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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邈不安的動了動毛茸茸的身體,輕輕叫了一聲。 聲音中蘊含的情緒化作無形波動,夏日山泉般順著契約聯系流淌入左天朗心里。 籠罩周身的壓力驀然一松,仿佛旅人背上的負重被悄悄取走,讓他彎曲的脊背重新直起。 眼前發生的一幕讓大貓陛下微微瞇起眼睛,燦金的顏色中多了些許暗沉。 它沒有進一步向左天朗施加威壓,只毫無情緒的說:[你跟崽崽簽了約。] 聽不出情緒起伏的話語卻比暴怒的虎嘯更叫擔任翻譯的老櫸樹畏懼。 老菊下意識向后仰了仰樹身,在大貓陛下側目看來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端正態度,將大貓陛下說的話轉述給左天朗聽。 左天朗沉默片刻,平靜的回答:“是,我們訂契了?!?/br> [你怎么敢。] 與戰斗時驚天動地的虎嘯截然不同的低沉獸吼,寧靜如爆發前的火山、海嘯前的海面。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老櫸樹:老人家我是最早跟著大貓陛下的老臣,深得大貓陛下寵幸,無“人”可以取代。 火蚯蚓陰惻惻出現在老櫸樹身后。 老櫸樹:??? 老櫸樹:天怎么黑了? 一點火星子落到老櫸樹金燦燦的樹根上…… 第145章 左爸爸VS大喵媽(2) 姜邈被嚇壞了。 與大貓陛下血脈相連的它, 比任何生靈更能明白此時的Mama有多危險。 姜邈的情緒劇烈波動,如此強烈的情緒本應順著冥冥中的契約聯系傳遞給左天朗。 卻在中途,悄然消散。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 彼此間的聯系被某種力量阻隔, 變得模糊且不穩定。 這讓姜邈非常不安。 姜邈不知道自己從何得知, 但它可以肯定, 契約聯系不可能被外力阻斷。 哪怕Mama,在沒有突破那一步前,也不可能切斷源于基本規則的契約。 契約的任何變化, 原因必定出在訂立契約的雙方。 姜邈沒事, 那么出事的只可能是左天朗! 但姜邈不明白, 左天朗明明就在身邊, 雖然被Mama力量與氣勢構筑的勢網壓迫著, 卻還未真正受到傷害。 契約為什么會出問題? 姜邈想弄清楚, 卻又因為眼前的局勢,不得不暫時放下疑慮與不安。 爺要阻止Mama! 這么想著的姜邈剛要有所行動,小小的身體卻像中了冰凍術,從腦袋到尾巴尖尖,無一處能挪動分毫。 是Mama! 姜邈惶恐的想到。 這一刻, 姜邈無比后悔,后悔因膽怯而任性逃避。 被Mama戳幾下屁屁怎么了,不就是腫幾天的事嗎? 都是成熟的大喵喵了,理應有大喵喵的擔當,怎么能因為怕被戳屁屁, 就把事情推給自家鏟屎官。 如果它不逃避, 左天朗就不會跟Mama對著干,如果左天朗不跟Mama對著干, Mama是不是就不會這么生氣,生氣到想把左天朗殺掉。 對,殺掉。 大貓陛下自出現在眾人、獸眼前起,第一次起了殺意。 即使之前對戰火蚯蚓,它所展露的情緒也只有怒而沒有殺。 不同于斬決血煞狀態那種瘋狂、嗜血的張揚殺意。 大貓陛下的殺意隱晦且冰冷。 有著屬于千萬年來站在食物鏈頂點的叢林王者特質,鋒芒暗藏、一擊必殺。 姜邈很著急,它想告訴Mama,左大混蛋雖然性格很討厭,但其實對爺蠻好的。 會給爺做好吃的rou醬、會替爺揉肚肚,還會護著爺、寵著爺,在大混蛋身邊,它其實很開心。 所以,Mama,不要殺掉他! 爺不躲了,你想怎么戳就怎么戳好不好,不要傷害他! 姜邈有很多很多話想對Mama說,想認錯、想撒嬌,想在Mama的爪爪上打滾、撲騰、睡覺覺。 它想告訴Mama,其實崽崽很想、很想Mama。 只是遽然多了前世近三十年記憶,再次見到Mama讓它有些不知所措。 本能的想接近、想像恢復前世記憶前一樣,在Mama厚實溫暖的毛毛里鉆來鉆去,讓Mama寵著、疼著、保護著,就算Mama有時候欺負它也沒關系。 理智上又覺得自己是個成年人,算上前世,年齡比今生的Mama都要大,不可以跟只奶喵喵似的愛撒嬌。 姜邈自己知道,它其實就是變扭。 明明記憶中的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幼崽的天性又總是與記憶背道而馳。 想控制,控制不??;不控制,又覺得丟人。 特別不想面對這樣的自己,才會總是用各種方法、各種表現強調自己是個爺們、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姜邈自問,承認自己是一只奶崽崽很難嗎? 其實并不難。 爺本來就是一只剛出生兩個多月的奶崽崽,就算恢復了前世記憶,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多出的記憶應該是助力,而不是蘊養自我否定的溫床。 我是一只小白虎,一只還需要很多時間慢慢成長的崽崽! 在我長大前,我可以依賴Mama也可以依賴搭檔,可以在他們的保護下快樂成長。 終有一天,我會長成可以被他們依賴的威武大白虎。 等到那時候,即便不再反復強調,今生的我也將成為與前世一樣的“男子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