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誰讓你們卸吊了,現在卸了吊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風聲木讓人都撤下來。吊死的人只要不卸吊他的魂魄就不會被拖走,尤其是被吊死鬼拉去當替死鬼的人,只要不卸吊它就帶不走他。 去村里把所有屬龍屬虎的人都叫來。這會兒風聲木就是主事兒的,村里的老神仙說他救不了潘瑋但是那個外面來的先生行,這潘家才會來請風聲木。 風聲木把江昭往自己身邊帶,潘瑋的魂一刻不被拖走,那個吊死鬼就一刻不會離開他的身邊。他不放心江昭。 江昭反手握住風聲木,捏捏他的手心示意他安心。 風聲木無聲的輕笑,關鍵的時候江昭還是不慫得。 風聲木見江昭一直疑惑的盯著潘瑋沒離地的腳和脖子上根本就沒拉起來的繩子看。忍不住給他講很奇怪吧,根本就不是會吊死人的樣子卻吊死了。 嗯,挺奇怪的。江昭接觸過塔羅牌的奇奇怪怪事,但這些牛馬、風水、陰陽鬼神的他還真不清楚。 和你說前兩年我去外地辦事,那家人也是住在山上,路上碰上了一群旅游登山的人。有個人就說起了吊死鬼這事兒,說禍從口出凡事不能輕易說。 要說吧,一堆人里總有一兩個自以為是,眼高于頂的人。有人就不信了,直接說我就不信我拿一根草在前面那棵樹上還能吊死。結果當真是差點吊死,要不是后來大家看他不對勁上去幫他把那根草扯下來,那就真的被吊死了。 風聲木沒告訴江昭其實那個人不是被草吊的要死,而是有個吊死鬼聽他要上吊就跟上他了。別人看的他吊的是那根草,其實他是吊的吊死鬼脖子上的那根繩!那樣不死才怪。 江昭點頭,他是清楚了禍從口出,一點不假。 過了一會兒遠處亮起了火把的光,村里屬龍屬虎的不少,這來了十六個屬龍的十一個屬虎的。 風聲木給他們分了一下,十個屬龍的十個屬虎的繞著潘瑋圍成一個大圈,成宿成宿的喊潘瑋的名字。 當然大夏天的人家都忙著干活誰有功夫給他一直喊,當時風聲木一說就有好幾個人不干了,再說這事兒挺晦氣,還大半夜的喊怪滲人的。 潘老爺一看急了,當時就許諾他會雇人幫他們干農活,還有人不樂意,風聲木直接告訴他們今天潘瑋的魂要是讓那個吊死鬼抓走了,你們村里一個也活不了。到底都是惜命的人,一聽都老老實實的去喊了。 剩下的人風聲木讓他們把江昭和自己圍在里面,那個吊死鬼就是再厲害也不敢去觸煞神的眉頭。 青龍白虎是四方的神獸不假,但是他們也是煞神,白虎為將,青龍為王,朱雀掌刑,他們三個誰手里的血都不少。 風聲木開始畫符,一張張江昭看不懂的符被貼在藏在各個地方。 就這么喊了兩宿風聲木才喊停。 風聲木屏退所有人獨自上前在潘瑋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所有盯著潘瑋看的人那一刻都清清楚楚的看見潘瑋的嘴緩緩地咧開露出一詭異的個笑容。 風聲木起身退開,抬手一道符貼在他額頭上,一聲長腔長調的怪叫從他喉嚨里擠出來。等喊完潘瑋就跟剛睡醒似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別看潘老爺子潘老太太那么寵兒子,這會兒沒一個敢過去。風聲木上前給潘瑋卸吊,江昭拿出塔羅牌就給風聲木加了一層屏障,他可不想讓風聲木出事。 風聲木勾了勾唇,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還不賴。 折騰了兩天兩夜一群人都累的不行,剛好天也快亮了,一群人都收拾收拾回去。風聲木他倆回去栽床上睡的昏天黑地,再睜眼的時候已經第二天傍晚了。 誰知就這一天還出事兒了,潘文的墳被人刨開。不僅刨開了他的墳還就地把尸體給焚了,骨灰也被人收走了。而同時剛剛還魂的潘瑋也給潘家人留了一封信說要出家,說對不起二老,他們的養育之恩只能來生再報。 風聲木聽了并沒有奇怪。 你昨天在潘瑋耳邊說了什么?江昭直覺潘文墳被刨這事兒跟潘瑋有關系。 你有個好哥哥風聲木瞅著江昭我跟他說你有個好哥哥。 這是他的執念,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人承認過潘瑋有個好哥哥,這是他的執念,只要找到他的執念他就能被叫醒。 所以這次到底是哪個吊死鬼拖的他?潘文也是吊死的,潘家人一直都認為是潘文的鬼魂作怪。雖然江昭不這么認為,但是自己剛死尸骨未寒,弟弟就敲鑼打鼓的結婚,換誰也生氣。 是徐橋家里那個,潘文不僅沒害他還幫了他的弟弟,這次如果不是潘文,他弟弟就是再來一百個屬龍屬虎的也叫不回來了。喊魂的時候風聲木把一張黃紙和一只浸滿李子汁的毛筆放在樹下。李子汁屬陰招魂。等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再去看,紙上面就寫著救他,我快壓不住。 潘文一直在壓制著那個吊死鬼,這才給了他們機會 把潘瑋叫回來。 但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潘文能壓制它,那個已經不是普通的魂體了。 就在風聲木糾結的時候,潘家滿世界都找不到的潘瑋來了,他懷里抱著一個盒子,風聲木知道里面是潘文的骨灰。 潘瑋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趕緊離開這里吧,有人要害你們。 第二十章:縛魂 哥哥替我死的。以一種很殘忍的方式被折磨而死。 你們來之前一個月的時候村里來了個怪人,帶著面具,聲音尖細,他算卦很厲害,村里人都很敬重他。 我的父母也請他來給我算命數潘瑋嗤笑他說我命里有顆煞星擋路,若是煞星不除我就活不過今年。 潘瑋低下頭,聲音發啞可笑我父母居然認為哥哥是那顆煞星,還祈求那個怪人除掉哥哥。潘瑋眼圈發紅我想帶著哥哥逃走,誰知那個傻瓜說不能害我,就在那里等死。 那個人說他能在不傷害哥哥的情況下更改哥哥的命格,我和哥哥真的信了。 潘瑋盯著自己的雙手情緒有點崩潰是我親手把哥哥送去祭壇的。 是他親自送哥哥去的怪人那里,去的那天哥哥還笑著跟他說放心吧,又不是上刑場,只要這次改了命格,以后你都會平平安安的。他讓自己開心點,等他回來。 沒想到一語成箴,他等到的只是一具殘缺不全的尸體。 一向溫和堅強的哥哥死的時候面容扭曲猙獰,十指在地板上劃出深深的劃痕,指甲崩斷。聲帶撕裂,喉嚨里滿是血塊。 祭壇?雖然江昭對潘文的死也很低落,但是他更在意到底是誰要害風聲木,他沒那么大的胸懷心系天下,憂心他人,他只能一心一意的護緊他最在意的這個。他沒有意識到他把自己的安危忽略了,只是下意識的把風聲木放在第一位。 哥哥流了好多血,地上被劃著一指深的奇怪陣法,我看不懂,但是哥哥的血一直在里面流動。潘瑋臉色蒼白,他又想起了那天哥哥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的血仿佛都流光了,流在地板上。 你哥哥是在哪里后面的話江昭沒再問下去。 徐叔家的老宅,當天晚上我在夢中被哥哥叫醒,哥哥有托夢告訴我不論誰來帶我走都不要聽,不論誰叫我都不要答應。潘瑋抹了把臉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聽到窗外有人叫我,那是哥哥的聲音,我沒忍住就答應了。 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識,什么也不記得,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徐叔家的舊宅里了。然后就看到了哥哥的尸體。潘瑋抱緊懷里的骨灰,他沒法想象哥哥獨自在那個冰涼漆黑的屋子里面對著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卻沒法求救逃走的絕望。 更可怕的是,或許哥哥到死都對那個怪人是要幫他擺托命格,幫他變得正常然后回到弟弟身邊而深信不疑。潘瑋一想到這心口就悶得生疼。 江昭看了風聲木一眼,風聲木上前遞給潘瑋紙筆雖然這個時候這么做很失禮,但是能請你把那個陣法什么樣畫下來么? 潘瑋點頭,他雖然記不太清楚了,但是還是有點印象。 風聲木看著潘瑋慢慢的把陣法勾勒出來,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縛魂陣風聲木咬牙從嘴里擠出幾個字用蠱把一個人的痛覺放大,再請橫死的鬼上身折磨那個人,把它的怨氣都發到被上身的人身上,如此反復直到被上身的人承受不住太多痛苦死去。這樣被上身人的魂體才能在短時間里積累大量的怨氣,可以束縛住其它魂體。 你哥哥被人當做鎖鏈,你就是那個祭品。你的安危是你哥哥的執念,只要你一死,你哥哥勢必要將那個吊死鬼永遠的束縛,而他生前一直相信那個怪人能幫他,死后他的執念會讓他聽從那個人的話。這樣那個人就能真正的cao控徐橋家里的吊死鬼。風聲木怒火中燒,神鬼精怪若不害人哪一個改該被折磨欺騙,更何況是被騙的心甘情愿去死。到死連真相都不知道,死后還要給別人做嫁衣! 你那天晚上有沒有碰到什么壞事? 嗯潘瑋記得他沖過去把哥哥的尸體抱起來的時候,有血滴從他的頭頂的天花板上滴落,他當時一心想著哥哥也沒在意。 江昭汗毛炸起,看過《聊齋》梅女的都記得那節里有個書生在燈下讀書,也是有血滴從他頭頂掉落,他一抬頭一個伸著長舌頭的吊死鬼在直直的看著他。 我確定當時哥哥已經死了,但是當那些血越滴越快的時候,哥哥動了,哥哥的身體僵硬的動起來,喉嚨里發出怪叫,它突然坐起把我壓在身下。潘瑋唇微微彎起當時我還慶幸,要是死在哥哥手里該多好。 但是他沒死,不僅沒死還被保護的很好。潘文的尸體壓在他身上,兩只手死死和扣入地板,耳邊的怪叫一直沒停。血滴落的聲音也被壓了下去。 江昭的眼圈有點發紅,講真的或許這就是最真實的一種感情,是生是死沒關系,只要我在你身邊我能一直保護你,不論變成什么樣子都好。只要能陪伴你,是生是死都沒關系,挺中二的感覺。但是,真的很令人羨慕,生死相隨 第二天陽光曬進來的時候,哥哥才停下吼聲。一夜的吼聲驚醒不少人,中午的時候有人大著膽子進來,我父母也來了,他們請老神仙來把我弄出來。卻把哥哥隨意的丟進一口破柜子里埋掉。 潘瑋面無表情,剛剛從風聲木的嘴里得知哥哥的死法,潘瑋已經無感了?;蛟S說是把有些東西丟棄了,從家里出來他丟棄了家和親人,從這里走出去他又將丟棄什么,誰也不知道。 老神仙他們不告訴我,但是我有看到,帶血的腳印繞著我和哥哥轉了一圈又一圈。 它想殺我,但是哥哥沒給它機會。 你哥哥墳里有沒有埋其他東西?他哥哥死后鬧得那么兇,肯定有人不放心會下東西叫它永世不能翻身。 有人要壓犁鏵子,但是被老神仙給攔下了,老神仙說哥哥如果翻不了身,這個村子里的人都要給他陪葬。 風聲木點頭,沒錯潘文的魂魄束縛著那個吊死鬼,如果它被壓在犁鏵子下永世不得翻身,那他們都得死。 我被我父母關在家里,連給哥哥圓墳都沒做到。但是哥哥有給他托夢告訴他,如果有人問他是怎么死的就告訴其他人他是吊死的。 潘瑋不明白但還是聽從了潘文的話,潘文不會害他,只是他沒想到死后的潘文還會受那個人的影響。 風聲木一直以為潘文是吊死的,所以沒往縛魂術上想。那個吊死鬼絕對是用來對付他的,而潘瑋接下來的 話更是應證了。 就在我絕食抗議的時候那個怪人又來了,一天夜里我突然驚醒,他就站在我床邊。 他告訴我,有一個人能讓我的哥哥超生輪回。他讓我告訴徐志說他們家西屋藏著不少錢,又讓我在徐叔的口袋里塞進了你的名片。 這才導致徐志間接殺了他父親,而徐家大娘恰巧看到那張名片,死馬當活馬醫的把他們請來。 所以那個人的目的是引我們來到這?然后呢?江昭還是不明白,在什么地方不能動手,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 只是他忽略了,只要不離開鎮里,想害有北山加護的風聲木根本無從下手。 風聲木對他搖搖頭,示意一會兒再說。 我最后見哥哥就是上吊那天,哥哥告訴我我不屬于那里,讓我回去。 潘瑋站起身對風聲木鞠了一躬謝謝您救了我,對于我給你們帶來的麻煩我很抱歉。 但是潘瑋一雙眼顯得堅定如果什么時候有我能幫忙的,只要你們開口我一定會去做。不論多困難還是多危險,他都會做,因為這是他欠他們的。 你,接下來要去哪?風聲木問潘瑋。 潘瑋笑了,他環緊潘文的骨灰盒我想帶哥哥去外面逛逛,然后去叩拜每一座路過的廟宇,為哥哥祈福超度。如果有來世,哥哥一定要生在個好人家。 潘瑋走了,江昭看著他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有點擔心沒問題么?黑天,他一個人。 誰說他是一個人?風聲木指著他之前撒在地上的白灰。 潘瑋坐的凳子后有一雙腳印輕輕的印在那里,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離。 江昭搖頭輕笑,這對兄弟還真是 好了,現在與其擔心被別人還不如擔心擔心我們自己。風聲木臉有點陰沉。 潘文跟著潘瑋走了,縛魂的鎖不在了,那個吊死鬼沒有了束縛,這個村子里人都成了它的祭品。 當然它最后的目標還是我。風聲木嘆氣抬眼直視江昭它的目標是我,你現在離開還來的急。 江昭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你想讓我拋下你離開? 不是拋下,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逃跑?江昭怒了風小木!你是不是皮又癢了?想讓我丟下你自己走?沒門! 風聲木心虛的摸摸鼻子,額,好像一不小心把人給捅炸了。 我告訴你別想讓我丟下你,不然我就把你的屁股打開花!聽到了沒?江昭危險的瞇眼。 他是有毒么?他都多大年紀了還要打他屁股?。?! 這個老變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