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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對著鐘酩稱了尊號,氣氛都變得有些不尋常。屋中靜了下來,被吹散的檀香重新聚成一縷細煙,在半空中縈繞。 江荇之體內的靈力還在涌動,他試探地開口,“不然你們聊你們的,我先去渡著?” 鐘酩不愿留下一絲隱患,“不急?!?/br> 無芥那只瘦長的手忽然抬起來輕拂了一下。涌動的靈力瞬間平息,江荇之眨了眨眼,視線移到了無芥面上。 思緒流轉間,他緩緩瞇眼。 在兩道視線深深的凝視下,無芥清了清嗓子,端著一副旁白的姿態開口,“世間萬物的運行都離不開規則,而維系萬物的就是因果。由此,天地之間自然形成了一道最高法則,世人稱之為‘天道’?!?/br> 鐘酩毫不留情地撕下他與己無關的表象,“自我介紹?” 無芥哽了一下。 繞是有了心理準備,江荇之也有些震驚,他打量著無芥,“大師,你真的是?” 無芥極力挽尊,“非也非也,天道本質為天地法則,看不見摸不著。只是出于某種原因,才會分出一縷神魂化作rou身,降臨于世間?!?/br> 江荇之好奇地伸了根手指過去,試圖戳一戳,“所以你是阿飄?” “……” 鐘酩把這個隨時動手動腳的人撈回自己身邊。無芥自動坐遠了一點,重復強調,“rou身?!?/br> 江荇之不好意思地低頭摳著聽寒劍上的花紋。 干脆利落地扒掉了無芥的馬甲,鐘酩并未罷休。他抓住對方話語中透露出的一絲端倪,追問道,“出于某種原因,是指什么?” 無芥向來緊闔的眼皮子一下掀開,看了兩人一眼又緩緩閉上,足以看出其的情緒波動極大。 江荇之揣測,“和我們有關?” 無芥笑得和善,“何止有關。貧道會降臨于三界,都是因為墟劍圣君讓庭雪圣君你重生回到了一千年前?!?/br> “等等?!苯糁畷褐棺∷脑掝^,刷地看向身旁的人,“墟劍讓我重生……是什么意思?” 鐘酩輕聲道,“不必在意這個,燈燈?!?/br> 江荇之卻已怔怔地陷入了回想,先前藺何同他說過的話在這一刻浮現在耳邊:自他身死道殞后,天上的雷聲便一陣接著一陣。直到有一日,天上響過了最大的一道雷聲,從此再也沒人見過墟劍圣君。 他一下拽住鐘酩的袖擺,“你——” 他一直以為墟劍捅天只是為了找到自己,沒想到是墟劍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莫名的情緒驀地涌上江荇之的心口,他看向鐘酩,眼眶微熱,“你從來沒和我說過,干嘛不告訴我?” “沒什么好說的?!辩婖つ笾氖?,安撫他的情緒,“是我自己想這么做。我不想讓你覺得有壓力,或是虧欠了什么……” 江荇之眸光閃動,“墟劍……” 一旁的無芥出聲打斷他兩人的深情對望,“沒關系,等貧道說完,你們的壓力就可以相互抵消掉了?!?/br> 江荇之:? 鐘酩:? 在兩人疑惑的注視下,無芥娓娓道來,“一切的開端,還要從天道漏洞說起。一千年前的三界荒蕪貧瘠,修道者無法突破上限;而一千年后的現在靈力充裕,大乘遍地。萬物發展的規律就是突破和進步,但在這樣的進步中卻出現了斷層,缺失了變化產生的起因和轉折?!?/br> “為了避免世界崩塌,天道將缺失的因果化作一?!敖妗辈卦诹梭硇鼐持?,只要不被人發現,便還能勉強維持三界運轉?!?/br> 無芥說到這里頓了頓,看向對面同時低頭的兩人,微微一笑,“沒錯,直到被你二人挖出來?!?/br> 江荇之局促地摳手,“難怪,難怪感受到了一絲法則之力……”那他當時覺出的怪異之感,想必就來源于那法則之力中的漏洞。 無芥說,“若帶著法則的漏洞飛升,恐怕下一刻三界就會崩塌。于是天道在最后一道雷劫中回收了法則漏洞,庭雪圣君自然就會渡劫失敗?!?/br> 江荇之目光幽幽,“好一道巨坑?!?/br> 無芥笑笑,“明知有可能是巨坑,你不也主動往里跳了?!?/br> 江荇之一下瞪大眼:大師居然連這都知道? 他還沒來得及為無芥的神通廣大發出驚嘆,身旁便落下另一道聲音,“什么意思?什么叫‘明知道’?” “……” 江荇之視線緩緩移過去,正對上鐘酩眼底泛起的波瀾。鐘酩一把握住他的手,激烈的情緒傳入了相通的識海,“你知道?那你為什……” 聲音戛然而止。鐘酩定了定,“是因為我?” 江荇之對上他開始閃動的眸光,別開眼神,拿著他先前的話堵回去,“沒什么好說的,是我自己想這么做。我不想讓你覺得有壓力,或是虧欠了什么?!?/br> 鐘酩,“……” 無芥在一旁淡定地開口,“貧道就說你們這壓力可以相互抵消了?!?/br> 捏在江荇之腕上的手收緊了幾分,鐘酩面上浮出幾分悔恨,“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讓給你了?!?/br> “讓?”江荇之柔和的目光轉而犀利,“你是不是在看不起我!” “沒有沒有?!辩婖そo他擼毛,“我的意思是,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何時同你爭過?” 這還差不多~江荇之立馬被擼好毛,捏著他的手指甜滋滋一笑,“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