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顧景云-夢悸(血腥場面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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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云做了個噩夢,夢里又是他跌跌撞撞跑上游艇翻開一具又一具尸體,從他們或驚恐或扭曲的模糊面部中勉強分辨身份。 不是,這具不是,那這具呢,這具也不是。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 他剛才看見了他的養父母,那她呢?她在哪?她會不會被帶走了?她還那么年輕,會不會被拍賣,被虐待,或是······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的手因長期浸泡血液有些微皺,使用起來格外打滑。 “阿玉?” 是她嗎?他有些不敢相信。很突兀的,她出現在那里。她就那么安靜躺在血泊中,幾乎所有關節都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扭曲著——她的膝蓋碎了,手腕斷了,肋骨也許也斷了,無論碰到哪里她都在出血,血止不住地爭先恐后從身體無數傷口涌出。顧景云脫下外套給她蓋上,挺括的羊毛面料很快便由于吸了太多半干涸的、新鮮的血液只一碰就在向外滲,染得他袖口更多紅漬。 她似乎還有半口氣,瞇著眼睛看他,面容平靜。她嘴唇翕動似是想說些什么,于是顧景云低下頭去······ “顧景云,你為什么不救我!”女人不知從哪迸發出的驚人氣力,猛撲起來扼住他咽喉將人壓在身下,“你為什么不救我們!你明明可以阻止我們的!” 她的臉皮開始向下滑落,也許是由于動作過大“啪嗒”一聲軟噠噠就蓋住了他的眼睛······ “阿玉!”顧景云哀叫一聲從夢中驚醒,這場夢未免太過于真實,他下意識抵住太陽xue輕輕按揉。他沒有真實登過那艘游艇,他只是看了一遍又一遍錄像帶。游艇是顧克寧送給養父的,那群人也是奔著顧克寧去的,他沒有罪,他只是心有預感而沒有阻止罷了。他有罪,因為他沒能保護好家人或是一同赴死。 顧景云深吸口氣定了定心神,身旁阿玉已經不見了。被窩還溫著,應該沒走多久。出門聽說她在洗澡,醫護人員不方便進去就塞給她個橡皮鴨讓她不愿意說話也可以回應安全。 兩人交談了一會兒,顧景云拿過她一會要吃的藥就讓人下樓了。 “嘰嘰嘰嘰?!毕肓讼胨稍谠「桌锖椭稽S色橡皮鴨大眼瞪小眼還挺有意思的。 最近她情緒穩定了許多,有按時吃藥也有好好吃飯,最為難得的是昨天晚上他回家居然看見顧玉鏘蜷在沙發上開著電視已經睡了。沒有人敢驚擾她,只調高了空調溫度避免她著涼感冒。 他也不敢驚擾,連拖鞋都不敢穿,只一手拎著踩雙襪子躡手躡腳走過去??雌饋硭撕芫?,稍一動彈就可以看見滿臉壓迫出的褶皺紅痕。 “景云······”也許是感受到驟然闖入的氣息她微睜開眼向他伸了手,虛弱弱道:“怎么才回來?” 他猜她心里也許是想說:“我等你等的都睡著了你怎么才回來,回來了也不知道把我弄回臥室或者給我蓋個毯子,我都快要被凍死了。沙發又窄又小,靠枕枕起來一點也不舒服。顧景云你就是不愛我了,你一點也不關心我,不行,你必須得給我補償,就罰你今天晚上必須摟著我睡覺好了,睡到我開心為止。對了,沙發這點小地兒我腿都給睡麻了,我爬不動樓梯了都,你必須必須把我抱回去?!?/br> 可是她沒有,她只是不及他觸碰就又縮回了手,自己爬起來然后跌撞著踉蹌離開。 他問我可以抱你回臥室嗎,顧玉鏘搖了搖頭,在上樓梯時腳底打滑幾近摔倒。男人正好從背后扶住,她就靠在他懷里嘗試幾次都站不起來,失去對身體掌控的那種無助與委屈又再次壓垮她所有堅強偽裝,卸了所有力氣任由顧景云將自己抱回臥室。 “景云?!迸藢㈩^埋在他側頸蹭了蹭,“退婚?!?/br> 見男人無動于衷,女人于是就又重復了一遍:“景云,退婚?!闭f罷自顧自將戒指摘下扔掉,那東西在地板上叮當一聲然后就“鐺鐺”滾下樓梯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短暫唱了個終止符。 在她將要取下那枚無事牌時男人忽地停了腳步,低下頭去吻她的唇。她側頭躲了過去,將那話又重復一遍:“退婚?!?/br> 站在浴室門口顧景云忽然心里有些亂,他敲了敲門問阿玉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回應。 壓下把手,已經反鎖了。 他冷靜從旁邊暗格里取來備用鑰匙,浴室里沒有人,只有一缸血水上面還飄只幼稚的小黃鴨形成鮮明對比。 顧景云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按過門口急救鈴后將顧玉鏘從浴缸里撈出來扯過毛巾壓迫止血。傷口很深邊緣向外翻著,明顯是已經傷到神經,但其實又很好止血,因為她的血已經快流光了,只小股小股的還在向外涌。 女人臉色蒼白既無意識也無呼吸,只微弱著頸動脈,臉側還在滴滴嗒嗒向下淌著紅色液體,和夢中那個他自身恐懼的化身在某一刻恰好重合: “顧景云,你為什么不救我們!你明明可以阻止我們的!” “顧玉鏘!顧玉鏘!”他大聲呼喊她名字將自己從陰影驅趕同時再次確定女人狀態。顧景云接受過專業且系統的急救訓練,在醫護人員到達之前只要冷靜他完全可以先行展開施救。 后來的事情他不太能記住了,身處緊急情況人類似乎總會下意識將順遂部分忽略,后來大腦為保護自己連艱難部分也一點點遺忘,最后唯有那種恐懼與無能為力成了烙印深深刻入腦海。 他想他不能再接受阿玉渾身是血的倒在他面前了,他討厭那種時刻會軟弱恐懼到猶豫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