早請完安后就趕來了內侍省替太清真人準備的廂房處。 元貞,在想什么?身姿薄弱的人凝著一雙深幽的眸子,視線望著庭院內的一株桂樹,朝陽灑下金色掛滿整樹,影子映在壇邊第三塊大方磚上,李少懷緩步走到她身后。 趙宛如回身,只是輕輕搖頭并未作答。 李少懷接著溫柔道:師父喚你。 好。 趙宛如走了幾步,李少懷站在原地不動,我就不進去了,元貞該是有很多話想說的。細心之人總能想到一些微乎及微的事,她怕她去了,夾在中間會讓兩個人為難。 話音剛落,停住的步子加快了速度。 束發戴冠巾而衣道服的女子負手靜立在案前,讓只身進去的人不由的愣了一下,原來官人這習慣是學了您的。 紫色的道袍微動,靜立的人轉身面對,算著年齡,她是沈繼宗的jiejie,早已過四十年華,可如今見著真人,卻是怎樣看著都不像的,與那宸妃一樣,顯年輕,實她又比李宸妃還大上不少。 道家人多長壽,至百歲白發仙翁的趙宛如就見過好幾個,趙宛如走近了些,側身道:久聞真人之名,未能親去拜訪,失敬。 聽著輕盈的腳步,她于心中便已經有了對趙宛如的幾分猜測,轉身看到時,與她猜想的幾乎無差,公主的福身禮,貧道受不起。 您是阿懷的師父,我已嫁她為妻,你便也是我的師父...趙宛如輕輕一笑,這么說,似乎是我有些高攀不知恥了。 長春觀女冠雖多,但太清真人所收的嫡傳弟子卻只有幾個,悟性最高便是首徒,凌虛真人。這些人,皆是世人想結交之人。 你要見我,卻又顧及了什么沒有和那孩子一起進來,你應該是知道了什么,她沒有進來,也應該如是。沈秀安凝著趙宛如,臉上的表情一改常態,我并不意外你能和她走到一起,先師曾說過,有些緣是天注定,或許他早就預測到了。 深邃的眼眸里有著連趙宛如都看不透的高深,這種感覺要比她的大弟子凌虛真人還要重,趙宛如見過陳摶,但那時尚在襁褓中不曾有記憶,如今見到其徒弟的道骨仙風,她又對那曾測過自己命運的道門高人不禁好奇了起來。 不過此行,趙宛如是帶有別的目的的,順著這個話,她睜著深色的眸子,扶搖子能預知孫輩之事,可不知為何,卻置真人您于不顧? 你是想以后輩身份,說教與我,還是想以公主之身訓斥于我?沈秀安聽著,眼中沒有任何波動。 過于平靜,反而令人擔憂。 宛如不敢。趙宛如微低下頭。 你和你母親,其實很像。 李宸妃不常出現于人前,宮人大多沒見過幾次,自然也就沒什么記憶,只知道大內宮觀里有一個李姓的妃子。 回身第一眼,她就看出來了趙宛如與李宸妃長得有幾分相似,特別是眉眼間的柔情。又因趙宛如多了幾分殺伐果斷,若不仔細看的話是極難看出來的,且以她們的性子,也不會有人會想到是母女。 但你的母親,太過優柔,太過重情,也軟弱... 逆來順受。趙宛如補著她的話,逆來順受這四個字將宸妃的半生說盡。 但是卻沒有人會將它與趙宛如連在一起。 你不同,太不同了,那孩子遇見了你,我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趙宛如冷笑,或許,只是你們覺得不同吧。 那不同,只是因為沈秀安看不透,你心里藏了太多東西,你眼睛里也看著太多東西,別說是那孩子敵不過你,便是我,也猜測不到。 道家不信虛無縹緲的東西,重來一世這種匪夷所思之事更是,趙宛如解釋不了,也不愿解釋。 上一世與重來這一世,相差太多,若論母女的性格,上一世她內心深處或許與宸妃是一樣的??粗谌饲帮L光無限,實際所承受的苦要比常人多太多,這些苦壓著她喘不過氣來,讓她沒有反抗的余地,掙扎反抗的最后,還是選擇了順從。 師父沒有反對官人大婚,更沒有阻攔她入仕,便已經確認了不是么? 從容的臉突然露出一絲笑容,她似放松了,你們互為藥引,必定有一世糾纏,原本她入東京我是不放心的,如今大婚了我反而放心了不少。 尋思著,堂堂的惠寧公主,即便再不講理,再怎么樣厲害,那護犢之心,是人人都有的,何況一個傲性女子。 她是個倔脾氣,倔的時候牛都拉不回,能找到一個厲害的娘子管管也好。 還有那招蜂引蝶的本事,她自己是不自知的,自十二歲起就引得了江南好幾家大戶人家的姑娘垂青,我可是廢了一番功夫才說退人家。她說這話的時候,似有邀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