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8節
是咱窮苦人家不趁啥。 一年到頭,地里出的糧食得緊著肚子挨餓,去掉繳稅的還要惦記賣糧食換些銀錢。 要用賣糧的那點兒錢,買油買棉花做棉衣啥的,嚼用擺在那里。 過日子人家,殺雞宰鴨,不年不節的卻要一氣兒招待十多位能吃的壯小伙,換做任何人家都是大事。 那面三位連襟一邊趕車,一邊也在聯絡感情。 平日里,楊滿山話就極少,更何況他心里正琢磨那個奇怪小池子,琢磨媳婦小豆那雙哭紅的眼。 他一共就說兩句。 一句問朱興德:“大姐夫,你爺沒事吧?” 朱興德回答完,楊滿山轉頭對羅峻熙道: “妹夫,給我看病使了多少,剛沒顧上問。錢都在你二姐那,你說個數,我讓她趕緊給你?!?/br> 羅峻熙一臉抱歉,“二姐夫,你說這話太外道。不為我,你哪能出事??靹e提銀錢,要不,我會更過意不去?!?/br> 話說到這份上,楊滿山沒再吱聲。 他本來就和會讀書的小妹夫不知道該聊啥。 羅峻熙在他心里,自始至終是“精貴人”。 以前大伙都不是左家女婿時,小妹夫就屬于在那高處讓人羨慕的,他屬于羨慕者之一。 楊滿山看眼另一臺騾子車上的媳婦小豆,心想,他不會和妹夫打交道。那回頭讓媳婦將銀錢還給小姨子。 倒是朱興德聽到這,拽拽韁繩插嘴問小妹夫: “到底怎么回事,我問咱丈母娘,她都說不明白。你怎么還碰到你二姐夫啦,你倆為啥掉溝里?!?/br> 羅峻熙那小嘴唇,比起他大姐夫二姐夫,以及大多數的漢子稍顯紅艷艷。 聞言,抿一下小薄嘴唇,右臉頰的酒窩還若隱若現。十八歲的小伙子未語先嘆。 嘆自己是個倒霉催的。 往常,羅峻熙進城念書,念完歸家,來回往返寒山山路,從來也沒遇見過野豬之類的。 他也沒聽說過別人遇見。 這次科考完歸家,他才踏上山路就聽見唰唰響動,一抬頭那野豬已經奔他而來。 這給他嚇的。 先是慌不擇路向山上逃,緊接著又從山上逃下來。 還好沒跑錯方向。 一路荊棘,愣是從沒有路的山上,干到村這面。 “大姐夫,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懷疑自個至少連跑仨時辰?!?/br> 至于二姐夫為何出現,那就要問本人了。 可能恰巧在山上做陷阱,聽見動靜趕來,要射殺野豬? 總之,那陣他還不知道后面尾隨一個二姐夫呢。 羅峻熙后來連滾帶爬,從山上一邊沖刺下來,一邊嚎叫喊人。 正好那是一大片農田,田里全是人,拎鋤頭迎過來。 那野豬好像是被老樹卡住,也或許是看到一大堆人很是警醒調頭跑啦。 再之后就是,野豬跑了,他掉進農田邊的溝里,二姐夫從后面一個前撲,讓他躲過溝邊豎著的倒刺。 要是沒有二姐夫那一撲,搞不好他前胸會被倒刺扎中。 朱興德疑惑,“豬都跑了,你怎么還能掉溝里。你跑那么快干啥?!?/br> 羅峻熙抿抿唇:“不是我想跑快,山太高,沖下來剎不住腳?!?/br> 朱興德:“……”好吧。 一路上,就這么說說聊聊。 聊過羅峻熙抄三天書就能賺二兩半銀錢,還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惹的朱興德從心里往外感嘆:怪道人說,讀書才有出息。 雖然也知曉,羅峻熙念書還念不過來,哪里有空一直抄書。 不缺錢缺急眼,不可能干那事兒。供一六十三招讀書,不可能因為那點兒銀錢丟西瓜撿芝麻。 他們還聊過咱莊稼人一年到頭真沒多少進項,太難。 像這次,不提朱老爺子那種嚴重的,只說給楊滿山和朱興德摸摸脈,硬灌點不知名的藥就是錢。怪道咱莊稼人不敢生病。莊稼人不是生死大病進城,竟成為郎中眼中難得的一景。 仨連襟,主要是羅峻熙和朱興德在說話,楊滿山從旁聽著。趕車速度快,不知不覺間就抵達寒山。 過了這一段山路,大約再半個多時辰就能進游寒村。 正說著話呢,朱興德甩鞭子發現小妹夫沒回應啦,扭頭看過去,只看小妹夫莫名其妙面露驚慌。 “咋的啦?” “你們聽沒聽見,唰唰的聲,好像有野獸?!?/br> 這事兒,二妹夫楊滿山才是個中能手,反正朱興德是沒聽著。 朱興德問滿山:“你聽見了嗎?” 說實話,楊滿山也沒聽見。 但是作為好獵手,楊滿山習慣性抄起弓箭,讓大姐夫先停車,他打算趴地上聽聽。 前頭車一停,后面拉著丈人丈母娘他們的車也停了下來。 卻沒想到,楊滿山還沒等蹲下身,只錯眼間,羅峻熙那面已經跳下車開跑。 邊跑邊喊:“快逃,是真的,野獸來了?!?/br> 野豬留給羅峻熙的陰影太重了,那玩意兒能拱死他。 野豬留給羅俊熙逃跑的時間不多了。 第九章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大伙眼睜睜看著,從山上忽然躥下來兩頭黑黝黝的大野豬。 那獠牙,那大體格子,賊嚇人。 而且那兩頭黑野豬,并不是從他們身邊山坡沖下來的。 是從前方一里地遠躥了出來,冷不丁躥到路上。 咱不知曉羅峻熙是咋能提前聽到動靜的,真是奇了大怪。 當然了,這一瞬,羅峻熙耳朵咋就那么好使這事兒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豬。 白玉蘭嘴都嚇瓢了:“哎呀,哎呀呀哎呀呀!” 她其實想喊的是:“峻熙啊,跑岔啦,你怎么能迎著豬跑,快調頭?!?/br> 奈何這嘴被嚇的,只能發出呀呀聲,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 白玉蘭一邊呀呀著,一邊去扯她老頭,左手又撈過大閨女的胳膊挎住,她連拖帶拽試圖調頭向后逃。 大閨女有了身子,坐胎沒坐穩。 老頭子是她的頂梁柱,必須要抱住。 左撇子卻給白玉蘭推了出去。 風在吼,騾子在叫,小女婿發現不對勁兒,已經往回跑,邊跑還邊在咆哮。 他怎能扔下這一攤躲起來。 最起碼的,要給騾子車拽向一邊,別讓野豬橫沖直撞給撞到,這可是借的。 車壞了,拿啥還。 與此同時。 朱興德這面帶著六子他們,十分默契的抄起菜刀、斧頭之類的,撈起車上扔的一團麻繩就要圍捕野豬。 在最恰當的地點強勢出擊。 穩住,別慌。 最好用麻繩子將野豬腳絆住。 就連朱興德的兩位堂哥,手里沒有家伙什,也極其興奮地將前臺騾子車拼接的車板抽了出來。 他們舉著車板子,嗷嗷叫喚著沖上去要削野豬。 朱興德大堂哥朱興昌,平日里說句話吭哧癟肚,這功夫屬他叫的歡。 在羅俊熙眼中,野豬能要他命。 人家小書生打小受到的教育,家里一向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至于為口rou玩命。 可是,這豬在其他人眼中卻不一樣,那可是rou哇。 rou還等于錢。 咱就是上山特意去打獵,繞著山頭連轉悠幾天,那野豬也不是想遇見就能遇見,那都要講個緣分。要是那么好碰到,獵戶不都發家啦? 今兒能遇到,運氣簡直太好。 小伙子們仗著人多,看著那一頭就有三四百斤的野豬,心頭火熱。 哪怕獵一頭也行。 要說,不怕受傷嗎? 受傷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