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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回望踏實走過來的路,沒有一步曾讓他感到后悔。 前方是唾手可得的萬丈光芒,而他終于獲得新生。 這就是他為自己而活的真實面目,從無虛假。 沒有什么能夠成為他的負擔,他的未來由自己握持,他就是自己的信仰。 喻恒筠也終于明白那時少年說出那番話的用意。 是少年假裝無意地為幼獅解開枷鎖,讓幼獅重獲自由。 幼獅最終成長為雄獅,咆哮于野,傲視群雄。 再沒有誰能為他套上枷鎖。 “但很可惜,我和樂澤在別墅區的超市幾次見面后,就進入了封閉訓練?!?/br> “歸家后,期望能遇到在那里等候的他,卻再也沒能見到他?!庇骱泱藓苁鞘?。 “他從沒有和我提過自己的家到底在哪棟別墅,我便不曾問,大概是搬走,便無緣會面了?!?/br> “我一直想有機會再見見他,對他當面說出我的感激?!?/br> 說完這句話,喻恒筠脫離回憶的狀態,眼神的縹緲落在實處,放在對面傅擇宣的臉龐上。 然后他緩緩笑開來。 那是個無比純粹的、柔和的笑容。 剎那間時光凝滯,是誰心臟漏跳一拍,節奏慌亂無比,跟不上笑容里那由時光譜寫的旋律小調。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喻-識人全靠直覺; 薛-識人全靠性格; 許-識人全靠外表; 傅-識人……不識人; 許:↑又是你破壞隊形! 最新評論: 【是宣宣?小喻剛認識,說著說著就兇起來了】 【按爪】 -完—— 20、榮翼的夢境(七) 何等驚訝。 心亂了…… 對方用溫情作為博弈籌碼,試圖攻下他高筑的心防。 傅擇宣無比清楚,越是美好平和的表象,越禁受不起觸碰。 如同小孩伸手去夠櫥柜上的粉水晶天鵝,越是夠不著,就越是努力伸手、踮腳,以這搖搖欲墜的狀態抓上,小小的手抓不緊這樣貴重又滑膩的珍品。 珍品墜落,碎了一地。 所以他在一開始就不會伸手,不生羨艷之心,就不必面對由此引發的一系列麻煩。 即便喻恒筠已然令他感到苦惱,傅擇宣還是只愿順著他認為的正確道路獨自走下去,頑固地、執著地放棄想象其他道路的風景,拒絕一切邀請。 他說,自己替喻恒筠感到遺憾:“希望你終有一日能見到那個男孩?!?/br> 兩人都深知,喻恒筠的回憶內容真假摻半。 傅擇宣不愿意承認,但那段回憶究竟還是存在于心底。 喻恒筠和「樂澤」僅僅見過一面,在夜空下離別時,不是沒有約定今后再次見面。 是「樂澤」失約。但絕不是就此忘記,而是難相忘。 年幼喻恒筠當時沒有意識到自己混有矛盾氣息的特質,滿懷正義、正直與善良,偏偏被自責所累,苦惱又作繭自縛。 這樣純粹美麗的矛盾,深深吸引著男孩「樂澤」。 Limon牌的橙子汽水。從那日和喻恒筠分別后,他開始只喝這一種飲料。 仿佛以這種方式就能回到初次會面的下午,談天說地,歡樂共悲傷通通都傾訴與對方聽。 差太遠了,那是無論如何、以任何方式都無法模擬出來的鮮活場景。 充滿生機,體會到「活著」是怎樣一種感受。 輕聲宛若吟唱似的,封閉的廳室內傳來傅擇宣的低語—— “「多虧那些無雙星辰,在天空的深處輝映,使我這哀竭的雙眼把太陽的回憶留存?!耿佟?/br> “「我徒然妄想去發現宇宙的終極和中心,不知名的火眼已近,我感到了翅膀折斷?!耿佟?/br> 嘲諷般,他嗤笑一聲。 念詩的聲音沒再傳出,房內一派安寧。 夢境還沒結束。 第八天,晚,陰。 許涵找上門來,很是苦惱的樣子:“榮翼去酒吧,問我怎么找到你?!?/br> “正要找他?!?/br> “我這酒吧什么時候居然成為小朋友的聚集地了?” “你也勉強算一個?!备祿裥f,給許涵心情奇好的印象。 “開玩笑?”他不敢相信。 “認真的?!?/br> “絕對開玩笑!”許涵佯踢坐沙發上那人的腳,“起來,去工作?!?/br> 傅擇宣起身,和許涵出門,步行前往Richter酒吧。 酒吧所在的北部商業中心,和傅擇宣住的「觀海苑」社區屹立在同一街道的相鄰區塊。 周邊風景許涵早就看膩,更別提還有熙攘人群阻擋視線,他索性同傅擇宣聊天。 “一個正經ELTT職業,你怎么還能混成人生導師?” “這份工作的真諦?”傅擇宣反問。 “我也不知道別人怎么做這份工作,有你這么麻煩嗎?” “不清楚?!?/br> “且說這個職業特殊其一就在于,同行業工作者都不了解互相工作模式,也鮮少出現競爭?!痹S涵給自己解釋,“倒挺適合你?!?/br> “適合?” “這數年間我們接下的工作寥寥可數?!痹S涵戳戳傅擇宣的胸膛,指責他沒有自知之明:“咦?還挺好戳?!?/br> 掰開許涵不老實的手,傅擇宣辯解:“最近我工作很頻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