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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地,傅擇宣溫溫一笑,并沒有之前任何一次扯起嘴角那般勉強,也沒有一點僵硬的感覺。 許涵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可是揉揉眼睛后,傅擇宣仍舊這么笑著,然后開口問了他一句“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奇怪了,許涵心說??粗祿裥K于收斂微笑的表情,剛看見那抹笑容時的驚艷感覺終于稍稍緩下來了。 于是他問:“喜歡?” 傅擇宣坦然回答:“喜歡啊?!?/br> 更加不對勁了。 什么時候傅擇宣也變成這副能說能笑的模樣了?什么時候開始他有問必答了? 為了解決心里的疑惑,許涵試探性地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最開始?!?/br> “是我理解的那種喜歡嗎?” “嗯?!?/br> 猛地,許涵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了:“你加了語氣詞——雖然很輕——但你后來又故意恢復平時的語氣,你在試圖裝成騙我的樣子?!?/br> 許涵皺眉、瞇眼的生氣表情取悅了傅擇宣,不過他還是微微點頭,低低說了句:“至少你能辨認出來?!?/br> “什么?”許涵沒能聽清他低聲的呢喃,眨眨眼問道。 “沒?!?/br> 覺得應該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許涵也沒再問,又問回剛才讓他驚訝無比的事情:“你認真的?會和他說嗎?” “不會?!备祿裥敛华q疑地否認,對上許涵凝視他的眼神也不退讓。 許涵卻認為不應當斷言,就對他說「且看吧」,兩人的討論才算告一段落。 臨走前,傅擇宣叫住準備推門出去的許涵,囑咐他:“別忘了毛的化驗,說不定會發現很有意思的結果?!?/br> 聞言,許涵挑眉,然后轉身背對送客的主人,揮揮手推門走了。 門這邊的傅擇宣不知道對誰低聲撫慰道:“快了,別急?!?/br> 他去掏黑色褲子右邊口袋里的通訊器,空的,什么都沒有。 回頭去各個房間里找,半途才想起他把通訊器留在休息區的沙發里。 打開Wech的界面,切換賬號,界面第一個聊天框背景比下面的稍微深點,點入后,他迅速編輯了段文字發送,就把手機重新丟回沙發。 【Echt】 16:44:44; Z.:接受委托。 Echt:能問問你為什么改變主意嗎? Z.:如果我不接受,你能喚醒他嗎? Echt:不能。 Z.:就是這個原因。 Echt:我懂了,之后還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說明,什么時候方便? 22:54:10; Z.:明天; Z.:上午九點; Z.:和伶茶館; Echt:好。 另一邊,喻恒筠重新掃視對話框里兩個簡短的Wech賬號名之間的對話,鎖緊了眉頭。 作者有話說: 感謝閱讀—— 最新評論: 【嗯?小薛偷的貓?(哇——居然是宣宣先的嗎——】 -完—— 39、商量的余地 繁瑣的事情太多。 也無怪喻恒筠在擔心之余,心中浮現出怪異感。他懷疑傅擇宣那邊是否出現了什么差錯—— 從時隔六小時才回復的消息,同平時風格相差太多的信息可看出。 可這不像是傅擇宣此人會犯得著的低級錯誤,絲毫不加掩飾的異常?不如說是要傳達某種訊息。 是什么呢? 毫無疑問,與這六小時中發生的事情息息相關。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線索指向明確的解釋。 事實上,傅擇宣這次的行為背后的驅動因素,還真不像喻恒筠想得那么復雜。 唯一可稱得上異常的是他蒼白無比的臉色,剛從一場夢魘中逃離,傅擇宣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水人,渾身被汗液浸濕,黑色發絲緊貼兩鬢,就算如此也是亂糟糟的,全然沒有平日里整潔的樣式。 好不容易平復住紊亂的呼吸,他才想起來之前忘記回復的訊息,空茫之間還沒連接上的思緒,導致他上文剛完,又想起還有時間、地點需要交代清楚,又匆忙接后面的內容。 呈現在喻恒筠眼前的效果就是他上句下句斷開發送的異常訊息,甚至連標點符號都沒帶。 終于讓驚跳的心臟緩下來,傅擇宣才松開被他緊握在手中的通訊器,打開Wech里置頂的聊天框,垂頭盯著頂頭的那個被修改為「Echt」的備注。 室內僅有的這幽森的一抹光亮,如同投映入枯井的光束,表淺水面映照出粼粼波光,愈是深暗,愈無法抵達而照亮。 直到黑色長袖襯衫浸濕的衣料重新變得干燥,黑發青年才長長嘆息,起身準備衣物,去了浴室。 黑暗空曠的一層餐廳傳來微末的淅瀝聲,約五分鐘后聲響停止。踏踏微帶水漬的聲響由遠及近,又由大轉小。 二層書廳的暖燈亮起,自此一夜不熄。 第二天清晨七點,傅擇宣正坐在閣樓的書桌前填譜時,收到了喻恒筠發來的訊息,上午他需要參加一個緊急會議,因此不得不把兩人的會面時間延后,同時表達了無法遵守約定的歉意。 像往常那樣簡短冷淡地回復「嗯」,傅擇宣發了兩分鐘呆,放空自己,轉而又恢復工作狀態,繼續他之前沒有完成的工作, 填譜之余,他也等待著來自喻恒筠不定時的聯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