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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酩一愣,下一刻,識海順著心意接通。他瞬間感受到了江荇之體內瘋涌的靈力。 上次渡劫時的場景在眼前一幕幕回放,鐘酩心頭頓時一亂,忙扯來一件外衣裹在江荇之身上,把人打橫一抱便往外沖,“我們去找你那個神醫朋友?!?/br> 江荇之在他懷里撲騰,“等等,都說了不是要生!” 吹著冷風,鐘酩慌慌張張的頭腦清醒了一點。他抱著江荇之往山腰掠去,“說錯了,是去找無芥?!?/br> 江荇之盯著他緊繃的下顎線,“找無芥做什么?” 鐘酩抿著唇,回答他的是疾疾刮過的冷風。 兩人很快到了山腰,鐘酩抱著江荇之穿過光幕落到無芥屋前。層層幔帳被他的劍意“嘩啦”掀開,露出坐在桌前的人影。 鐘酩幾步走過去,高大的身形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他低眼看向無芥,摟人的手不自覺收緊,“江荇之好像又要突破了?!?/br> 無芥桌前焚著檀香,一派歲月靜好,“喔?那還不快找座山頭準備準備,來找貧道做什么?” 江荇之也仰頭看著鐘酩,眼睫眨了眨,“來算個兇吉?” “……”鐘酩閉了閉眼,把他的臉按進自己懷里。接著睜眼緊盯著面前的無芥,一字一頓,“大師,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br> 第78章 無芥掉馬 屋中一片安靜, 檀香的白煙盤繞在空中,被莫名涌來的氣流牽動了一下,散亂了幾分。 無芥的姿態一如往日, “有什么問題, 付了靈石再問?!?/br> 江荇之趕忙拽住鐘酩的衣襟, “那還是別問了, 結了契日子得精打細算?!彼f著又催促,“快先帶我去天山玄臺那邊?!?/br> 天山玄臺。熟悉的地點,讓那道轟天雷劫再次浮現在鐘酩的腦海中。江荇之魂飛魄散的那一幕刺痛著他的神經, 剛和人結契的喜悅還未落到實處,對得而復失的恐懼便又襲上了心頭。 鐘酩將懷里的人放在腳下的蒲團上, 壓下某些浮躁的情緒, “等一下, 燈燈?!?/br> 他說完轉向無芥,“不是算卦, 是有別的問題?!?/br> 無芥垂下的睫毛微不可察地一抖,“什么問題?” 鐘酩視線洞悉,不放過他臉上的每一分神色,“你干涉了這么多因果,為何還能跳出化外, 不受到天責?” 不僅是為他兩人卜卦, 那些所謂的外出算命, 現在想來一字一句間皆為指引。 無芥措辭不變, “自然是因為天賦異稟?!?/br> “既然有如此天賦, 那為何過了一千年, 修為依舊停滯在金丹, 而容貌絲毫未變?” “上天打開一扇窗, 必定是關掉了另一扇門?!?/br> 無芥的回答滴水不漏。鐘酩同他相視片刻,屋中的氣氛似乎都凝固了下來。 江荇之體內的靈力還在沖刷著他的瓶頸,他伸手扒住鐘酩,“別管大師了,你的燈快炸了!” 鐘酩,“……” 無芥趁機催促,“去吧,快去渡劫?!?/br> 渡劫。鐘酩緊盯著無芥,“他這次飛升能成?” “咳,一切皆是天數。能不能成,貧道怎么知曉?” 一聲冷笑落下。鐘酩伸手按下江荇之想要蹭起來的腦袋,對無芥說道,“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我就只能再捅一次天,直接撕了那雷云,免得待會兒我的燈燈受苦?!?/br> 話落,他便轉身提劍而出。 江荇之窩在蒲團上看向鐘酩高大的背影,心口悸動:墟劍真是好霸道,愛了! 那氣勢洶洶的背影眼看就要出了屋門,無芥終于坐不住了,猛地起身,“不可!” 鐘酩站在門口轉頭看來,半邊身子映著外界的天光,眼底的劍意肆意洶涌,“我要捅的是天,和大師有什么關系?” 他說完,轉過頭一瞬飛出了昆侖。 屋中。江荇之把目光從鐘酩離去的方向收回來,看向僵立在一旁的無芥,寬慰道,“大師不必擔心,墟劍不會有事?!?/br> 無芥緩緩坐下,“……是?!?/br> 隔了幾息,頭頂的天穹便傳來“轟隆”一陣巨響!青天白日里光線忽而暗了下來,緊接著便是電閃雷鳴。 狂亂的靈力在九州大地間涌動,帶起的疾風穿堂而入,“呼啦”吹散了桌上的裊裊檀香。 這次的雷鳴不同于江荇之經歷過的前兩次,一連響了三五聲都還沒停下,甚至有愈發劇烈的趨勢。 江荇之聽著雷聲,估摸著鐘酩暫時不會回來,便窩在蒲團上朝無芥伸手,“有零嘴嗎大師?咦,你怎么出汗了大師?你的金粉還在掉誒大師!” 無芥眼瞼下的金粉簌簌掉落,他顫巍巍地抬手按了按,“……門主,把柏護法叫回來吧。貧道有話要說?!?/br> 江荇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喔?!?/br> … 道侶契結成后,神識可一瞬傳給對方。江荇之叫住了鐘酩,頭頂的雷聲很快停了下來,不出片刻,那攪動風云的人便從屋門外走了進來。 爆筋虬結的手還拎著那柄聽寒劍。 劍身纏繞著絲絲雷電,鐘酩隨手一甩將那雷電揮散。 江荇之立馬蹭起身來“啪啪”鼓掌夸他,“阿座,你好帥~快過來,大師有話要說!” 鐘酩走過來拍了拍他的狗頭,又低眼看向無芥,“你說?!?/br> 瘦長的手指重新給眼瞼補上金粉,無芥細細補妝,“墟劍圣君何必如此粗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