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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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霽北哧了一聲,一手抓著銳利的石壁凸起,一手在水中劃動:小時候嘰嘰喳喳個沒完,長大以后反而成了悶葫蘆。 池閑沒接話。 人總是會變的。 現在的姜霽北變得像少年池閑,愛笑愛打趣,而池閑卻變得像少年姜霽北,沉穩寡言。 這七年里,他們都經歷了很多事情。 不知在水中走了多久,就在兩人被凍得嘴唇發青的時候,一絲亮光終于照到了水面上。 姜霽北忍不住舒了口氣:前面應該就是出口了。 嗯,再堅持一會兒。 他們順著光透進來的地方一直往前,水越來越深,而出口就在眼前。 要潛入水底了。姜霽北提醒身后的池閑,小心。 好。 兩人深吸一口氣,捏住鼻子,潛入水中,終于順著河流的方向游出了山洞。 嘩啦啦 姜霽北從水中鉆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還沒喘幾下,他一轉眼,就看到一群人圍在岸邊,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韋業夫妻、覃斯文、丁慧、張三寺,甚至是村長,都在這群人之中。 姜霽北一愣,轉頭一看,發現環境熟悉得很。 這不是韋業家門口的那條溝嗎? 這條地下河竟然跟村里灌溉用的溝渠是相通的! 就在這時,緊隨其后的池閑也從水里鉆了出來,發出嘩啦啦的響動。 見他們兩個從溝渠里鉆出來,岸邊的人都驚了:你們兩個怎么從這里出來了? 姜霽北和池閑從溝渠里爬起來。 上岸之后,姜霽北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反問一句:你們聚在這干嗎? 有人發現溝里沖出了一堆白骨,緊接著你們兩個就出來了。村長頓了頓,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們,你們兩個 覃斯文站在村長旁邊,也皺著眉,但沒說話。 姜霽北順著村長的目光轉頭一看,才發現剛才那堆白骨被人撈了上來,正擺在岸邊。 原來他們圍在這里,是為了看這玩意兒。 我們沒看見啊。姜霽北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裝傻道,埋完韋一心我們就下山了,結果下暴雨,我們打滑滾下山,看見有個山洞就進去避雨,沒想到洞里還有條暗河,我們就順著河出來了。 說完,他還特地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小口:看看,我臉都刮破了。 在洞里看見八姨尸體和地皮卷的事情被他刻意隱瞞了。 哎呀,哎呀。美人賣慘果然有用,韋妻心疼不已地看著他,這么好的一張臉,怎么就劃花了! 不要緊的,嫂子。目的達到,姜霽北笑了笑,男人臉上有點疤很正常。 你們先來我家,我找點衣服給你們穿。韋業也幫忙說話,這樣子容易感冒。 池閑正在擰衣擺的水,聽到韋業的話,他伸手指了指那具骨架,問:那具骨架你們打算怎么處理? 先看看是哪個吧,這兩年也沒聽說誰家有人失蹤啊。村長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他看著白骨,嘀咕道,這白骨看起來有點年頭了啵,難道是外鄉人? 他剛說完,一個剛趕來湊熱鬧的老頭突然大叫了一聲啊,瞬間跌坐在地。 眾村民紛紛回頭,看見摔倒的人,便打趣起來。 聰叔,嚇到你了? 聰叔,原來你膽子這么小的啊,哈哈哈! 見大家都在開玩笑,村長無奈地說:你們幾個阿弟還不快點扶聰叔起來!老爹年紀大了,見不得這種的! 年輕時不是挺牛鬼的嘛。見大家去扶聰叔,韋妻不屑地嘀咕一聲。 這句嘀咕恰好被姜霽北聽了去。 他轉過目光,盯住了聰叔。 沒想到,聰叔卻說什么也不肯起來。 他坐在地上,面色煞白地瞪著那堆白骨,神色倉皇驚恐,像是見到了自己的祖宗一樣。 姜霽北順著聰叔的目光望去,視線落在了骨堆上。 這時他才發現,在這堆被打撈起來的白骨之中,竟然卡著一個不起眼的細鐲子。 剛才,洞里光線太暗,姜霽北和池閑都沒有留意到。 死了,死了聰叔盯著那個鐲子,喃喃地說,下一個死的肯定是我 聰叔,你在講什么死不死的?聽到聰叔的話,村長皺著眉,事情已經結束了,韋一心死了,韋老四也被鎮住了,不會再鬧鬼了! 不,不聰叔哭喪著臉,連連搖頭,他盯著那具白骨,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動,肯定是我,肯定是我這件事情沒有完 得,又瘋一個。張三寺說。 池閑站在姜霽北身邊,用審視的目光看了聰叔片刻。 他忽然開口問:聰叔,你是不是認識這個鐲子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 (1)地皮卷:本文中的地皮卷傳說取材于作者小學時的自然課老師講的民俗傳說,哥哥背弟弟的故事為自然老師原創,感謝老師。另外國內確實流傳著另一種關于地皮卷的傳說,又名吸血毯(參見百度百科同名詞條),據說生活在熱帶雨林中深潭里或巖層的縫隙里,與本文中的地皮卷略有出入。 第43章 上路(14) 聽到池閑的質問, 聰叔渾身一僵,矢口否認:不!我不曉得! 你肯定見過。見聰叔這反應,村長頓時明白他肯定知道什么, 上前把他扶起來, 你記得什么事情,就跟我們講。 不,我什么都不曉得 饒是村長再怎么盤問, 聰叔也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他攥著自己的衣領, 直說自己血壓高、胸口悶、腦袋暈, 無論如何都要回家吃降壓藥。 村長沒轍, 只能放他走了,又讓幾個村里的年輕人把零散的白骨收起來, 送到派出所。 姜霽北和池閑去韋業家換了一身干凈的舊衣服。 村里的男人平均身高不過一米七, 他們兩個長得高,穿上韋業的衣服, 顯得很不合適。 韋業好人做到底, 騎著摩托車去村里一個高個子年輕人家借了兩套舊衣服回來,兩人這才勉強穿上。 土里土氣的衣服被兩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穿在身上,倒還真有那么幾分質樸的味道。 來都來了,韋妻又把他們兩個留下來吃了頓便飯。 覃斯文見他們留下來,皺著眉頭, 很是不滿。 總不能不讓人吃飯吧。張三寺坐在覃斯文面前,大大咧咧地拍著覃斯文的肩膀。 對啊。丁慧也小聲地說著,伸手扯了扯覃斯文的衣擺。 這一次的食物是在廣西最常見的米粉。 米粉是米漿做的,米漿在模具里薄薄鋪開,凝固后切成一指寬的薄長條,就成了切粉。 切粉外表潔白細膩, 晶瑩剔透,口感滑嫩爽口。 湯底是韋妻自己做的,是最常見的普通吃法。 切粉在沸水里一燙便撈出,澆上熱湯,湯里是煮熟的碎豬rou花、切碎的豬肝和豬腸,再根據個人口味撒上蔥末、油炸黃豆和蘿卜干,一碗熱騰騰的家常米粉便可以上桌了。 姜霽北沒搭理覃斯文,他捧著韋妻給自己燙好的三兩米粉,往碗里夾了幾筷子酸筍,一口氣連粉帶料全部吃光,這才緩了過來。 別吃那么燙的。池閑提醒他,但姜霽北已經一口氣把guntang的湯全部喝干凈了。 米粉就要趁熱喝湯。姜霽北扯了張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的湯汁。 陳寂老表,你真是正宗廣西人。旁邊的韋業喝了口熱湯,笑著說,很少有外地人能接受酸筍的。 哎喲,我就不能吃,聞不得這個味兒。張三寺聞著酸筍的味道,直皺眉頭,雖然我很喜歡吃螺螄粉。 酸筍都不吃,還好意思說自己喜歡吃螺螄粉,難不成東北的螺螄粉變異了?覃斯文的不滿無處可以發泄,便在關于螺螄粉的問題上陰陽怪氣起來。 陰陽怪氣完同伴還不夠,覃斯文最終還是把矛頭指向了姜霽北和池閑二人:不是說還想調查嗎,去啊,調查出什么了?和骷髏一起演出水芙蓉就算調查了? 池閑專心致志地嗦著粉,一個正眼也不打算給覃斯文。 姜霽北吃得舒坦,此時心情正好,挺和氣地應了一聲:調查,吃完就調查。 不一會兒,池閑便放下了筷子。 姜霽北又扯了一張紙巾,對半折好,遞給池閑:吃好了? 池閑聽話地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點頭:嗯。 姜霽北說:那就接著調查。 好。 見兩人站起來,旁邊的覃斯文冷不丁問了一句:你們要去找聰叔嗎? 是啊。姜霽北一頓,轉頭對他笑了笑,毫無誠意地邀請道,要跟我們一起嗎? 池閑則直接越過覃斯文,找韋業問去聰叔家的路。 不了。覃斯文冷淡地推了推眼鏡,沒給姜霽北好臉色。 姜霽北沒在意覃斯文的態度,只是很有風度地攤了攤手:好。 在韋妻晚點再過來吃飯的叮囑聲中,他和池閑離開了韋業家。 還沒走到聰叔家門口,他們就聽到聰叔驚恐的呼喊聲從屋里傳來:別殺我!別殺我! 有危險。聽到聰叔的呼喊聲,池閑一頓,抬手示意姜霽北放緩步伐。 他輕盈地貼著院墻俯身行走,姜霽北緊隨其后,走至房屋的窗邊,兩人小心地向里看去。 屋子里沒有別人,只有一股妖異的旋風。 旋風的中心,聰叔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被吊在空中。 他的上衣此時向上翻折,下沿已經被旋風切成了碎條。 碎條在風中如觸手般擺動,大部分被旋風扯斷,小部分纏上了聰叔的脖子,另有幾條借著風掛上了房梁。 被旋風扯斷的碎布條并沒有飄落在地,也沒有在空中胡亂飛舞,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揉搓著,漸漸形成一股細繩。 細繩纏繞到聰叔的雙腿上,越勒越緊,仿佛要把他的腿勒斷。 聰叔此時已經完全慌了神。 他驚惶地在頸脖間胡亂抓撓,雙腳亂蹬,聲嘶力竭地對著虛空求饒: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曉得錯了!我曉得錯了! 嚯,看來不簡單呢。姜霽北把聰叔的一言一行盡收眼底。 池閑不再躲藏,站直了身子,看著屋里怪力亂神的景象,當機立斷道:救下來再說。 他快步走到聰叔家的門前,伸手用力一推。 大門沒有鎖,被池閑重重一推,兩扇門狠狠地向兩側撞去,發出咚的一聲響。 屋子里的旋風仿佛受到了驚嚇,瞬間失去了力度,沒有目的地亂吹一陣后,便不成氣候地消散了。 旋風消散的時候,聰叔從空中掉了下來。 但掛在房梁上的碎布條掛住了他的脖子,聰叔噦地干嘔了一聲,趕緊用雙手扒住房梁。 聰叔,你看起來很冤啊。 姜霽北四平八穩地踱進門,不慌不忙地走到吊著聰叔的房梁邊,仰著臉,露出一副想要主持公道的溫和笑容。 聰叔經過一番驚嚇,已經沒有了大半力氣。 此時他雙手緊緊扒著房梁,用充滿血絲的雙眼瞪著姜霽北:救,救救 誰要殺你?姜霽北對他的求救置若罔聞,而是輕描淡寫地拋出問題。 聰叔無力地蹬了蹬腿。 姜霽北很不合時宜地展現出他的商業頭腦:我從來不做賠本買賣。想讓我救你的命,你總得拿點我感興趣的信息來交換。 見他慢條斯理地擺出談判的架勢,聰叔趕緊用肺里僅剩不多的空氣嘶啞地壓出幾個字:我說,我說 話音剛落,池閑就借著房屋的墻壁一蹬,夠住掛著聰叔脖子的布條狠狠一扯。 布條瞬間被扯斷了,池閑不準備接,姜霽北也不打算扶。 聰叔咚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嚎叫一聲:??! 落地之后,他顧不上這兩個看上去很不道德的年輕人,一把扯掉脖子上的碎布條,跌跌撞撞地爬到墻角,蜷縮著交代起來。 聰叔的聲音憤懣陰沉:都怪韋老四,都是他出的餿主意! 姜霽北抱起胳膊,擺出一副聽故事的表情。 聰叔抱著自己的雙腿,哆哆嗦嗦地說起了那段曾被韋妻提起的過往。 只不過,他是以當事人的身份,帶著姜霽北和池閑一起回溯的。 失去左臂的韋老四、被割掉頭顱的光頭韋明、被拖拉機碾爆肚子的阿才和被肢解后找不到右臂的阿東,以及唯一幸存的聰叔,曾是村里臭名昭著的流氓五人組。 他們年輕時就在村里偷雞摸狗,不干正事,年紀大了以后也倚老賣老,仗著臉皮厚,欺負別的村民。 大家拿他們沒辦法,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十三年前,村里搬來了一戶姓蔣的外地人,他們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 搬來這個村子后,這對夫妻從村民那里學會了養蠶。 他們男的勤快,女的精明,不過短短兩年,夫妻倆的生活便過得風生水起。 沒多久,他們又把一對老人、未成年的小姑子和三歲多的兒子給接了過來。 年輕人在外面干活,老人在家里料理家務,準備菜飯,一家人齊心協力,日子更是過得和和美美,卻也惹得村里不少人眼紅。 正如在韋家聽到的一樣,第四年,也就是十年前,村里開始分地。 村外有一個丘離得遠,地也荒,就沒有人愿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