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77節
秀花心想: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你都要講究瘋啦,吐沫星子直往我抹過香香的臉上嘣,你這還叫嘴嚴? 而此時地頭。 吳婆子沒想到躲進田地里,還能被左家人膈應到。 這個問左撇子:“你三位女婿咋又來啦?我看他們起大早就干活,累夠嗆?!?/br> 左撇子說:“這不是沒忙完嘛,孩子們非得把這一堆一塊要整完,吃飯都著急忙慌的,對付吃口就朝這跑,拽都拽不住?!?/br> 吳婆子:你家那是對付吃一口啊。 那個問左撇子:“都割完啦,這是準備要晾曬?行啊,撇子哥家今年頭一份啊?!?/br> 左撇子笑得眼睛瞇起來道:“嗯那,尋思早整完圖省心。確實快忙差不多啦,將那高粱捆成捆立地頭曬兩日,再將黃豆鋪上攏曬曬就齊活,只盼這幾日別下雨,下雨可壞啦?!?/br> 到底逃不過那個話題,終于有人問了出來:“撇子,今年收成咋樣?” 左撇子戴著大草帽,一邊教不太會干農活的小女婿捆高粱,一邊笑出褶子揚聲道:“還沒細算田老哥,大致估算還成,呵呵,夠嚼用?!?/br> 白玉蘭聞言瞪自家男人一眼,扯脖子接過話題道:“老田大哥,嫂子,攏共五畝地能夠到哪里去,不像你家七畝呢。再說,咱莊戶人家甭管啥時候也不可能敞開肚皮吃。夠嚼用分咋吃唄,勒緊褲腰也叫夠,喝個水飽也叫夠?!?/br> 田大坑媳婦這才聽的心里舒坦:“那對,你這話說的對?!?/br> 白玉蘭又給個甜頭,咱別惹人眼紅:“田嫂子,我家今年沒種小米,我看你家種挺多。俺小外孫女歲數小,離不開小米粥,回頭拿豆子去你家換點兒。多換點兒,走個禮啥的?!?/br> “好嘞,那咱可說好啦?!?/br> 打發完村里比較好信兒的,白玉蘭小小聲訓左撇子: “在家商量好的話,到你這里就變樣。一點兒不如咱家大女婿。你看咱家大女婿,張嘴沒一句實話,還能將人哄得團團轉。再看你,一張嘴就惹人眼紅。你一天,老頭子,不是我說你,真的,咋啥也不尋思?!?/br> 左撇子嘀咕:“我咋沒尋思呢?!?/br> 白玉蘭想起昨夜左撇子那呼嚕聲大的,更生氣。 家里都出仙水了,親眼見到那神跡也沒說被驚得睡不著覺,心照舊曬干了八斤重,翻身就能睡著。 而且還吵得別人沒法入睡。 你扒拉他吧,他還犟嘴,開口就說:“啊,我沒睡著,我正尋思孩子們的事兒呢?!闭婺芎?,那呼嚕聲才咽下去,睡得像吃東西似的直巴巴嘴。 “差不多,我們得走了,”朱興德用胳膊抹把額上的汗。剩下邊邊角角的活,岳父岳母就能干。 左撇子和白玉蘭立馬四處看看,壓低聲音一遍遍囑咐道:“可得加小心,再不可以像昨日似的。柱子聽見沒有?沒有命了,一切都白搭,不差那一頭半頭的?!?/br> 今日也不知道咋的,用牲口車來回拉腳,連不愛多嘴得里正叔都過問,“撇子,你三位女婿,帶著那倆小子,日日干啥去?起早貪黑的?!?/br> “小女婿去鎮上書肆,咱家哪能相中哪本書買哪本,就在那里抄書。大女婿他們,是幫二女婿套個兔子啥的,眼下正是打獵好時候,幫幫他二妹夫忙?!?/br> 里正五叔多想了,想起撇子和白玉蘭那日只從山上挑下一旦玉米,那不可能就那么點兒。左家仨女婿應是在山上偷摸收糧。 “嗯,有難處吱聲。對了,我那藥油,用完沒?” 左撇子一拍大腿,“你瞅我這記性,五叔,我這就回家……” 里正叔拽住左撇子胳膊:“要是沒好利索不著急?!?/br> “早就好利索了,我那老岳母比我身板還硬實。五叔,你等著,我正好回去取筐,將藥油拿來?!?/br> 五叔心想:那好了,怎么不見出門呢,明明不像是那種不愛湊熱鬧的人。 秀花為啥沒出門??? 人家忙著呢。 正用玉米葉子繞著麻繩編小辮兒,愣是編出漂亮的拴水壺的繩子,她嫌棄只麻繩不好看。 打算到時讓家里人斜跨著,每人一個竹筒水壺或是水囊。 秀花手上不停,嘴也忙,讓小稻帶著“仙水”,帶上咱家半筐新苞米,由小豆陪著,幫孕婦背東西回一趟朱家。 小稻一邊歸攏玉米一邊抱怨道:“今早我就和甜水他爹磨嘰來著,我早就想回,他就不讓我回,還和我急眼?!?/br> 秀花抬抬眼,繼續編手里的繩子,“這樣更好,他不讓你回,你還挺著肚子背地里非要回,就為惦記他爺,只會知曉了更感動?!?/br> 又沾了沾吐沫擰麻繩,喊小麥:“你也背點兒新苞米回去看你婆婆?!?/br> “???” “啊啥,他那個娘再不好,也是唯一的娘。昨個,上火鼻子躥血,那備不住就是惦記呢?!?/br> 秀花心想:回頭要是效果沒到驚喜萬分的程度,她還要做壞人,就當著羅峻熙的面兒罵小麥:“那玉米咋少啦?!?/br> 反正,那羅小子聰慧,從他娘能掏出二十兩銀錢給左家置辦車就應是猜到,他娘才不會主動給,準是她這個壞外婆數落過他娘。 當然了,她也不樂意做壞人,最好不用她罵小麥,那羅峻熙就能很感動。 “回去多和你婆婆說說,羅峻熙鼻子出血,上火,吃不進東西,你倆姐夫和二柱子六子他們受傷,還有你大姐夫他爺躺炕上沒人照顧,你大姐夫為了獵豬都沒空回去?!?/br> 囑咐一大堆,秀花個人就做主,把外孫女全打發走,只留睡午覺的甜水。喂完雞后,趁著甜水沒醒,晌午做個玉米烙。 玉米粒煮熟加雞蛋混合,用油煎,煎完出鍋均勻的撒上白糖,放涼,切成小三角塊,吃的時候拽一塊還帶著拉絲。 “甜水?” “太姥姥,你最好啦?!卑劝鹊?,甜水披著小頭發從被窩里出來,抱住秀花脖子就親。 白玉蘭坐在屋門檻上,一手攥著已經空大半的白糖罐子,一手咚咚的捶心口窩。 所以,今日當喜訊進村,問羅峻熙所在的青柳村怎么走,duang,duang,敲著鑼,童生第一名。左家人只跑出秀花、甜水,左撇子和白玉蘭,其他人并不在。 第八十八章 你入學那新書包有人給你拿 左家人少不要緊。 游寒村人多呀。 半大小子用兩手做擴音動作,沖地頭扯脖子喊一嗓子:“撇子爺爺,你家三女婿考中了,報喜的來啦!” 半大小子身后,跟著一堆撿柴和挖野菜的蘿卜頭。 蘿卜頭孩子們一起喊:“報喜的來啦!” “來啦……” 聽聽,這還自帶回音的。 左撇子本來草帽扣在臉上,手搖大蒲扇晃啊晃,正躺在地頭大樹底下,時不時翹翹腳丫子,悠哉悠哉。 逍遙啊。 他活全干完啦,躺在這里擎等著糧食晾曬。 曬的時候,守著點兒就成,別下雨,別有人禍害。 正舒坦的心想:真得勁兒啊真得勁兒。 別人干活,他看著,別人站著,他躺著。 沒啥事兒,口干再滋溜一口神仙水。到家就吃現成飯。 該說不說,老岳母雖然饞,但是他借光了,眼下吃飯可有盼頭啦。 夜里,差不多天擦黑的時候,再一伸手接過大女婿遞過的獵豬銀錢,感受閨女們爭搶著要洗他白日里換下的埋汰衣裳,噓寒問暖還給打洗腳水,再被三位女婿圍繞一起擦身子,擦后背,炕上舒服的一倒,齊活。 忽然聽見這一嗓門。 只看,左撇子一把將草帽從臉上拽下來,騰的一下坐起身,臉都紅了,手里的蒲扇掉地也沒發覺,眼睛瞪得溜圓兒。 下一瞬,像是彈跳一般,從大樹底下一躍而起。 這時,地頭也有好些人聽見那話。 而且那半大小子挺聰明,還知曉要喊主事的:“里正太爺爺,報喜的來啦,官差來了,撇子爺家的三女婿考中啦!” 艾瑪,這可是左家天大的好事。 天大。 要知曉,游寒村可不止左撇子姓左,人家里正家,還有許多戶人家都姓左。這是大姓。 再者說,此時不姓左的也得搶著幫忙啊。 因為早在上回左家三位女婿和老吳家干完架后,那白玉蘭的老娘當場撂下過狠話,敢再欺負俺家,往后小孫女婿考下來,抓你拔舌頭下大獄,那時,懂得人自然就懂了。 雖然那話多少有點吹牛逼的成分,但是話說回來,你看結多大仇,真給人逼急啦,是死記一輩子的那種,那話也不一定是吹牛。 誰讓老左家狗尿苔長金鑾殿上,左家小女兒愣是勾回一位十里八鄉出名的讀書人。 那羅小子明擺著就不是一般人。 為啥被大伙笑談是“小文曲星”,人家打小念書就被先生夸獎。 他們這些泥腿子都有聽說過。說別人家孩子聽書跟鴨子聽雷似的,那羅小子卻過目不忘。教過的,甭管是哪里的先生都點頭夸獎。 要不然那羅小子的爹沒了時,那陣,附近多少村里人閑嘮嗑說:白瞎啦,那孩子長大往后指定有出息,走的太早了,沒想到兒子福。 可想而知,羅峻熙在附近村人心中,前途有多么不可限量。 所以說,白玉蘭的老娘那番話,不完全是吹牛。 莫欺少年窮。 你別看那羅峻熙眼下和咱一樣在地頭干活,在撇子家一樣啃窩窩頭,那小子一旦起來就會勢不可擋,那就得跟那竹子似的唰唰一夜長起來,咱村里人就要仰望了,更不是去和人比誰家田多田少的事兒,那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這就是惟有讀書高嘛。 真考下來,往后咱見到人家不服都不行。 還有,就前一陣,那羅婆子親自證實,說左家小閨女做兒媳這樣好那樣好,她做婆母的也不曾虧待,過禮騾子車又給糧。 那一夜,說句不好聽的,有多少人家捶胸頓足后悔。 之前本來以為羅婆子不是個好相與的,咱還能拿這話安慰自己,婆婆不好相處一切都白搭,考下來備不住會給兒媳換掉,這才能勉強壓住嫉妒左撇子和白玉蘭的心,村里的姑娘們也不覺得在左小麥面前矮一頭。 可是,這么一證實沒磋磨兒媳,連里正家的兒媳們聽完都鬧心吧啦。早知曉也讓自家閨女跳河去救羅峻熙了。 也是那一夜才知曉,原來羅家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挑剔女方家條件,有許多人家不甘心到都睡不著覺,毀得腸子都青。 說白了,不過是一句話:咋不惦記十里八村唯一的讀書人做自家女婿呢,那叫能鯉魚跳龍門。帶動全家跳出這大泥灘子。 以上,這都是屬于明白人,不用白玉蘭的老娘威脅也知曉讀書人一旦考出來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