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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過頭,自然就虛。 徐桂花本來是靜靜聽著,這會道:“她想攢錢給弟弟結婚?!?/br> 兩個人在首都是住一條胡同的,彼此之間稱不上熟悉也算是有交情。 沈喬啊一聲說:“她自己才多大?!?/br> 十八歲的樣子,弟弟估計才十五六,離結婚少說十萬八千里吧。 徐桂花解釋道:“她父母都沒有正式工作?!?/br> 只在街道干散活,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哪里有什么錢,懂事的孩子自然想方設法為他們排憂解難。 沈喬現在對這些事很敏感,刻薄道:“沒手沒腳嗎?” 徐桂花訥訥道:“那,還是挺好的?!?/br> 當然,沈喬很快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好,道歉說:“我是替她著急?!?/br> 才多大點的人,把自己當兩個使,看著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再能干也沒用啊。 徐桂花總算找到知音,說:“我也是‘哀她不幸,怒她不爭’?!?/br> 說起來都一肚子氣。 沈喬此前沒跟她說過幾句話,畢竟新人和舊人之間總是沒那么快打成一片。 這會也是淡淡笑,不過眼中兩分贊許。 鄭重聽著后面動靜停下來,才側過頭道:“冷嗎?” 空氣里還有幾分夏日的余溫嗎,徐桂花知道這話也不是問自己,閉口不言。 只有沈喬答道:“不冷?!?/br> 李勝本來是坐在鄭重邊上幫他打手電筒,這會開玩笑說:“沈喬,要不我跟你換個位置?” 車架上位置就那么點大,三個女生本來就是擠著坐,要是換個男生得多尷尬。 不過沈喬一聽這就是開看她熱鬧,順嘴說:“行啊?!?/br> 李勝撓撓頭,說:“你這人咋回事?!?/br> 兩個人向來是熟稔的,畢竟好幾年的交情擺在那。 鄭重聽著他們的對話,把注意力挪到馬蹄聲上,踢踏踢踏響,還怪有意思的。 沈喬也沒忽略他,說:“你是不是也沒吃飯?” 這個“也”字,鄭重好像才反應過來說:“剛做好?!?/br> 還沒開始吃,黑尾就跑來跟他說,小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聽說的,叫他差點跑掉只鞋。 沈喬遺憾道:“得,大家都沒吃上?!?/br> 誰還顧得上啊,徐桂花不好意思道:“我應該拿點餅干的?!?/br> 這事也不怨她,沈喬自己都給忘了,說:“到了再看看吧?!?/br> 外頭吃飯要票又要錢,算起來也是開銷。 沈喬摸摸口袋里大隊長給的那二十塊錢,忽然問道:“李海平怎么把錢給你的?” 說起這個,徐桂花也挺震驚的,道:“我進門他還問‘什么事’,我跟他說完他就給我了,說給丹丹買營養品?!?/br> 看來人始終是有多面性,沈喬也不得不承認李海平有時候做人還行。 她道:“那就給丹丹收著?!?/br> 也不是白拿的,畢竟肚子上劃拉一刀可不是小事,老話講那泄露的全是人的精氣神。 沈喬也就是個小學畢業,有時候還不是那么講科學。 徐桂花也是這么想的,說:“估計能開點營養品?!?/br> 麥乳精、大骨頭,只要有醫生開的單子就能額外買,也算是住院的好處之一。 不過陳丹肯定是不舍得的,說不準還惦記著弟弟。 沈喬想起來都為她不值,說:“弟弟是人,她自己也是人啊?!?/br> 憑什么一個要為另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徐桂花嘆口氣說:“誰叫人家是男孩呢?!?/br> 是兒子,好像生來就有這樣的優勢,全家人的力氣朝他身上使,哪怕是建國至今,老觀念還是在。 男孩有什么了不起的。 即使現在已經看破父母是將她擺在哥哥和弟弟之后,但從小沈喬是聽著“我們最疼你”這句話長大的,這給她許多自信,從來不覺得女兒比兒子差什么。 她哼出聲道:“婦女也是半邊天?!?/br> 標語嘛,說得再響亮也未必大家都做得到。 徐桂花悵然道:“希望將來能真正實現吧?!?/br> 這幾句話的音量也不高,鄭重聽著有不同的想法。 他想,兒子也有可能被家庭放棄,父母總是偏愛更有出息的那個。 那心上人是什么樣的呢? 鄭重不由得回頭看一眼。 夜色沉沉,沈喬卻清晰看見他的動作,發出一個上揚的鼻音。 鄭重最近練習微笑也是頗有成效,嘴角已經能自然地動起來。 他莫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叫人有些失神。 沈喬還是第一次看他笑的樣子,不好意思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此發言。 不過她笑得更加燦爛,還少見地挑下眉。 鄭重心里一突,手差點松開,剛剛的想法已經全拋到腦后。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另:今天剛開的防盜,比例為80%,之后篇幅長會調低。 第26章 表白 這是座小縣城, 天黑后路上的人都多少,連街上的燈都開得很吝嗇,只有一點昏暗的光, 最熱鬧的地方恐怕就是縣醫院。 尤其是急診室門口, 誰看著都很著急的樣子, 還有幾個打架被酒瓶子砸得全是血的,嚇人得很。 李勝也顧不得什么禮儀, 擠進去嚷道:“大夫, 大夫, 我們這兒有個闌尾炎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