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顧玉鏘-生前預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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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愈合之后顧玉鏘似乎安靜了很久,換句話說,她被嚴密監視了許久。 顧景云還是那么忙,整天幾乎腳不沾地,但只要一回來就必定像只袋鼠從超大口袋里掏出各種各樣的稀奇物件哄她開心,然后黏上去恨不得將人也裝進騰空了的口袋隨身攜帶。 在新來的藥劑師周醫生眼里這兩人的相處實在是有些怪異。他們看向對方的眼里都常含難掩愛意但他們依然時常吵架,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女方對男方的單方面宣泄,男人似乎總是溫聲細語地耐心解釋然后為莫須有的錯誤道歉。她總能聽見女人用幾乎破了音的嗓子指責男人冷暴力、工作狂、心有另屬、非法拘禁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的罪名,她似乎詞匯量頗豐,每次總有不一樣的理由,但最終結尾卻都是相同的——“退婚”。 * “沒有別人,阿玉?!鳖櫨霸茻o奈地將人揉進懷里輕拭去淚水,她就那么咬著牙顫抖著向自己懷里亂鉆像是在尋求庇佑。 剛才她反應的太過激烈,在房間里胡亂頂撞,撞倒每一樣家具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他已經給人用過藥了。 “給我支槍,給我支槍······云潮,給我支槍······”她無力側倒在他肩頭就那么迷亂地喘著,在男人的喉結、領口、鎖骨胡亂地抓撓著,撕碎了纖維,崩開了一粒又一粒紐扣,最后印在健壯肌膚刮出道道血痕。 男人吻了下她的眉心略遲疑道:“要槍,做什么?” “殺了我······”她睡過去了。 顧云潮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上次聯系到他還是他從古巴寄回來了一箱子雪茄說是讓他“放松放松”——他對他早已經單方面失聯。 為什么他就一定篤信顧玉鏘在國外某間療養院呢? 可能是,不信任自己吧,不信任或是恐懼真相般不肯開口再問第二遍。 顧景云松開懷抱幫她戴好睡帽又掖實了被角,拉下窗簾收攏聲響地離開。顧玉鏘的私人律師曾向他出示一份生前預囑,公證人一欄顧云潮的名字赫然其上。 “我和她在法律上比你都更合法!” 他會怎么做?幫她申請安樂死或是,一顆射入腦干的大口徑子彈掀開女人大半個頭蓋骨? 他沖動到愚蠢的滿腔熱血遲早會害死她的。 顧景云坐在書房有些頭疼,隨手從抽屜里的藥瓶倒出兩片止痛吞下,輕按太陽xue后強打精神繼續批復文件。 他不會放手的,無論他的阿玉變成什么樣子他都不會放手的。他愛阿玉,寬容且無底線的愛,但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他殘忍且自私:顧玉鏘可以飽受傷痛的折磨,意志力被一點點摧殘,他也可以一遍遍地將人拼上并承受由此帶來的所有創傷,但他絕不會放手,哪怕是有朝一日她徹底將他遺忘他也絕不會,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