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書迷正在閱讀:每天都在覬覦學生會長的美色、大小姐今天怎么不高興、攝政王的白月光她重生了、曠野之冬、黑科技孵化系統、和死對頭一起穿進瑪麗蘇文后、錦衣衛指揮使的小廚娘、穿書七零之反派們的悍婦親娘、前任無雙、折月亮
陳建良在那頭聽見徐新鮮有的急切的聲音,楞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問道:哦哦,徐先生啊,有什么事嗎? 徐新捏了捏鼻梁,竭力壓下心中的煩躁,皺眉接道:有沒有。 陳建良顯然剛睡下,語中還帶著鼻音,他被徐新語中隱隱透出的怒意,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趕緊悄悄起身,避到了陽臺低聲回道:他今天早上請了假,說是身體不舒服,發燒,要去醫院看一下,我就批了,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嗎? 徐新心中不斷涌動著的不安和焦慮,在聽到這句話后徹底迸裂開來。 什么醫院?知道嗎? 人、人民醫院。 徐新沒有再多問,掛了電話轉身就下了樓。 那人發著燒,身上還有傷,卻深夜不歸,毫無音信,這種種的反?,F象,都像是一種不祥的征兆,它們各自牽引著線頭織就了一張巨大卻無形的網,將徐新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嚴密地籠罩住。 于是所有的猶豫、憤懣都不見了蹤影,一切似乎都在剎那回到了原點,寂靜的樓道里只剩下無法遮掩住的匆忙的腳步,而胸腔里,也只余下了一顆正在瘋狂跳動的心。 丁華,聯系下王科,讓他想辦法查一下昨天中午12點1點間,X中門口的懷德路上有沒有 下了兩層樓梯后,徐新又給小丁去了個電話,然而話音還沒落,就見樓道的出口處有一道熟悉的瘦削身影正背對著自己,呆呆地站在他停在樓下的車前。 徐新腳下一頓,他看著前面聽見動靜后轉過身來的人,心中壓著的巨石落了地,但緊接著,卻又被另一股驟然而起的惱火給覆蓋住。 電話里丁華不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沒有啥?哥你咋突然沒聲兒了?哥? 沒什么?;仡^說。通話又被莫名其妙地掛斷,徒留下半夜被驚醒一頭霧水的丁華在另一端抓耳撓腮。 徐新又在半敞開的防盜門口站了會,無聲望著前方的眼中似有光閃過,林安同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幾秒后,對著他微微笑了一下。 徐新慢慢走到了對方身前。 去哪了。冰冷的夜風中,那人的身上隱有酒氣傳出。 徐新臉色冷得像冰,心底卻似燒著一團火,越來越重的怒意囤積在胸口,急奔猛走著急需尋找到一個出口。 說話! 對方依舊直直望著他。 知不知道我他媽徐新終于按捺不住,聲音猛地抬高,可剩下的話卻再無機會出口。視線里,那人被醉意染紅的臉兀地在眼前放大,炙熱的溫度又一次落在了唇間。 對方像僅僅為了確認他的存在般,簡單的微一觸碰后,便又將臉稍撤退了幾分,于是習習夜風中,那人眼中迷離的神色,以及齒間溫柔的囈語,都更為清晰地撞入了另一個人的耳里、心里。 徐哥。 徐新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他注視著對方無聲碾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這一夜所有凝結糾集在心底還來不及散去的憂思、不甘、惶恐與憤怒,忽然都在這一刻轉化為了另一種情緒。它們在體內呼嘯奔騰著,須臾,如同巖漿般轟然炸開。 徐新定定與對方對視著,片刻后,突然再難克制般地伸出手,將眼前那人即將徹底向后退開的頭顱固定住,繼而略帶兇狠地回吻了過去。 陰云被風拂去,于重重樹影中漏出絲月色。 兩道身影在燈下曖昧相疊,和彼此濡濕guntang的唇舌一起,微醺在暗自浮動的桂香中。 徐新手掌微托住對方的后頸,指尖觸到的發絲透著涼意,而掌心卻是一片火熱。 林安的眼微睜著,混沌的思緒在這突如其來的唇齒相接中迷陷。他愣愣看著徐新那占據了自己視線略顯冷峻的眉目,無意識地動了動被糾纏住的舌頭,卻在下一個瞬間,被對方更為緊密地噙住,壓住,撕咬住,隨后連同全身沸騰燃燒的血液一起,拖拽進了更暗不見底的深淵。 林安眼角漸漸透出絲淚光,他緩緩抬起一雙如同灌了鉛的臂膀,將徐新寬闊的后背緊緊環住。 于是晦暗不明的光線中,那原本借由親吻所發泄出來的惱怒,以及恨意,也在其中一方的生澀的回應中變了味道。 徐新察覺到,扣住對方后腦的手掌一頓,數秒后,緩緩分開了兩人黏合在一起的唇,隨后額頭輕抵,目光深切地看住了對方。 喘息中,林安亦慢慢睜開了雙眼,定定地回視向他。 徐新一手仍在對方那光滑溫熱的后頸間摩挲著,片刻后,抬起了另一只手,輕撫按壓上了對方同樣溫熱的嘴角。 林安。濃重的夜色中,徐新喑啞的嗓音響起。 林安直直望著他,猶含淚光的雙眼似醉非醉。徐新一刻不放地牢牢盯著這雙眼,緩了緩后,又繼續說道:我原本沒打算這么早就見你。 林安頭腦昏脹,酒精在先前這個吻的刺激下,于血液中流轉得愈發的快。 徐新目光沉沉地凝視著他,頓一頓后,又接著低聲道:昨天下午那句話,再說一遍。 林安癡癡望著他,心底殘留的清明時隱時現。 良久,才不甚清晰地喃喃回道:我我喜歡你 發、發了瘋一樣地喜歡你 輕風將這近乎呢喃的低語送進耳里。 徐新按在對方頸后的手一頓,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那人近在咫尺異常明亮的眼睛。 好,許久,才重又低聲開口應道。 別后悔。 說完,俯身將人一把抱起,轉身回到了漆黑的樓道。 第20章 混亂動蕩的夜幕終于退去, 晨光初現時, 林安頭昏腦漲地從睡夢中醒轉,連帶著被一起喚醒的, 還有全身無法忽視的酸楚痛覺,從眉梢眼角, 到四肢百骸。 他緩緩睜開眼, 觸目的窗簾透出一絲微光, 混著偶爾響起的幾聲鳥鳴, 將新晨的第一縷訊息傳送進來。林安雙眼微瞇,盯著那淺藍的布料看了會, 視線逐漸變得清晰。 自己昨晚喝醉了, 他知道。為什么喝醉,他也沒有忘卻。而醉后那份被放大了更多倍的懊惱痛苦,以及多年來被克制壓抑的失望追悔,更是分毫不差的殘留在了心底。以至于醒來后的第一反應,便是憶起昨日下午徐新那張怒不可遏的臉。 我他媽叫你別說了! 林安苦笑一聲, 眼眶忽然酸脹。 要說酒精當真是個好東西,不愿面對的, 統統都能稀釋拋卻, 渴慕企盼的, 也全部都能得償所愿。譬如當他昨晚跌跌撞撞神志不清地回到小區,想著對方的車曾在這停過幾回, 下一秒, 那輛銀灰色的轎車便神奇的出現;又譬如, 當他渾渾噩噩失魂落魄地看向單元樓下那扇綠漆的防盜門,想著對方的身影曾在這駐足過幾回,下一刻,徐新便朝他走了過來;甚至譬如,當他靠酒壯膽借酒行兇地湊上去親吻對方線條剛毅抿成一線的嘴唇,對方也沒有再冷漠拒絕。 房門外突然隱約響起一聲咳嗽,林安混沌的思緒微微一滯,酸痛的脖子剛要轉過去,那咳嗽聲后卻又響起了一道略顯喑啞的聲音:恩,讓丁華看著點,我今天就不過去了。 說著一頓,又道:馬佳琪那兒也推了,就說我出差,一周后回來。 說完就沒了動靜。 幾秒后,臥室的門被推開。 林安整個呆住,他愣愣望著門口方向,手臂還維持著想要支撐自己爬起來的姿勢,卻在看到門后出現的徐新的臉時,整個人都徹底僵住,再不敢動彈。 徐新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飾的驚訝以及一閃而逝的窘迫,沒說什么,只看了眼他身上松垮的睡衣,隨手將手機擱在了床前的書桌上,坐到床邊與之對視片刻,后出聲問道:醒了? 林安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整副神色都如在夢中。他一動不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徐新見狀微垂了垂視線,伸出只手來,握住了他垂在床沿的右手,覆在掌下握了握。 一絲涼意順著兩人交接的指掌傳過來,徐新察覺到,眉頭稍一皺,又俯下身撩起對方的額發,將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 溫暖的觸感轉瞬擴散開,兩秒后,徐新的聲音更近的在耳邊響起:還有點燒,等會帶你去醫院? 林安被按住的手一抖,沒有回答,他怔怔盯著對方,良久,才如夢初醒般眨了下眼。 你 徐新退開了些許,雙目微沉地望著他。 廚房在這時傳來電飯鍋結束運行后嘀的一聲提示音,徐新聽見,勾了勾嘴角,松開握住對方的手,起身道:我去看看。 說完便又轉身消失在了門后。 林安看著房門再度在眼前合上,僵硬的身體動了動,卻不想這一動之下,立時引來了全身更難以言喻的酸痛,他忍不住皺了皺眉,腦海里似有什么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他愣了愣,下意識低頭看了眼露在薄被外頭的手臂,卻見昨晚出門時穿的那套衣服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已被替換成了一件淺藍睡衣,他呆了呆,又緊跟著坐起身,掀開被子看向了自己的雙腿也早不是昨晚那條黑色的西裝褲。這一發現,就像是一把開啟記憶閘籠的鑰匙,讓原本被封鎖的畫面,一個接一個地傾巢而出。 原來昨晚那輛停在門口銀灰轎車真的存在,而那個站在綠漆防盜門前的高大身影也并不是自己的幻覺 林安惶然想道,下一秒,卻又憶起比這兩幕更叫人驚悚的畫面:交纏的唇舌,灼熱的呼吸,急切的撫慰,以及那情難自已的讓人沉迷的肆意親吻 這些畫面在腦中交替閃過,從模糊不清,到生動鮮明。林安的臉忽然間漲得通紅,剛恢復了點力氣的手腳也在頃刻間又像是喪失了知覺,如同木樁一般僵坐在了原處。 徐新在廚房將剛煮好的白粥盛了一碗出來,又從水壺中接了杯熱水,取了兩片昨晚樓下藥店買的退燒藥片,一并端了走向林安的臥室,卻不想剛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對方正埋著頭,一動不動直挺挺地坐在床沿的側影。 他把手上的東西放上了桌面,桌碗碰撞間,發出啪地一聲輕響,林安聽見,踩著拖鞋的腳微不可察地往里縮了縮。 徐新看見他這猶如驚弓之鳥般的舉動,微微一愣,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個破舊的小機械廠。 他定了定神,在桌旁拖了張凳子在床前坐了下來,又轉身拿了碗和勺子,遞到了對方跟前,低聲問:先吃一口墊一墊? 林安卻沒反應,他定定看著眼皮底下徐新的手和他手中的瓷白湯勺,幾秒后,又如觸電般收回了視線。 昨天我 好半晌,方啞著嗓子開了口,然而剛說了三個字,原本就漲紅的臉便像是遇了火的滾油一樣,變得更熱不可耐。以至于停頓了好一會,才終于又鼓起勇氣迅速向徐新處看了一眼,可卻連對方樣貌都沒來得及看清,便更快地又垂下了頭去。 這一眼,似慌張,似求證,有驚恐,也仿佛帶著一絲期待。 徐新成功接收到,仍舊沒說什么,只將手里的勺子更往前送了送,碰了碰對方因緊張而微抿住的嘴唇,神色如常道:先吃。頓了一頓,又說:吃完再說。 林安攀住床沿的雙手緊了緊,點了點頭。 被送入口中的米粥香糯可口,林安前一天幾乎都沒怎么吃過東西,再加上還在病中,這一口接一口被送來的清粥便顯得尤其香甜。溫熱的食物將空置了許久的腸胃溫暖,連帶著,連高度緊張與惶恐的情緒,也似乎在無形中得到了安撫。 林安安靜地坐在原處,低垂的目光時不時抬起,悄悄朝徐新的方向看去,又在對方將勺碗遞過來時,佯裝鎮定地重又收回視線。 徐新暗自將對方這些舉措看在眼里,卻沒有點破,只繼續著手上的動作。直到碗里的粥見了底,才低低喊了聲:林安。 林安垂在兩側的手略微一動,應聲抬起了頭。 徐新接住對方投過來的目光,沒再說話,只異常沉默地凝視著他。 林安被這無聲的視線糾纏住,臉上的溫度不自覺升高,幾秒后,便像是再也承受不住,眼波一顫,又要落荒而逃地垂下臉去。 卻不想剛一動,下巴就被一股堅定的力道給牢牢扣住。 他怔怔坐著,下一秒,尚且濕潤的嘴唇便兀地一熱一個吻落了下來。 林安呼吸猛地一滯,記憶中被強壓下的有關于昨晚的那些纏綿畫面,隨著這個吻又一次浮現在了眼前。 他一動不敢動地定在原處,連半垂的視線都仿佛凝固。 徐新僅在他唇間停留了兩秒,旋即退開,重又坐回了椅子上。 你剛才想說什么? 林安聞言指尖微一抽動,卻囁嚅了半晌都答不上來。這突如其來的吻,像是一股迅猛無比的洪水,將他殘存的清醒和理智全數沖散。 昨晚我昨晚于是顛來倒去,翻來覆去,便只留下了這一句。 徐新一笑,替他接了下去,昨晚你喝醉了。 林安無意識揉搓著床單的手指一頓,眼簾更下垂了幾分,掩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羞窘和難堪。 對、對不他沙啞地開口,卻不想話音未落,又一次被對方截住了話頭。 徐新看著他,意有所指道:但我沒有。 林安猛然抬頭。 徐新對上他的目光,停頓了一會,站起來將碗放回了身后的桌案上,又回身探了探他的額頭,卻在接觸到比之前更高了幾分的溫度時,眉頭不由又皺了皺。 林安的視線仍舊定在他身上,神色是難以言表的不解和震驚,又或許,也摻雜著一絲不敢泄露的欣喜和企盼,可此刻的徐新卻沒時間去研究,對方的體溫持續不退,臉上前些天掛的彩也還沒完全消退,再加上眼眶紅腫,嘴唇發白,神情委頓,就更讓人無法安心。于是他當機立斷,拿過椅背上掛著的外套,沖對方說道:還是得去趟醫院,不能再拖,現在就走。 林安望著他的目光閃了閃,想說什么,卻最終選擇了緘默,只爬起來簡單整理洗漱一番,默不作聲地跟著下了樓。 徐新的車還停在門口,防盜門被打開的一剎,陽光猛地從外面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