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冉喻那時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他從昨晚就幾乎沒吃過東西,只在辦公室里喝了半瓶水,肚子正在小聲抗議著。何榮晟和詹一燁也沒吃飯,本想拉著冉喻去吃食堂,但被婁越止住了。 “我定了飯菜,一起吃吧?!眾湓秸f。 十隊的小會議室桌子成了臨時餐桌。飯菜是向安詳送來的,三環大酒店的招牌菜。 由于安保措施做得好且關門迅速,富麗堂皇的三環大酒店在這場暴動中損失不大,今天中午還能正常營業。真正受災嚴重的是一些小型店鋪,商品被盡數砸爛,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開下去。 香噴噴的飯菜上了桌,冉喻早已忘記了自己手腕上的勒痕,由衷地認為新領導真是個好人。 好領導婁越自己倒是沒吃幾口就帶著向安詳匆忙去開會了,留下其他幾人慢慢吃。臨走前,婁越還囑咐冉喻寫好報告等等他,晚上一起走。 婁越和向安詳走后,緊繃著身體的何榮晟和詹一燁才放松下來,連連向冉喻發問。冉喻將昨夜到現在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何榮晟感慨萬千。 正經的話題結束,詹一燁拿筷子尖戳了幾下碗底,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你們有沒有覺得,婁越對冉喻的態度不太對勁?” 冉喻搖頭,何榮晟點頭。 正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懶散輕佻的聲音傳來:“怎么這么香???我看看是誰在偷吃不叫我?!?/br> 聽到這個聲音,詹一燁當場垮臉。 黎樹修晃晃悠悠走進來,伸脖子往桌上一瞧:“呦,你們一起吃飯啊,這么豐盛。正好我也沒吃,一起一起?!?/br> 說著,他一屁股就要坐在詹一燁旁邊,還沒坐下,詹一燁就在凳子上放了盒牙簽。 黎樹修剛要把牙簽移開,看見詹一燁眼刀一掃,只好訕訕地撅著屁股換了個位置,坐在冉喻旁邊。 坐下了他還不安分,一個勁兒往詹一燁碗里瞅:“燁姐,今天咱爸媽沒給你帶飯???” 詹一燁壓根不想理他,繼續跟冉喻說話:“不管怎么樣,婁越要是敢欺負你,或者你在督察隊過得不開心,你就跟我們說,我去看看怎么把你盡快要回來?!?/br> 何榮晟接過話頭,問道:“對了,你聯系上你那個筆友了沒?我記得上次你說他就住在督察隊在的那條路上?” “沒有,”冉喻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飯,說,“我還沒去正式報道,也沒收到回信?!?/br> 黎樹修試圖加入聊天:“你們說的是風信子路嗎?我熟啊,我家就住那附近,你要找誰,我幫你問?!?/br> 黎樹修家住一環,是被他的副城主老爹塞進三環警衛局鍍金歷練的。這小子平時絕不掖著自己的家世,甚至還四處招搖顯擺,平時極盡偷懶?;?、拈花惹草之能事,這在單位里是個公開的秘密。也是因為這樣,他跟婁越從小就認識,并單方面認為自己跟婁越關系不錯。 “不用了,謝謝,我還是自己聯系他吧?!比接髡f。 詹一燁沒忍住笑了一下:“我怎么覺得你說話這么乖呢?平時做事也是,人家說什么你就做什么,一點也不像個特能打的人?!?/br> “哦,因為沒有必要?!比接骰叵肓艘幌逻M城以來的生活,還真是。不過他并不在意這些。只要是不危及生存的事情,他都不會很在意。至于別人說什么做什么有什么看法,基本上與他無關,他就更不在意。 何榮晟點頭笑道:“燁姐你以后會知道的,冉喻平時基本上都是待機省電模式,只有在涉及食物武器和戰斗這些問題時,他才能完全開機。所以平時很容易欺……很容易溝通?!?/br> 詹一燁忍不住提醒道:“那你以后萬一要去見筆友可要多注意,別被壞人騙了?!?/br> “筆友?”黎樹修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但他的大腦不能理解過于純潔的關系,下意識地認為這是某種新型play的稱呼。于是他來了精神,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冉喻,擠眉弄眼地問:“你說的筆友跟炮友是一個意思嗎?” 何榮晟被一口湯嗆住,咳得死去活來,還不忘告誡黎樹修:“咳咳咳你不要咳咳帶壞他……” 冉喻一臉迷茫:“泡友是什么?” 詹一燁拿起一個大饅頭往黎樹修嘴里惡狠狠一塞,把黎樹修塞得直翻白眼險些窒息。然后她轉頭朝冉喻慈愛地笑道:“沒什么,吃好了就快去寫報告吧?!?/br> 吃飽喝足,冉喻去寫報告了,婁越則早已坐在警衛局的大會議室,繼續之前暫停的會議。 上午的會議開了近三個小時,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警衛總局的魏局長和城防軍的艾伯特軍長都出席了會議,與上午不同的是,與會人員里多了不少警衛局三環分局和城防所的人。 這些人員都是魏局長和艾伯特軍長的直接下屬,于是上午的會議主題明里是“找出三環防衛漏洞,排查安全隱患”,暗里則是在相互推卸責任。 艾伯特軍長態度強硬地認為,建城以來的職能劃分,一直是軍對外警對內。此次突發性群體暴動事件屬于對內問題,是警衛局沒有做好日常巡邏工作導致的。 魏局長則拐彎抹角地表示,警衛局沒有配備足夠的武器資源,無力干預不在職責范圍內的大型公共事件。此次事件的定性應該至少達到第二安全級別,是城防軍的預警機制不完善,延誤了最佳控制時機,才導致暴動的規模擴大到險些控制不住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