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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穿書,要么刺激要么狗血。他呢,穿來之后分明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卻要從入門開始學修仙。 這就是撿了個大號但不會玩嗎?真苦。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謝齡在心中默念這句話不下百遍,才振奮了精神,把書從面前挪開,坐起來。 他瞪著眼,和這些豎排繁體硬磕。這是一本修行入門概論,或者說導論,寫得偏白話,沒有大段大段的之乎者也和文言,將豎排的字看習慣也就看進去了。 這年頭的人編書也分章節。第 一 章里,謝齡讀到了——世界是什么?前人如何論述世界的?道是什么?道的作用是什么?前人是如何看待“道”的? ……仿佛回到哲學課堂。 他面無表情回到目錄,找了找,直接去了第 二 章。這一章的內容就有趣多了,教人如何感受靈氣,如何匯聚靈氣。 再下一章,講境界的劃分和特點。這個世界的境界由低到高,分別叫清靜境、神心空明境、游天下境、寂滅境。 …… 在這個沒有鐘表的世界里,時間的流逝難以判斷。也不知過了多久,謝齡的神情從專注變成了昏昏欲睡。 他打了個呵欠,拿著書下床,走到桌前。 桌上筆墨紙硯俱全,就是被先前一通亂找搞得有點亂。謝齡放下手里的書、一番收拾,坐下后極其順手地鋪開一張紙,撈起一支筆,蘸了蘸墨汁。 他并非是想做筆記——等他反應過來,自己不是換個位置繼續看書的嗎,宣紙上已畫了幾根竹,以及眼下居住之地的一片檐角。 謝齡不禁汗顏。 “可能這就是把摸魚兩個字刻進了DNA里吧?!彼ь^往上望了一眼,自言自語道。 他依依不舍地把筆放下,重新拿起書,但看著看著,突然用手指量了量看過那些的厚度,啪的一聲把書放回去。 “欲速則不達,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做人不能強求,今日就先看到這,明日再看?!边@人叨叨著,把筆一撈,繼續畫畫。 謝齡練過書法,控筆能力不錯,國畫水平也能入眼。這幅畫構圖簡單,把屋檐下的墻補完,便算完成。 桌上有不少鎮紙,謝齡把畫壓住,起身繞過椅子,把背后的窗戶推開。他想透個氣吹吹風,讓畫干得快一些,順道看一眼外面天色,判斷一下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日頭升高了不少,似乎就要到天頂。 ——午時了。 而他這一眼,看到的不僅是天色,還有斜對著的、陽光下的樓閣軒窗——是棟小樓,兩層高,二樓的窗戶大敞,紅衣銀發的少年站在窗前,彎眼笑著、兩手一拱,沖他遙遙一禮:“師父?!?/br> 正是蕭峋。 謝齡告訴蕭峋這里有不少空置的房間,其實是往小了說,他這鶴峰上,有好幾棟空閑的小樓。蕭峋選的便是這樣一棟獨立小樓,樓外有個漂亮的花壇。 但重點不在于蕭峋選獨棟別墅與否。謝齡的屋子窗戶朝東南開,蕭峋的小樓和他斜對,那開窗的角度和朝向不偏不倚正是正西,而觀窗內布局,床柜俱全,擺上了一些雜物,赫然是選定的臥房。 這樣的一間房,到了夏天,會整個下午都沐浴在烈陽的炙烤之下,人一踩進那屋,大概能熱得直接蒸發。 竟然會選這么一個破屋子,這條咸魚很可能是條傻的。 謝齡甚是無語,盯著蕭峋看了片刻,朝他微微一點頭,算是對他招呼的回應。 謝齡關上了窗。 蕭峋沒動,仍站在窗前。 陽光在風里流轉,他的頭發被鍍上了層薄金,眼眸亦偏了色,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失真,像是個雕刻精致的偶人。 他撥弄著掛在胸前的鹿角,視線從對面的窗戶離開,緩慢垂落,落到樓外的一根花枝上。 如雪聲君這般強大的人,縱使隔著距離和一層窗,也不能盯著看——目光和注視是會被發現的。 雪聲君謝齡,世人形容他是初春時的雪,落在待放的花枝上,寂靜美麗,卻透骨寒涼,唯有遠觀。 可蕭峋不喜歡雪。他喜歡俗艷的東西,喜歡盛春,喜歡姹紫嫣紅的花開遍山野,花間有起落跌旋的蝴蝶。所以他也自然不喜歡雪聲君。 他是鹿鳴山蕭氏子,已被仇家滅門的那個蕭氏。人間道是離鹿鳴山最近的宗門,但上一世,他拜入的宗門并非人間道。 蕭峋選的路是當個散修。他先去南境,在古巫一族的地盤上游歷,又折轉北行,聽雪域上的僧人們講佛理,然后往西,再向東…… 這期間,他遇過那位雪聲君唯一的徒弟——謝風掠幾次。 印象么,起初他對謝風掠是沒有太深的印象的,雖然他們起過爭搶有過矛盾,但他從未將這個人放在心上。直到后來,他和謝風掠、以及旁的一些人一同進到某個古秘境。 他在秘境里受了點傷,加之里頭環境特殊,傷口流出的血中溢出些許魔氣。 這魔氣并非蕭峋修煉過程中生出了心魔,或者在秘境里被什么污穢之物侵蝕,而是與生俱來、生而有之。當年便是靠著它,蕭峋才從家門被滅的那個夜晚活了下來。 蕭峋和魔氣共生,從未用它做過惡,甚至連利用它增進修行都不曾,最多拿這玩意兒捉弄下自己養的靈寵。但于世人而言,魔氣就是魔氣,和大道天然對立,所有走正途的修行者都背負著誅魔的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