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7節
朱興德和祖父解釋完,安撫般拍了拍,又轉身囑咐留鎮上的三堂哥:“你兜里有錢買干糧吧?這幾日給爺買些粥,買點兒疙瘩湯,稀溜的勤喂幾頓。別給他喂太干,他嘴不好使,嚼不爛?!?/br> 三堂哥趕緊插嘴,沒有。 那副光棍的樣子。 朱興德看向另兩位哥哥,“那你們呢?!?/br> 大堂哥吭哧好一會兒說:“你大嫂沒給我啊,娘也沒給?!?/br> 有句心里話,沒敢說出來:你不是說,我們只管送祖父到鎮上,銀錢的事,由你負責。 二堂哥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我那陣又張羅借車又背爺,德子你還暈倒給我嚇夠嗆,我急懵了就沒想起來這事,我以為大哥帶了銀錢?!?/br> “那我暈倒這一天一宿,是誰買的干糧,我媳婦?” 三堂哥告知朱興德:“不是,你都這樣了,隔壁老左家又那樣,你媳婦一心八下扯,哪想的起來,你媳婦自個都想不起吃東西。是六子?!?/br> 六子出去買的米面,讓醫館后面的婆子煮粥蒸干糧。 精米粥喂給老爺子。 蒸出的干糧給大伙分,連同左家人也沒餓過肚子。 其實,就連德子昏死后,也是六子他們背的德子,隨著老爺子一起送到鎮上。 朱興德聽完后就一個感受,對幾位堂哥服啦。 哪怕事情是他惹的,老爺子看病錢由他出。 那老爺子就不是三位堂哥的親祖父嗎? 長輩病了,你做晚輩的,不用掏藥錢,那給老人家花點錢,吃點兒好的,不應該嗎? 況且他們爺,對家里的孫子孫媳們真不差。 沒分家,地里糧食會歸公。 可哥哥們這些年農閑出門做活的銀錢,還有嫂子們養雞養鴨賣的錢,老爺子從不討要。 要是沒錢,咱不挑。 幾位堂哥屋里都有錢。 結果老爺子病倒,他又是暈死的狀態,幾位堂哥還敢出門不帶錢,只記住他昏迷前說過他來掏銀錢的話。 朱興德看眼朱老爺子,強壓下脾氣,從兜里掏出兩塊散銀,遞給留守的三堂哥,讓好好照顧祖父,再多一句話也沒說就出去了。 兩塊碎銀子,是他平日里常放在身上帶著的。 男人在外行走,哪能沒有過河錢,萬一遇到著急用錢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 朱興德在外面尋到小稻,問媳婦:“那錢,你帶出來沒?” 他被媳婦一巴掌拍死過去,沒有如夢中一般,帶人去剁掉王賴子小手指,也沒有要來四十多兩銀錢。 這就需要家里偷摸攢下的那十幾兩了,他要去結算藥錢。 朱興德說話時,丈母娘白玉蘭就在小稻旁邊,他也沒背人。 白玉蘭假裝不知曉銀錢的事,在大閨女掏錢給姑爺時,從旁用氣息,神秘兮兮問道,“艾瑪,你倆哪來的這么些銀錢,我咋不知道?” 小稻的臉當即泛紅,覺得娘也太會演戲了,你明明在我回門那日就知曉了。 朱興德卻信了丈母娘的話。 自從在夢里夢到大伯母和幾位堂哥那嘴臉,再對比老丈人家一心一意對閨女,他忽然就不想再和老丈人一家太隔心了。 “以前一點兒點兒攢的,結完藥湯子錢,可能會剩個幾兩。娘回頭手里要是有短缺,和稻說,拿去用?!?/br> 朱興德說完就去結賬。 白玉蘭:“……”感覺大姑爺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樣呢。 確實不一樣了。 朱興德以前挺摳的。 他就對他們姓朱的、他媳婦、他閨女甜水大方,對為他賣命的弟兄們講義氣。 剩下的,對別人,那就不成啦。 什么老丈人,他姥姥家、他娘沒了剩下的那些親戚,那都不行。 但這回,朱興德站在帳臺前說的卻是:“一起算,我二妹夫那份藥錢也算清楚,我給?!?/br> 羅峻熙:“大姐夫,二姐夫那錢,我結清了?!?/br> 朱興德扭頭看向,自小就在十里八鄉出名的“神童妹夫”。 “你哪來的錢?” 真不是他瞧不起小妹夫。 也不是羅家窮。 在咱鄉下能供出讀書人,不算束脩費,一本書就要一二兩銀錢,那家境能是差的嗎? 是小妹夫那寡母娘,那才叫真厲害、真摳門。 朱興德心話兒:說句不好聽的,羅家那婆子要是屎橛子認錯了,都得當麻花兒撿起來嗦啰嗦啰。 所以說,別看小妹夫和他小姨子才成親沒多久,那他也知曉羅母為人。 會將小妹夫在念書期間要吃的干糧算計清清楚楚,就怕干糧帶多給別人。 會將小妹夫用的筆墨紙硯大致算出來,紙張稍微用多一些,那羅婆子會進城賣雞蛋時去書院問問先生,側面打聽是不是最近做的學問多啊。 小妹夫學問做的好,要是文章得了三甲,書院給予獎勵,書院先生們都知曉發給羅峻熙,不如等羅母進城賣雞蛋時給羅母。 總之,小妹夫攤上那么一位親娘,還沒被管傻、沒被氣的離家出走,也夠算他狠。 羅峻熙淡定回答大姐夫:“在書院讀書時,抽空去書肆抄書掙的,我娘不知道?!?/br> 抄完掙得銀錢,再去將親娘給準備的墨和紙張補上,數目對上,準保發現不了。 這次抄的多,共掙得二兩半銀錢。 羅峻熙用半兩給媳婦小麥買瓶擦臉油。就是這一摔,面油摔丟了。 剩下二兩,本打算讓小麥攢著,先定下個小目標,慢慢攢夠十兩銀錢,偷摸給老丈人一家送去。 小麥嫁他,他娘沒給聘禮銀錢,這事讓他心里挺過不去的。 只是這一摔,二兩也沒了,給二姐夫交了藥錢。 沒事兒,他傷的是左胳膊,右胳膊仍能抄書掙錢,從頭再來。 朱興德聽完解釋,默了下,大手用力的拍拍小妹夫單薄的肩膀。 然后才轉身利索掏出七兩,將祖父的治病錢,以及之后祖父歸家也要喝的藥湯錢結算清楚。 第八章 敵軍還有五秒到達戰場 “賣包子嘞,皮薄餡大,你看這油都浸在了皮兒里面?!?/br> 一行人拽兩輛騾子車向城門走。 一臺是左老漢向游寒村里正家借的,一臺是朱家人從杏林村帶來的。 大伙經過包子攤,動作一致紛紛咽了咽口水。 家里出事那陣,急的人感覺不到飽餓。 現在稍稍消停下來,那賣包子的還怪會形容。 他們都能想象出來包子皮被浸了油,啊嗚一口咬下去,連皮帶餡有多香。 對鄉下人來講,再餓、再饞,在城里買現成吃的也不劃算,那叫敗家。 左老漢坐在騾車上,知道孩子們餓了。 瞟眼坐在他身后的倆閨女。大閨女二閨女都在,這次小閨女沒來。 又掃眼隨車走路的三位女婿。 三位女婿聽見賣包子的叫喊聲,更加目不斜視。很怕賣包子的招手沖他們喊叫,這么多人瞅著,直說不買,舍不下臉。 可買了吧,買一個兩個給誰墊墊肚都不好。 要是買夠數,讓大伙吃飽,那得花多少錢。 左老漢一邊趕車一邊琢磨: 等會兒路上,找機會和孩兒她娘悄悄知會一聲,到家做點兒好的。 趕路幾個時辰,再加上在醫館那陣,鬧鬧哄哄晌午也沒吃。 他們游寒村是各個村里的第一站。先不讓大女婿直接歸家。外帶朱家那兩位堂哥,以及給大女婿幫忙跑前跑后的那幾位小兄弟,這都給叫家吃點兒飯再走。 不差那點兒口糧。 二女婿和小女婿就更不用說了,自家人,去他那里吃飯理所當然。 恩,就是家里恐是沒啥招待的,左老漢在心里直接拍板:殺雞。 左老漢比白玉蘭想得開。 像這次事就是。 左老漢打心眼里認為: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別心疼下蛋老母雞,哪多哪少??? 這就挺好啦,姑爺子們各個又活蹦亂跳沒出啥事。 要是有一個醒不來攤在炕上需要人伺候,遭罪的是他閨女,那才叫真愁人。 更何況,大閨女有喜,這是最近唯一的好事。二閨女這兩日連驚再下,都需要補補。 這面,左老漢到出城了還在琢磨,到家讓孩兒她娘做啥吃食招待客。 真不是他心細,這點兒事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