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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閉眼,他的腦海、或者說神識某一處倏然被觸動! ——直覺告訴他,這是有人來鶴峰了。 分明先前師兄來鶴峰,他毫無察覺,這次竟然能感覺到了,所以他是在逐漸和這具身體融合,逐漸擁有了雪聲君的本能意識? 那么又是誰會來?謝齡欣喜又疑惑,尋思著,驟然間反應過來先前他收了個咸魚徒弟,他師兄丟了塊應當是入峰信物的東西給人家,叫人家自行上鶴峰。 大約就是徒弟了。 謝齡沒有讓別人等的習慣,縱使來者是“晚輩”。他當即把被子掀開,將衣裳鞋襪重新穿好,整理了下頭發,出門去。 合上門,謝齡才意識到,萬一蕭峋才到山腳呢?就他那個咸魚速度,從山腳爬上山頂,鬼曉得要用多久。 謝齡登時猶豫了。 轉念一想,那他這個當師父的就等一等這咸魚徒弟吧,反正是坐著等。 萬萬不曾想到,他在正殿主榻上斂衣坐好的時候,咸魚徒弟就來到門口了。這人臉上笑容乖巧,門檻一跨,端端正正行了一禮,朝謝齡道:“師父?!?/br> “來得挺快?!敝x齡眼皮子動了動,幽幽說道。 蕭峋:“是宗門馴養的飛行獸不曾懈怠?!?/br> 這宗門還有交通工具。謝齡默默記下這點,思索起接下來該說什么。面試官通常在對來面試的人有了基本了解后,會提什么問來著?哦,你對未來有什么規劃。謝齡便把這話改了改,用低低冷冷的語氣問:“想過今后的路怎么走嗎?” 蕭峋反問他:“師父要聽實話,還是場面話?” 小小年紀就這樣既套路又真誠,謝齡覺得這小兔崽子有點意思。 “直言?!彼?。 “我這個人沒有太大的志向,人生的路嘛,隨便走走就好,順其自然?!奔t衣銀發的少年將手攤開,一番沒志氣的話被他說得一本正經、理直氣壯。 是我理想中的咸魚徒弟了。不過眼下套著個清清冷冷的人設,不好對這種發言有太強烈的反應,謝齡硬生生憋著自己沉默半晌,憋出一個字:“好?!?/br> 爾后用淡淡的語氣繼續說:“這里空置的房間,你挑一間住下;若都不喜,也可在峰上另擇一處,自建屋舍?!?/br> “師父住在何處?”蕭峋稍加思索,問。 謝齡:“北面?!?/br> 蕭峋點了下頭:“徒兒知曉了?!?/br> 是打聽清楚自家師父住哪后好找個稍微遠點兒的地方茍著自咸自魚嗎?謝齡品出了蕭峋的意思。 按在膝頭的手不甚明顯地動了動,他又說:“想來你已在聽松堂領到修行入門的書籍,雖是隨心修行,但也要記得看?!?/br> 為人師者,終究要有點為人師的樣子,哪怕是裝的,所以有此叮囑。 當然這是謝齡猜的,哪個學校不給新入學的學生統一發放課本資料呢?就算是猜錯了,也能用一句“哦?是嗎?為師記岔了”給敷衍過去,畢竟眾所周知,這些年里雪聲君從沒收過徒。 蕭峋道了“是”,應下謝齡這話。 猜對了,謝齡暗自點頭。他收回目光,慢條斯理攏了下衣袖,用一種漫不經心的神態把自己這兒最重要的規矩講出來:“若有不懂之處,可于巳初到午正、未正到申末這之間來尋我?!?/br> 謝齡慶幸自己看過一部電視劇叫《長安十二時辰》,并記下了十二時辰,但當要說周末休息時,卡了殼。 這年頭可不興周末,而每七日休兩日又顯得話太多。 干脆不說了。謝齡住了口。 蕭峋應道:“是,師父?!?/br> 他說完后,謝齡沒再開口。 風徐徐緩緩入得殿來,掀動蕭峋的衣角,再掠過謝齡的發尾,一時間,殿上靜得落針可聞。 謝齡眸光掃過自己垂在榻外的衣擺,慢慢升高,對上蕭峋的視線,問:“可有別的問題?” “暫無?!笔掅緭u頭。 “那便做自己的事去吧?!敝x齡抬手輕拂。 “徒兒告退?!笔掅救允悄歉惫郧傻哪?,抬手、躬身、執禮,然后才離開大殿。 謝齡垂下眼皮子,極力聽著、感知著,確定蕭峋走遠,挺直的腰背一垮,向后一靠,放空目光。 大約過了二十幾息,他又如同彈簧反彈一般坐直了,兩條腿往地上一踩,大步流星走向書架。 雪聲君在整理方面個人風格很鮮明,關于修行類的書籍,嚴格按照入門、進階、高階的分類排列放置。謝齡輕松便掏出數本入門的書,并非常感謝雪聲君沒有在學會后就將這些扔掉。 ——謝齡這家伙,小學初中的課本早偷偷拿到外面論斤賣了換游戲幣,而高中那些書和練習冊,在高考完當天就送進垃圾桶。 他在這些入門書籍中又選了選,選出兩本揣進懷里,其余的放回書架,再一整衣袖,擺出符合人設的表情,走向寢屋。 關門,脫鞋、脫襪、脫外套一氣呵成,再于床上將腿一盤,他把書翻開,凝神閱讀。 ——繁體豎排真是讓人窒息。 謝齡大學畢業后就沒再性學過什么東西了,忙于工作,更沒時間靜心學習。陷在浮躁社會里久了,對這類嚴肅古板的書多多少少有點排斥。 他瞪了扉頁的那些字好一陣,把書往臉上一蓋,小聲慘叫著躺平。 這多多少少有點走霉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