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她愛看雷文、重生世紀之交、教裝O的Alpha做個人、傻書生的庶子男妻(穿越)、一朝成為死太監(穿越)、奶油圈套、鼓落心弦、重生之相公別跑、世界一級保護學渣(重生)、開在七十年代的雜貨鋪
丁紹武留著粗胡子,黝黑的膚色,臉上棱角分明襯的不算太丑,錢希蕓向來不喜歡武夫,五大三粗的,臉太黑太丑。 見女兒這般挑剔,錢懷演吸著長氣搖頭,嫡三子,丁紹仁,與丁紹武同胞,去年中了解元,如今翰林院各學士很是看好他。丁紹仁是他的學生,生的還算端莊。 次子與三子是同胞兄弟,一文一武,各有造詣。但是最突出的還是長子丁紹文,文武雙全,也是錢懷演最看中的。 希蕓瞧瞧哪個如何? 錢希蕓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看去,倒是白白凈凈的,不過還是沒我師弟好看,而且看著孱弱的樣子... 望著兄弟四人里最小的老四,丁紹德穿的齊整,臉上干凈的胡渣都沒有,樣貌清秀??墒浅云痫垇砝峭袒⒀实?,就如一個沒有教養的孩子。于是錢希蕓眉頭深皺著搖頭。 那正是你要聯姻之人。錢懷演沉著臉不悅,而后又道:參知的四子,丁紹德,小你四歲,雖是庶子,但是... 什么!錢希蕓大驚,這人孱弱也就罷了,還是個庶子,爹,你要把我嫁給一個庶子? 庶子怎么了?錢父一臉不悅。 爹,我可是你的嫡親女兒??! 是讓你過去做原配正妻,又不是讓你過去做妾。 我不嫁,爹要是見過了我師弟,就不會想著將我嫁給相府的公子了。錢希蕓嘟著嘴背對著父親。 你那什么師弟人在哪兒呢? 錢希蕓回來都好幾月了,托師父寫的信明明一早就傳去了,如今李少懷仍舊杳無音訊。她扭捏著答不上來。 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你說不嫁就不嫁的。 古來非嫡長不立,若非要嫁,那我也只嫁丁邵文。四子里,如今就丁邵文最有出息,這般年輕就身居要職。 你!錢懷演急了,敲著自己的手,那忠武將軍豈是...豈會看上一個出家的還了俗的妮子,錢懷演自認為自己的女兒容貌端莊,奈何那丁邵文是人中龍鳳,豈會看上一般人家的女兒,參知是圣人跟前的紅人,圣人有意將惠寧公主下嫁丁府,而人選只會是丁邵文。 即便惠寧公主不會嫁,如今大內還有個萬壽長公主待嫁呢,官家最近也在各家新秀中留意合適的人選。 錢希蕓極為不滿與不屑,說來說去,還不是人家看不上咱們,那就更不要嫁了。 這事由不得你!錢懷演甩著袖子下了樓,趕赴樓下的宴廳陪酒。 錢希蕓負氣帶著婢子回了房間,入房的時候狠狠的甩著門,一個庶子,憑什么讓我嫁給他。 婢子拉聳著肩,膽怯道:二姑娘... 干什么? 東京的人都知道丁相公家四個兒子就屬四哥丁紹德最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的,生母身份又卑微,所以不受人待見,就連生父都懶得管他,而他自己仗著自己父親是高官整日里游手好閑的。婢子抬著眼睛望著錢希蕓,說句不太好聽的,他如今與城西那些痞子無異。 這話說的錢希蕓當即提不起來氣,僵坐了下來,我該怎么辦??! 家主能看上他,無非是因為如今官家重用右相大人,是朝中的新貴。 難道就因為如此?可是蔭封也輪不到他這個庶子??! 姑娘~婢子提點著她。 錢懷演之所以讓她還俗回來,想的便是與丁家聯姻,而她只有兩個女兒,長女早嫁,如今只剩下次女錢希蕓。 錢希蕓橫拍桌子,我是絕不會甘心當他聯姻的棋子的! 酒過三巡。 今日祖祭所以來遲,還望學士海涵。丁邵文舉止謙和有禮,既有武將之能,也有文人之才。 指揮使客氣了,你們能來錢府老朽已是驚喜。 紹仁多謝恩師的栽培!丁紹仁去年中舉,特意提及栽培之恩,只因明年春闈省試錢懷演是主考官之一。 紹仁之才,足以登甲,切勿怠慢溫書。 丁邵仁抬手微躬身。 丁紹武也隨同著合手作揖,干凈利落。 唯獨丁紹德依舊坐在座位上無動于衷,錢懷演伸著脖子,四郎這是? 四弟,四弟!丁紹仁滿臉嫌棄的推了推臉泛紅的丁紹德。 丁紹武見狀作揖替丁紹德圓場,學士不知道,我家老四最愛喝酒,沒喝過府上這么好的酒,這才貪杯了些。 哈哈哈,老朽還以為是對府上招待不瞞,此酒出自豐樂樓,名為眉壽,府上還備有不少,若... 恩師不必,老四也就圖個新鮮,他去誰家都一個樣丁紹仁話還沒說完聲音就低垂了閉嘴,因為二哥丁紹武瞪了一眼說了實話的他。 四郎,率性呀!錢懷演摸胡須笑笑,深邃的看著丁紹德,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是這正宴上醉酒實在太過失禮,他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是心中極為不悅。 深思,難不成這丁紹德真的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人?對于答應的婚事,錢懷演有些有些打退堂鼓。 而今日丁府四個公子一同來,也只是陪同丁紹德來見未來岳丈的。 第17章 庶子不易人心異 一番客套后學士府送客,門口河岸旁??恐囻R。 紹德,你喝多了!丁紹武一路上連拖帶拽的費了一番功夫哄丁紹德出來。 丁紹德的隨從喜福見狀忙的從丁紹武手中將郎君接扶了過去。 丁邵文回頭瞧著四郎那醉醺醺德樣子,橫眉豎眼怒斥,你看看你,成何體統! 今日這這一遭乃是爹爹苦心安排,你不好好表現也就罷了,你還要在錢懷演跟前醉酒失態,你... 好了,兄長就莫要怪四弟了,許是四弟他不想,才借醉酒...丁紹仁勸阻著,結果只是火上澆油。 你有什么資格不想,也不掂量掂量著自己,翰林學士府是什么人家?那是世代官宦的腐書網,他能將嫡女嫁給你已經是委屈了。丁紹文指著丁紹德是很鐵不成鋼,你呀你,真是朽木,何時能夠讓我們少cao些心!言罷甩著袖子上了馬車。 我倒是覺得老四做的可行,那錢懷演不也是看著咱父親當了大相公,哥哥當了指揮使才答應的婚事嗎?丁紹武直言的說著,旋即朝丁紹仁解釋道:老三,我不是有意要詆毀你老師... 我知道,隨從扶著丁紹仁上了馬車,他扭頭,二哥也要快些回去,莫放任那伢子了,一會兒晚歸了又要挨訓。 丁紹武點頭。 這個家中,幾乎所有人都不待見西苑一角小院里的母子,唯獨這個皮膚黝黑的二哥關懷著他。丁紹武是嫡子,如今又入了仕,他們母子得他照顧也過得比以往好些了。 頭一輛馬車從城北沿著金水河駛離,丁紹武回看著四弟,好了,咱們也回去吧! 馬車搖搖晃晃,丁紹德靠在車窗旁躺著,眼神迷離的盯著窗外。 四郎,你告訴二哥,你裝醉,是不是不滿意爹爹給你選的這門親事? 丁紹德癱坐著,二哥以為呢? 丁紹武自幼好那刀槍棍棒,極厭書本,對那些客套的東西更是煩之,聽說學士府的小娘子剛從江南的長春觀還俗回來,若真是像大哥說的那般好,大哥與老三也尚未婚娶,為何偏偏選了你這個年紀最小的。 爹爹只是,想拿我與學士府做兒女親家罷了!十多年來,丁父也未曾正眼瞧過他們院子一眼。 丁紹武握著拳,你也莫要惱了,再不濟,你也是我們丁家的兒子,不愿娶就不娶,什么腐書網,咱也不稀罕,回頭啊我去找你二嫂,她娘家那邊未出閣的小娘子多,門第也不比學士府的差,亦不乏名門之后。 二哥待紹德好,紹德心領,也真真感激哥哥,只是紹德的婚事,還是想由著自己心意。 丁紹武摸著自己的后腦勺憨笑,咱這四兄弟,老三學著老大的作派,老大的為人你二哥我向來不喜,老三嘛太過于奉承老大了,也就四弟你與我合得來些。 哥哥生性耿直,亦不像大哥與三哥那般。 丁紹武哼哧一聲不悅,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當年若不是我發現的及時... 丁紹德打斷著二哥口無遮攔的話,哥哥切勿再提起這件事,人心各異,不得不防! 丁紹武頓住點點頭,頗為心疼的看著弟弟,這些年,也真夠你辛苦的。他俯身,小聲道:聽大內那邊的意思,明年的殿試有意給兩位公主選駙馬,圣人看重父親鐘意大郎,到時候等他當了駙馬開了府,你這日子呀也就能好不少了。 丁紹德點頭。 大哥丁紹文只是表面溫和,在府內的時候常擺著臉色,對于這個四弟更是。 秋夜的風輕輕略過車窗,丁紹德覆上手輕輕咳嗽了幾聲。 丁紹武皺著眉看著弟弟蒼白的臉色,哎,你這毒藥落的病,請了那么多大夫醫治,總也不見好。 大夫不是說了嘛,這咳疾是根,無法治全的,哥哥不用再耗費錢財去請那些名醫了。 你不讓我說他,也不讓我請人給你治病,你呀你,就是太能忍了!丁紹武坐著扭動了幾下身子,心中不爽快。 丁紹德溫柔的笑著,如此也好呀,我整日吃喝玩樂,無拘無束,也不用看人臉色。 你這身子,幼年的時候遭毒傷了元氣,還要去學他們飲酒...丁邵武長嘆一口氣,拿他沒轍,我一會兒讓你嫂子給你做點補身子的湯。 丁紹德瞇眼一笑,心暖道:弟弟謝謝二哥哥! 諾大的丁府于丁紹德而言不過就是一個用來遮蔽風雨的冰窖,躲避風雨卻依舊寒冷,唯一的溫暖便是母親與二哥二嫂。 馬車行駛到金水河南面的夜市,夜市熱鬧非凡,過道擁擠,馬車停停走走。 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清風入眼眸,山河入畫,映著五顏六色的瞳孔里,多了一個淺灰色的身影,那身影順著眸子從左至右。丁紹德探出車窗,人影消失在人群。 坐回車內后喃喃自語道: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姿特秀。 雖說的輕聲細語,還被丁紹武聽見了,這句不是《世說新語》里劉義慶說的一句話么,怎的,四弟這是瞧見了什么?丁紹武雖不喜書本,可也是進士出身,自幼耳濡目染了不少。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丁紹德淺笑,白皙干凈的臉上浮現出兩個豆大的梨渦,沒什么,我只是看到了一個道士。 道士?丁紹武不解,何時你也關注起道士...了。旋即盯著丁紹德一怔,老四,你該不會是想要出家吧? 你整日流連那些勾欄瓦舍也不過是裝裝樣子,但是你這每次都無動于衷的,莫不真是清心寡欲不貪戀紅塵了想要出家吧?丁紹武只是這般說著,打心底還是不希望丁紹德與勾欄里那些娼妓有染的。 丁紹德一愣,兄長想什么呢? 難道不是? 丁紹德搖搖頭,我只是看到了一個美道士! 美道士,這是個啥子物什,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想不開了要出家,你告訴二哥! 丁紹德有些無奈,二哥,真不是,弟弟我姻緣未到,再說大哥三哥不都沒娶嗎,待時機到了,自然就來了,急不得。 他倒不是著急,丁紹德今年才不過虛歲十七,只是對他這般隱忍的性子擔憂,若是你有看中的記得告訴你二哥我,我給你把把關說道說道...丁紹武突然想著自己這笨嘴,敲打著頭,笑道:我讓你嫂子去~ 馬車行駛在半道突然不動了,喜福卷起車簾恭聲道:郎君,今夜人實在太多將這路都堵死了。 這可如何是好,爹爹出門前吩咐不可太晚回家。丁紹武出車廂張望著,晚回去了老大又有理由到爹爹哪兒說道你了。 丁紹德則不以為然的下了馬車,這路也不通,折道的話也要費時間,還不如下車散散心,待這路通了咱再回去! 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人都是推搡著走的,丁紹武無奈,只得也下了車。 二哥平日里不是在軍營訓練,就是在家中習武,可也曾到這夜市來過? 望著外城玲瑯滿目的夜市,丁紹武搖搖頭,哪兒有時間,你小侄兒又剛學會走路。 我二哥哥真是賢惠的夫君!丁紹德爽朗一笑。 你快別說了,每日都被你嫂子念叨著,哎! 丁家四子就屬丁紹武娶了妻育有一子,所以在家中的地位就算是丁紹文也不敢指使他。 雖五大三粗,但是為人忠孝,對妻兒又極好,故夫妻和睦。 嫂嫂管的嚴...丁紹德捏著自己的下巴,旋即眼珠一轉拉著丁紹武帶著喜福拐進了夜市的小巷子里,巷子狹長,只得供一個人走,道路錯綜復雜,足足拐了好幾個路口到了一個胡同盡頭。 丁紹德推開陰暗的門,門外連個燈籠火都沒有,漆黑一片。而開門的一瞬間,屋內的光直刺人眼。 丁紹武愣住了,這里外面明顯是個民戶,而里頭卻被打造的富麗堂皇。 賭坊?丁紹武大驚,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四弟拉扯了進去。 你不要命了!丁紹武斥責著他,你明明知道爹爹最厭惡這些東西,咱們是仕宦人家,不能知法犯法。 自太.祖開國以來便制定律法,凡在京城賭博的人由開封府捕抓到一律處斬,凡匿賭徒不報著同罪,開柜房著并且同罪。京城以外犯賭博之罪的一律發配充軍。 可見這賭罪之重,也可知丁紹武現在慌亂的心情,拉著弟弟就要出去。 哎呀二哥,這座賭坊后面有大內的人坐鎮,太.祖的時候就在了,官府是不敢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