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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如此防備。 衛璟也是知道她肚子容易餓的快,嘴巴饞,喜歡吃些甜到齁的糕點,“吃飽了再睡?!?/br> 盛皎月看著小桌上溢著香氣的云片糕,還新鮮熱乎。她咽了咽口水,心道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再因為餓了就張口問人討吃的。 她嘴硬,“我不餓?!?/br> 衛璟只是笑了笑,旁的話都沒說。他得換身衣裳,早晨剛從大理寺的地牢里出來,刑訊逼供不是什么好地方,沾了滿身的血腥,袖口上的血跡都已成了深褐色。 其實盛皎月方才也聞到了太子身上淡淡的血氣,似有似無鉆入她的鼻尖,味道淡也有點嗆人。肅殺冰冷的氣息,渾然天成的壓迫,愈發深刻。 太子明知她是女子,也未打算避嫌。 當著她的面更衣,她匆匆避開眼神,背過身,面頰guntang。 不過她對太子的身軀,是不陌生的。 衛璟換好衣裳,見她還側著身,“有什么好躲的?” 盛皎月沒有聽見,她看著桌上那碟云片糕,耳邊嗡嗡,不斷圍繞著那句話——“皎皎要嫁給衛璟?!?/br> 這幾個字余音繞梁纏著她的耳朵。 她的臉越來越紅,燙的不可思議。灼灼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的整個人都燒起來。指尖發燙。 衛璟走上前,目光掃過她發紅的脖頸和耳朵,“你看見什么了?” 聲音忽然在她身后響起,她抬起頭,一下子回了神,“沒有?!?/br> 衛璟不信,挑起眉梢,少女瑩白潤膚,白皙的耳朵尖此刻已經熟透,嬌艷欲滴,鮮嫩多汁,他說:“以前沒有見過嗎?” 他記得自己沒少在她面前更衣沐浴。 少時一同泡溫泉,也從未注意過這些。 按說該看見的都見過,不該如此羞澀。 盛皎月咬了咬下唇,她這人容易較真,一板一眼解釋自己真的沒有看見。 衛璟笑道:“見了就見了,我倒不虧?!?/br> 盛皎月生氣扭過臉,不再和他講話。 衛璟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他喜歡她生氣時無意露出的嬌蠻姿態,這樣嬌滴滴的樣子十分好看,瞪著他的眼睛都顯得可愛。 他記得她小時候,就是這般。 容易不高興。 但也很快就能哄好。 脾氣總是最好的那個。 衣裳也是最多的那個。 讀書時,日子大多是苦的。 他也有不愛念書的時刻,為了立住儲君的身份,不能有絲毫的懶怠,不過他偷懶不會讓人看出來。 裝作沉思,其實在觀察她。 看見她抄書抄了一半也會覺得好玩。 眼巴巴饞著別人的糕點,開口去討都討不到的時候也是真的怪可憐。 每天穿的衣裳都不重樣,料子是極好的,柔和的綢緞,精致的紋繡,還有各種精致的小掛飾。本來就漂亮,被如此打扮,就更漂亮。 其他女孩也喜歡看她。 衛璟回神,忽然開口問她:“你和顧青林的婚期是哪天?” 盛皎月說:“十一月十五?!?/br> 衛璟只說:“到時候送你一份大禮?!?/br> 盛家的三小姐死了。 這婚也沒法繼續。 至于顧青林,當個鰥夫也無妨。 衛璟已經開始思考,他的太子妃該有個什么樣的身份才好呢? 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 到時候讓她自己選。 衛璟這樣想著,心情就更好了。伸手輕捏了兩下她的臉頰,“睡吧?!?/br> 男人指腹溫熱,貼著皮膚,叫她又紅了臉。 太子怎么還這樣呢?都知道她要成親了依然對她動手,不是捏臉就是捏手。 真的怪煩人的。 盛皎月晌午在榻上休憩片刻,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 雨一直不停,用過晚膳。 她想著要回盛府,被邢坤輕描淡寫擋下來,說明早才能回去,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盛皎月今晚才發現邢坤的脖子上好像多了條疤痕,她盯著他的疤,指了指脖頸,“你這兒是怎么傷的?” 邢坤:“與你無關?!?/br> 盛皎月懶得自討沒趣,“那我不問了?!?/br> 氣呼呼的。 話卻毫無氣勢。 邢坤在她關上門后,下意識伸手摸到后頸的疤痕。 他閉著眼,雨水打在臉上,有些疼,但又沒有那么疼。 這輩子,只愿她平安。 嫁給誰都好。 能快樂的活著就行。 顧青林…… 顧青林對她,也算真心。 邢坤有時候分不清楚自己是局外人,還是早就是局中人。 她死之后,邢坤只見過一次顧青林。 便是在她的葬禮。 是盛清寧執意要為她下葬,尸首在宮里,用的是衣冠冢。 顧青林穿了通身的黑色,上臂衣袖縫了一小片白布。神色肅穆,面無表情,蒼白的臉色,得體的姿態,眼睛里卻滿滿都是紅色血絲。 他堅持要扶棺,盛清寧沒有同意。 其實,新帝也是極喜歡她的,只是她從來都不信。 她每回有事相求,就會先做件事討好新帝。 用的法子,有些俗,還有點笨。 去廚房燉湯,或者是做糕點。 味道并不好。 邢坤雖然沒有嘗過,但是見過廚房的人試吃,五官皺緊,閉著眼睛哄著她說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