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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就天真的信了,端去新帝面前。 齁的甜死的人糕點,也被新帝吃光了。 一塊都沒剩下。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邢坤又想到她的牌位、她的棺木,心臟一下子痙攣起來。他深深呼了口氣,抹干凈臉上的雨水,繼續守在門外。 — 盛皎月大概知道,東宮里的人,都只聽太子一個人的話。 她被迫留宿,剛睡下就被噩夢驚醒。 濕潤的眼淚落在她臉頰,她睜開眼又什么都沒有。 她不知道是誰在她夢里無聲無息的哭,冷冰冰的眼淚,打在皮膚上,又疼又燙。 當她好不容易睡下,又被眼淚嚇醒了。 那個人能不能不要哭了。 她好難受。 好害怕。 她會不會是被鬼纏上了? 盛皎月越想越害怕,抱著被子翻來覆去睡不著。等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陷入半夢半醒。 衛璟回來看見她穿著衣裳睡覺,忍不住皺眉,這樣睡不難受嗎? 男人伸出長臂將她從床上撈起來,少女似乎沒有認出他,磕磕絆絆,語氣哆嗦,“有鬼…有鬼…” 她聲音顫抖,可憐蜷縮在他懷中。 衛璟的手掌貼著她的后背,安撫似的順著她的背輕拍:“沒有鬼?!?/br> 她說:“有的,有鬼的?!?/br> 盛皎月將整張臉都埋在他懷中,“鬼來找我了,還對我哭?!?/br> 她抓著他腰間的衣裳,“你叫鬼不要來找我了,他哭的我好難受?!?/br> 那雙黑色的眼睛,瞳仁是黑色的,眼眶卻是血紅色。 看著她流著眼淚。 盛皎月將撞鬼這事推給這間屋子,她膽子本來就小,對神鬼又怕得很,有些惱怒,生起氣也嬌嬌的,“我要回家睡。這里有鬼,我不喜歡?!?/br> 衛璟將人抱在腿上,“我以為你更怕我?!?/br> 原來是更怕鬼。 他讓人將燭燈都點了起來,明黃燭火驀然照亮整間屋子。她好像才沒有那么害怕。衛璟慢慢抬起她的臉,問:“這樣穿著睡覺不難受嗎?” 盛皎月搖頭撒謊。 衛璟臉都沒紅,拿出肚兜,叫她換上。 她先是睜圓了眼睛,羞的無地自容,“我不要?!?/br> 肚兜是紅色的。 繡著盛開的海棠花。 “我不偷看?!毙l璟耐著性子。 盛皎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臉憋得通紅,“我都要嫁人了?!?/br> 衛璟嗯,撩起眼皮,“這又如何?” 他正義凌然道:“你先前答應過和孤好?!?/br> 盛皎月心想我那是騙你的、哄你玩、敷衍你。但她現在還不敢說實話。 最終她還是避著太子去屏風后換上肚兜穿好寢衣,屋里點了紅蠟燭,她便沒有再夢見那個無聲流眼淚的惡鬼。 衛璟也已習慣做些匪夷所思的夢。 曹緣口中的娘娘,他還不知道是誰。 只知道那個姑娘應當是死了,年紀還不大,是病死的。 衛璟很好奇夢里的自己會娶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左想右想,應該都是像盛皎月這樣的。 但他不會叫她那么早死。 會好好護著她,當作掌中珍寶。 這天夜里,他在夢中看見自己削瘦的拇指緊緊捏著個牌位。 黑色的檀木,一筆筆篆刻上去的字跡。 他的目光從上及下慢慢看了過去——吾妻皎皎。 只這四個字,他就看不下去了。 衛璟滿頭冷汗的醒來,臉色煞白,他掀開被子下了床,走進內殿看見拔步床上呼吸平穩面色瑩潤的少女,心臟被捏緊了的痛感逐漸松弛。 可能真像她昨晚說的。 這里有只惡鬼。 — 雨后放晴。 盛皎月換回昨日穿過的官服,特意從東宮饒了路去文選司,她剛到就被黃大人叫了過去,“侍郎大人找你有事,你快過去?!?/br> 她以為是自己調任的事情有了眉目,喜上眉梢。 侍郎大人見了她,語重心長,“你去地方上任,有些可惜?!?/br> 盛皎月說:“下官可以歷練自己?!?/br> 侍郎咳嗽,“這…原本是沒什么問題??商舆f上去,就被太子打回來?!?/br> 他說:“太子說你是難得的國之棟梁,意思是讓你繼續留在京城?!?/br> 盛皎月沒想到這個帖子會遞到太子跟前,這種小事,他怎么會管?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盛皎月數著手指頭要離開京城,如此一來,她的希冀落空,日子白盼了。 不過幸好她另有打算,假死亦能金蟬脫殼。 盛三小姐一死,和侯府的婚約,也能作罷。 她連假死的藥,都已經提前買好。 第74章 下輩子也得坐在他的懷里…… 既是要金蟬脫殼,就得做好萬全準備。 一輩子都不能被人發現,被找出來,不然就是功虧一簣。 太子做事細心穩妥,觀察細微,稍有些蛛絲馬跡都能被他看出來。原本是打算下個月趁機假裝自己掉落山崖,尸骨無存的假象。 不過盛皎月覺得太子若是沒有親眼看見她的尸體,是不會信她真的死了。即便她找來個身形差不多的尸體,故意弄的面目全非,也會被太子發現。 他這人對刑訊逼供查案子這種事,也擅長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