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別回頭!風聲木低喝。 為什么?等出了那條胡同江昭忍不住問為啥不能看??? 你是十萬個為什么么?風聲木無語。 江昭唏噓嗯,所以沒有我的存在,怎么能襯托出你的厲害。 風聲木被他的幼稚弄得哭笑不得。 知道在熱帶雨林里感覺身后有東西的時候不能回頭看的原因么? 因為怕跟蹤你的動物攻擊你啊,和這有什么關、等等,你是說江昭頭皮發麻的瞟了眼剛剛的胡同。 很多跑夜車的司機,出事兒后都說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鬼,可是要知道那些鬼不會讓人一眼就看清,那些人往往是忍不住好奇又回頭看了一眼才會出事。常年走夜路的司機都會告訴你,夜路上不管看見什么都不要去看第二眼。 風聲木捏著江昭的手背順時針一擰,來了個三百六好奇心害死貓,讓你長長記性。 嗷嗷嗷,疼疼疼,長記性了,長記性了。江昭疼的眼淚都飆出來了。 哼風聲木傲嬌的扭頭先走了。 摸摸給擰的通紅的手,江昭呲牙,小木頭這是報復他剛彈他腦瓜崩呢。嘖,跟小孩子一樣,幼稚! 不過剛剛那個人到底是活是死??? 活的。 哈?活的會說那話,被上身了? 風聲木沒說話,只是指了指前面。 江昭順著看去臥槽!前面那群嘮嗑的村人里,個最高的不是剛剛那個人又是誰? 呦,兩個小兄弟外地來的吧。那個人察覺到江昭在看他,樂呵呵的回身打了個招呼 第十八章:焦躁 我去,那個人絕對是被那啥上身了。江昭忍不住吐槽要不怎么一轉眼就跑咱兩前面去了,這可比曹cao跑的溜多了。 哎,聽周圍的人叫他王青,那不就是死媳婦兒那個么?上次你說他活不過這兩天,為啥? 風聲木幽幽的瞟了江昭一眼沒改是吧,剛才擰的不疼是不是? 江昭一頭冷汗疼,真疼。他手背現在腫了個大包,剛進院時讓徐大娘看見了,老太太還以為他被大馬蚊子給叮了,老太太倒是挺認真的念叨這大白天的,咋還出蚊子了呢? 江昭忍不住樂了。 笑,笑你大爺!風聲木沒好氣的踹他,膈應人的跟他在一塊兒這張臉皮都丟沒了。臭表臉,就知道看他笑話,哼! 江昭無奈的揉揉鼻子。啊,媳婦兒太傲嬌,這可怎么破。 先生,你回來了?就在江昭苦思怎么安慰媳婦兒的時候徐橋進來了。 先生,你看看我大爺三天圓墳那天有什么安排沒? 沒什么安排,找你們的習慣安排就行。風聲木過陰去見過徐老頭的狀紙,不論是字跡還是狀文都透著一股仁慈忠厚,那樣的人死了也不可能會禍害人。 那就好,這幾天麻煩先生了。徐橋給風聲木鞠了一躬,風聲木照舊躲開不受。所謂無功不受祿,他也沒做什么,擔不起人家的禮。 奧,對了。這村子里有沒有空閑的屋子?風聲木想起答應王青幫他這事我們還要在這多待幾天。 有,我家的房子就空著呢,前兩年搬家,我媽他們不舍得賣就一直放著呢。我帶你們去。 麻煩你了。 徐橋家的院子挺大的,但很整裝四至。風聲木剛進院就覺得有股焦躁感。 徐橋把鑰匙給他們,等江昭跟他道了謝就走了。他還得回去陪她大娘,雖說夫妻情深但是兒子腿斷了,丈夫的尸體又在院子里停了那么長時間,徐大娘到底還是害怕的。 害怕她丈夫再回來報復她。 說到底,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都薄情的很。 怎么了?不舒服?江昭抬手摸上風聲木的額,從剛進院他就感覺風聲木不對勁。 風聲木搖搖頭,卻上前把自己埋進江昭懷里,用力的汲取江昭身上的氣息,讓自己冷靜下來。 江昭對于他的投懷送抱沒有半點高興,他抱緊風聲木,摸摸他的頭發,輕拍他的后背。 他很焦躁,江昭能感覺出來。 風聲木的身體有些發涼,江昭稍稍拉來兩個人的距離摸上他的心臟,心跳正常。 江昭松口氣。 風聲木卻皺起眉,不滿的甩開他的手重新撲進他懷里。撲的力道有點大,江昭給砸的生呲牙。 好點了嗎?我們進屋吧。大中午的太陽太毒,江昭怕站的時間長了倆人再中暑。 風聲木到底是怕熱,他有點不情愿的從江昭懷里出來,跟著進屋。 一進門風聲木就炸了,還不等江昭關門就推開江昭沖出去了。 江昭也急了,這怎么了這是,怎么從進了這個院子就不對勁了? 他跟著風聲木跑出去,看到他蹲在墻根的陰涼里,一張臉煞白。 江昭冷下臉,想也沒想就轉身進屋。 房子是三間屋子的樣式,一間廚房,一間客廳和主臥。 長時間沒人住屋子里落了一層厚厚的灰,江昭抬頭看著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上干凈的讓人覺不出這是間沒人住的房子。 江昭掏出一張用畫滿朱砂符的黃色綢緞捆綁的塔羅牌,這張牌的牌面很奇怪,白地的牌面上沒有畫,只有一個扭曲怪異的字符。字符不大卻給人一種滿漲的要溢出來的感覺。 把不屬于這間屋子的東西找出來。 白色的霧氣從牌面涌出,彌漫在三間屋子中,忽然霧氣變得躁動起來,接觸到天花板的霧氣迅速變黑,一個黑色的人形被凝聚出來,從那人的脖頸處有一根繩子延伸入天花板。 人臉處的霧氣不停的變換,扭曲凝聚成一根長長的舌頭耷拉在唇外,人微微抽搐像是在經歷死前窒息般的痛苦。 江昭冷眼看著,他知道那里有個吊死鬼,但是它絕不是導致風聲木反常的東西,或許地面上那一根根交錯糾纏黑色線才是。 江昭越過那個吊死鬼,跟著線進入房間,這些線在三間屋子里分別交匯成不同的圖案。 江昭蹲下查看那些圖案,有點像某種語言又像是古老的祭祀陣,像是想封印某種東西。 江昭收起塔羅牌散去霧氣,原本黑色的線露出它本來的面目。 暗紅色的泥土干漬在地板上。江昭皺眉,這土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紙巾墊在手里,小心的扣下一塊泥土。 就在他嫌少準備再扣一塊的時候,走廊里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從高處落下,半掩的門被猛然撞開,一陣風沖向江昭。 骨子里的本能的恐懼讓江昭動彈不得,就在那陣風要吹到江昭面前的時候,一聲尖厲的嬰兒啼哭聲在他耳邊炸響。 江昭眼看著一只黑紫色的小手從他的耳側伸出狠狠地抓向那陣風。 嘭,嘩那陣風掙扎著從那只小手里逃出,門口掛在墻上的鏡子被帶落摔碎。 碎片散落一地,恰好有一枚碎片跌落在紅色的泥土上。透過那片鏡子,江昭清楚的看見他的肩頭伸出了一只小胳膊,他的腦袋后露出一張鮮紅的唇,嘴里是黑色尖厲的牙齒和青色細長的舌頭。 似乎察覺到江昭在透過鏡子看它,那張嘴不好意思的咧開,露出個可怖的笑。隨后它便縮回手,消失在江昭背后。 江昭只覺得冷汗直流,那東西是鬼童,他記得它。沒想到它竟然跟著自己出了墓,還一直跟在他身邊。 江昭不敢再從屋里多待,起身往外走。走到走廊他才看見整個天花板都掉了下來,露出房梁和大柁。 主梁上還有兩道磨痕,掉落的天花板堆中有一只死去的黑色小奶貓。 小貓被放置的時間有點長,幼小的身體已經干癟僵硬,嘴里還含著一節指骨。 指骨被人打磨過,兩頭有孔可以被鏈起,江昭忽然想起那根用死人中指指骨做的過陰蠟。 江昭瞇眼,難道也有人想過陰? 江昭視線一轉,瞥見貓肚子露出個黃色的東西。 貓的肚子被人豁開,在里面藏了一張用紅線捆綁的紙。江昭拽著線把紙卷拽出,打開,上面寫的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江昭把紙收好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陰冷的風聲木。 江昭心里一咯噔。 滾出來!風聲木咬牙切齒的伸手把人拽出來。 他冰冷的手涼的江昭打了個顫,江昭伸手攬過怒氣沖沖的風聲木,摸上他的心臟。 雖然還有心跳但是已經相當慢了,即便像剛剛那么生氣他的心跳也沒加速。江昭有點心涼,不是說只有他生日那天才會沒有心跳么?這又是怎么回事? 風聲木一把扯開江昭的衣服,寬厚的肩膀上一個紫黑色的小手印清晰的按在那里。風聲木緊抿著唇,眼里滿是怒火。 誰讓你進去的?嫌自己活的長是吧?你要是不想要命,我親手宰了你,你犯不著去送死。剛剛屋里傳來響聲后他顧不得心里的焦躁起身就往門口沖。 一打開門一陣風迎面就卷了過來,那一瞬間他的靈魂好像要被吹出體外,心臟被人緊緊的攥著,他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腦袋里嗡嗡作響,一副詭異的圖案出現在腦海,靈魂深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不是恐懼死亡的感覺,而是一種孤寂。 風聲木感覺自己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清醒的承受著劇烈的疼痛,一半迷迷糊糊的擔憂著江昭的安危。 圓潤的指甲深深的扎入掌心,掌心傳來的痛才讓他清醒的站起來。 江昭沒有因為風聲木的叫罵生氣,還把人擁入懷里輕輕拍撫。就算嘴上罵的再兇,他眼里的擔憂和害怕卻一分不少,江昭知道他是真的害怕自己出事。 風聲木雖然知道鬼童給江昭擋了一劫但是那東西不會放過他們,風聲木在門口看到了那只黑貓也看到了江昭手里拿的生辰八字。 那個和過陰蠟不同,過陰蠟是讓人過陰去見死人。而這個,傳說黑貓是陰間的使者,它帶著那個人的生辰八字去陰間,用死人的指骨和無常換那個人的靈魂暫時回到陽間。 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那個人的魂魄被鎖在了這間屋子里,即便是無常也無法收回它。剛剛江昭似乎是破壞了什么,它被放了出來。不畏懼正午的烈陽,那東西已經不是一般的魂體了。 但是最讓風聲木在意的是它的身上有著自己畏懼的東西。 江昭眼中晦暗不明,他總覺得不安,好像有人在故意設計他們,但是現在他們就像是籠中的困獸什么也不知道,沒有方向,也掙扎不出。 兩人各懷心思,久久沒有言語。 第十九章:叫魂 快開門,嫂子快開門!半夜的時候有人著急忙慌的沖進徐家,嘭嘭砸門。 徐橋從西屋出來就看見被吵醒的徐大娘披著衣服在炕上坐著。 大娘,我出去看看。 小心點。 嗯。徐橋一邊答應著一邊從門邊抄起一根棍子握在手里。這里什么人都有,又是大晚上的還是小心點為好。 哎,先生先生。先生快救救我外甥吧,求求先生了,求求先生了!就在徐橋要開門的時候,東屋的門被打開,被吵醒的風聲木和江昭走了出來。 走吧。來的人是潘凌,風聲木不等潘凌再開口就率先走了出去。江昭抬手給他披上一件外衣,晚上有點冷,雖然風聲木不怕冷,但江昭還是怕他著涼。 走在前面的風聲木一臉凝重,徐橋家里那個東西剛被放出來潘瑋就出事了。哪有這么巧的事兒?雖然害怕那東西,但是風聲木咬咬唇他不能讓江昭被卷進來,更不能讓他處于危險之中。 路上據潘凌所說潘瑋從結婚當天的晚上就開始折騰,當晚連洞房都沒能和新娘子入。 先生您不知道,我外甥從最開始訂婚。就鬧著要上吊,我們都覺得是潘文那個白眼兒狼回來報復潘家了。我們就去找村里的老神仙看,結果一個沒留神叫他給跑出了家。潘凌愁的不行要說也挺巧的,就在他拿著繩子要上吊的時候讓村里放牛的老王頭看見了,他拿鞭子抽了他三鞭子。別說這幾下還真給他打醒了,回家他也不鬧著要死了。這不今個尋思結婚吧,誰知出事兒了。 風聲木了然,他見過那個放牛的老王頭,他的鞭子梢是黑狗皮做的,那是辟邪的好東西。應該是之前那東西沒完全纏住潘瑋,又被鞭子一打,直接離開潘瑋的身體了。 潘凌說到這聲音有些發抖誰知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西山山根那傳來三聲叫喚,聲音挺急的也挺大,那真是鬼叫聲。潘凌眼眶發紅我外甥聽了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跳下地跑出去了。等我們追上的時候他已經吊死了,一根褲腰帶就吊死了。鞋也沒穿,兩只腳被扎的全是血窟窿 他個白眼兒狼潘文,我外甥對他那么好,他卻這么報復他! 潘老爺子當年為了錢財家產做了潘家的上門女婿,他和潘家小姐生下的潘文,入贅前潘老爺子就跟潘瑋他母親好上了。潘老爺子不喜歡潘小姐的端莊和文才,相反更喜歡潘瑋母親的火辣,所以等他一接管潘家就設法毒死了潘小姐,又把潘瑋他娘倆接進門。 相比于潘瑋的英俊,潘文長得更像潘小姐有股子陰柔感。潘老爺一看見他就想起當初自己當上門女婿時候的卑躬屈膝,心里越發不喜歡這個兒子,想當然性格和長相更像自己的潘瑋就成了最受寵的那個。 潘瑋小潘文三歲,卻總是站在潘文面前保護那個討厭他又倔強的哥哥。 雖然潘文表面上看著十分討厭潘瑋,但是這么多年了,就是一塊石頭也該被捂熱了,更何況是外冷內熱的潘文。 只是潘文潘瑋心里清楚不代表潘家其他人心里也清楚。甚至于潘文死后潘家其他人也擔心他的鬼魂會回來報復潘瑋。 西山上長滿了松樹,潘瑋就在一顆和他一般高的松樹上吊死了,甚至兩腳都還著地呢就吊死了。這個樣子說是鬼拖了去都不奇怪。 風聲木他們去的時候,愛子心切的潘老爺子正指揮著人給他兒子卸吊,潘老太太則在一邊哭天喊地,嘴里還不忘了咒罵死去的潘文。 有那么一瞬間風聲木突然想不幫他們了,直接讓潘瑋去死算了。 不想讓你兒子死的話,就對死者尊重點兒!風聲木撂下一句話理也沒理被嗆得愣住的潘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