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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審官科罪不當黎氏,亦應逢藉歸案,聽候審判。那爭產案子,欽差見這是有關例案的事情,他是老刑部,說的總不錯,就依著他辦。郅太守在欽差行轅商量定規回到發審局,會同南昌府分別發落那華黎氏,當即簽差返藉。范星圃也還派了家人送去,并替他寫信托那宛平縣招呼招呼。哪知這位宛平縣看他是個已革的臬臺,還有甚么巴結,把這信看了不過付之一笑,那邊又好好的孝敬了些。這位縣官審了一堂,說華黎氏縱女犯jian有玷華氏門風例應責逐,姑念他女兒犯jian一案,已由江西斷結從寬免責,但驅逐另住不準再入華氏家門,所有華家遺產皆斷歸華蕭氏所生之子執掌。這堂判下來華黎氏氣得發昏,然而婿已經去官,一無權勢無從報復,就此氣成一病,不到一月也就死了。 那華紫芳呢,依郅太守的意思,竟要照例去衣袂杖科那jian罪,還是那位南昌府說他到底是好人家的女兒,不可如此。這郅太守才讓他以臉代臀掌責八十,發交官媒,這官媒的地方是前回書中說過的那里會得干凈,這么一位臬臺大人的小姨子發了下來,就有那種色膽包天的要去嘗嘗這種貴品。那官媒只要有錢何所不可?華紫芳初次也不情愿,哭著不依,那官媒說道:“你已經身受官刑,是個在案的犯jian婦女,死了也得不到個清名,將來嫁賣出去還不是要失身破節,又何在乎多這一個兩個呢?”華紫芳聽了沒法,只好隨鄉入鄉迎張送李。 范星圃原想等事情冷冷想法子弄他回來,誰知他交卸臬司的時候,是委那鹽道暫行兼署,等到欽差參了出去,撫臺曉得他不能回任,就委鹽道署了臬司,首府署了鹽道,郅太守署了南昌府。這位對頭在座,豈能容你冒領?后來被一個做水販的作妻室領了出來睡了幾時,帶到鎮江賣在四喜堂里,也消受了兩年的風月滋味。遇到一個湖南新學的名士,是因為范星圃在湖南臬臺任上訪拿他得信逃走,他的妻子卻被范星圃拿去發交官媒管押,他的妻子不肯受辱尋了自荊范星圃那時辦的這種案子甚多,那里放在心上。這位名士得了信可憐悲痛欲絕,卻是無處伸冤。后來在鎮江領事那里當了一個文案,有些朋友們約他去作狹邪游,他看見了紫芳大為賞識,住了幾夜。他愛紫芳的柔媚,紫芳愛他的風雅,就在那引臂替枕的時候,細訴生平。這位名士才知道今日狎玩的這個名妓,就是當日他那冤家的寵姨。次日,告訴了他的朋友,皆說是天使他來償還你夫人冤債的。就聚資替他作合,列入小星,女貌郎才也很為得,并那兩個家人、兩個婢女當堂釋放出來,家人呢,范星圃自然酌給賞恤,令其調養棒癢。這些人吃了二百板子也還不算甚么,這兩個丫頭春喜尚小,打的也輕,范星圃看了也還不在意中。 這個玲兒是他收用過的,怎能漠然忘情,見他那兩頰微窩竟成了個爛熟桃子已經心痛難言。到了晚上,替他脫了衣裳,看那嫩皮膚上一條條的血痕,那雪白的胸膛在那架子上早已磨破,并且曉得他是為顧全主人的功名,才多受這一番刑辱,真是又憐、又感、又痛、又恨,想這愛婢已經不起如此摧殘,那位阿姨更如何受得這番蹂躪?口口聲聲恨著這郅太守說:“我同他是那一世的冤仇?在京的時節,也還同過宴會。就是此番到省,我也還在撫臺面前保舉過他是個能員。前天,賈端甫來信,說是與他至交,還托我照應,怎么他竟如此狠心辣手定要丟我的面,壞我的功名?” 看書的諸位,天下人心總是責人則明,責己則暗,身受其害便覺難堪,施之于人絕不措意。范星圃這時候只怨郅幼嵇,卻不替湖南的那位善化縣同他請的那位刑名師爺設身一想,而且他那在堂上喝令從人搜檢那孝廉夫人上身下身的時候,與今日郅幼嵇解衣鞭責他的愛婢,當堂驗看他的寵姨其情形也不甚相遠,并不限定是天道好還報應不爽,卻也是戾氣相感如磁引針。在范星圃,當日并不是同那善化縣與那刑名師爺有仇,不過藉此做點聲名。其實兩人的用心都是一樣的,做書的也不是勸人家遇事粉飾專做那好好先生。不過如歐陽文忠公父親所說的“求其生而不得則死者于我無憾,故不可從其刻,圖快一時”。 近時有一位督撫做州縣的時候,因辦土匪很立了點功勞,本省撫臺過境問他要個甚么保舉,他說:“卑職不愿要這保舉?!睋崤_說道:“你難道預備做一輩子州縣不想升官么?” 他道:“安有不想升官之理?”那撫臺道:“既想升官,何以不要保舉?”他道:“卑職此次辦土匪所殺不下千數百人,其中那里沒有冤枉的?卑職為地方除害冤枉殺了個把,問心尚可無愧,若為自己保舉起見,則謀財害命與圖名害命,試問有何分別?”那位撫臺大為嘆賞。其時正是晚間在船上相見,送到艙門口,撫臺說:“我有件東西要送你?!彼麊枺骸笆巧趺礀|西?”撫臺指著那掛的官銜燈籠道:“我這對燈將來可以奉送?!?/br> 后來果然做到督撫,這才真是仁人之言呢! 范星圃自從交卸下來便已搬了公館,但是,深閨妾婢都已受辱公堂。這南昌府是萬萬住不得了,要回家鄉。家業本甚蕭條,宦囊亦復有限。杭州與別處不同,雖是居鄉比在官尤費,房屋、柴米、男傭、女仆,無一不貴。做過臬臺的人,又不能不稍存體制,那個墻門開起來實在支持不易。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