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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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相似的人,大抵就是夏京墨娶的小妾了。 獨眼女人一聽,又忍不住開始抹淚:她福薄,十五年前就去了。 又是十五年前?姜霽北輕聲感嘆,我剛來這地方,聽說十五年前城里發生了一件慘案,有個軍閥頭目被人滅門了。 你怎么知道?你打聽這個干什么?女人忽然警惕起來。 姜霽北觀察著她的表情,隨口胡謅:我剛到康城落腳,對這里陌生得很。剛去茶館吃茶,聽旁邊的人說,十五年前,有個被逼著配陰親的女子殺了夫家滿門。 女人嘆了口氣,神色復雜:十五年前,確實有個被稱作夏司令的軍閥頭子被滅門,但并不是被什么女子所殺,而是被那家的大少爺殺的。 姜霽北有些意外,這和嚴道長說的有所出入:夏京墨? 獨眼女人一邊點頭,一邊用一雙長筷把面條從鍋里撈上來:大婚當夜,少爺突然發瘋,殺了全家。 好嚇人啊,好端端的,怎么會瘋了?姜霽北裝作吃驚的樣子,他們家還有幸存的人嗎? 都死光了。少爺殺光全家后,跑到亂葬崗自裁了,連墳都沒有。 那和那少爺成親的人是誰? 記不得了。女人舀佐料的手頓了下,表情似是有些不屑,印象里是個名門閨秀。 不是納的偏房?直覺告訴姜霽北,女人一定知道什么。 哪能啊,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下人一路抬著聘禮去,可別提多羨煞旁人了。女人笑了一聲,表情帶了些譏諷。 那她也被少爺殺了嗎? 那倒沒有,少爺不是那種人,他妻子是在大婚當夜自盡的,投河。 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新婚當夜自殺,那么嚴道長口中那位被配陰親的小妾又是誰? 少爺有沒有其他相好的?姜霽北問,你那位和我長得一樣的故人 獨眼女人不肯再回答。 她把面端上來,用銳利的獨眼盯著姜霽北的肚子,突然問:你身上的衣服是誰給你的? 一個姓嚴的道士,也是康城人,最近才回到這里。姜霽北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你認識嗎? 姓嚴的道士?女人皺起眉,露出思考的表情,他多大?長什么樣?有什么特征? 看起來應該在四十左右,長得平平無奇,沒什么特征。 姜霽北觀察著女人的反應,她并沒有否認剛才他所提到的配陰親的事情。 女人哦了一聲,沒再聊這個話題,而是拿起筷子,拼命往姜霽北碗里夾菜:吃,多吃點,我這里沒什么好的給你你要吃飽一點 姜霽北勾了勾唇角,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沒再追問,而是拿起筷子,認真吃起那滿滿的一碗面來。 吃完面,姜霽北從懷里取出幾張鈔票放到桌上,沒多說話,起身離去。 身后傳來女人的嘆息聲。 趕在日落前,姜霽北把嚴道長要的糯米、黃符紙、公雞買齊了,又用剩的錢給大家買了點心,這才回到破宅。 吃過飯,大家裹著新買的毯子疲憊地睡著了,嚴道長也靠著柱子,閉上了眼睛。 自從池閑死后,姜霽北就患上了神經衰弱,一直淺眠。 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剛閉上眼睛,就直接陷入了夢境。 在夢里,姜霽北被扔進一片刺骨的冷潭中。 冰冷的月光化進水面,冷水不斷灌進他的眼鼻口耳里,血腥氣漸漸從喉腔里涌了上來。 姜霽北的手腳被死死束縛著,怎樣都脫不開身。 他拼命回頭,卻發現一套艷紅的戲服緊緊貼在自己身后,纏住了他的四肢! 掙扎中,幾縷鮮紅漂過姜霽北的眼前,隨后迅速在水中漫延。 他低下頭,看到鮮血正不斷地從自己的腹部滲出來。 肚子好疼 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沖出來 瀕臨窒息的時候,姜霽北猛地睜開眼,從噩夢中驚醒。 他直勾勾地盯著破舊的天花板,渾身冷汗。 等到瘋狂亂跳的心臟恢復平穩,姜霽北這才掀開身上的毯子,坐起身來。 抬手的時候,他的袖子因為慣性滑了下去,露出半截胳膊,皮膚上的斑痕越發明顯。 姜霽北扯扯袖子,站了起來。 去哪? 旁邊的老孫忽然開口。 姜霽北頭皮一炸。 轉頭一看,才發現老孫閉著眼吧唧嘴,原來是在說夢話。 他忍不住白了老孫一眼:撒尿。 多吃腰子嘛老孫嘰里咕嚕地嘟噥兩句,翻了個身,鼻腔里再次傳出綿長的呼吸聲。 借著月光,姜霽北輕手輕腳地離開主宅。 他找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把事先準備好的布袋拿出來,憑借記憶繞著宅子走了一圈,找到了昨晚醒來的祠堂。 姜霽北站在門口,點了一支蠟燭,微弱的火光勉強映亮了祠堂。 不出所料,祠堂里干干凈凈的,連陣法、棺材、蠟燭和王0999的尸體也一同消失不見了。 姜霽北從布袋里拿出一碗白飯和一炷香,把碗放在地上,點燃黃線香,將它插在飯上。 做完這些,他后退兩步,抱起胳膊,側身靠在墻上,說:吃吧。 一朵帶著火星子的灰燼悠然地劃過姜霽北的眼前,落到他的腳下。 一秒后,灰燼倏地變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綠色火焰! 姜霽北瞇起眼。 透過綠焰,他看到,昨晚的無臉人蹲在地上,用手抓著碗里混著香灰的白米飯,拼命往臉上的血洞里塞,鮮血和飯粒滴滴答答地掉到地上。 等到米飯見底了,姜霽北才開口:昨晚在背后推我的,是不是你? 無臉人一頓,緩緩抬起頭來,巨大的血洞對著姜霽北,洞里還有一團沒咽下去的混著口水、鮮血和腦漿的飯,惡心至極。 嚴道長放在門口的白米飯,是不是拿來供你的?我踢翻了你的飯,所以你一直跟著我。姜霽北接著說,在祠堂幫我纏住僵尸的也是你吧是嚴道長殺的你? 話音剛落,無臉人手里的碗哐當一聲摔到地上。 它緩緩站起身,一步步靠近姜霽北,白豆腐一樣的大腦還在輕微地跳動著,低沉含混的聲音從被咬斷的氣管中轟隆隆地傳出來 飛行夜叉阻止煉尸 阻止!煉尸!* 說到這里,無臉人突然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啊啊啊啊啊啊 一把桃木劍再次貫穿了他胸前的血洞。 嚴道長站在無臉人身后,手握劍柄,表情在陰冷的夜色中詭異無比。 砰! 一聲巨響,無臉人瞬間炸成無數碎片,帶著幽暗熒光的灰燼漫天飄散。 姜霽北一言不發地看著嚴道長,表情玩味。 他聽得很清楚,剛才無臉人提到了煉尸兩個字。 誰在煉尸? 無臉人讓他阻止誰煉尸? 這只鬼是僵尸少爺的人,瘋瘋癲癲纏了我一路,我看它可憐就沒有殺它,沒想到它還是陰魂不散。嚴道長把劍插回劍鞘里,指指姜霽北的肩膀,解釋道,現在我把它打碎了,它不會再纏著你了。 姜霽北側頭一看,自己的左肩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焦黑的手印。 他隨手拂了拂,沒有質疑,而是問:這宅子,誰住過? 嚴道長猶豫了一下:這里是夏司令家。我擔心你們害怕,就沒說 姜霽北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面容在晃動的燭火下越發清麗。 看到這張臉,嚴道長怔了怔,眼中涌出復雜情緒。 他從袖子里摸出一個用黃符紙包著的東西,遞給姜霽北,笑得有些討好:陳寂,你別怕,這個給你防身用。 這是什么?姜霽北接過一看,黃符紙里包著的是一根約莫五寸長的鐵釘。* 嚴道長瞥了姜霽北的腹部一眼,解釋說:結陰親那天,中途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就把這根鐵釘扎進僵尸少爺的心臟。記住,只有扎進心臟,它才會灰飛煙滅。 嚴道長的熱情和討好讓姜霽北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你怎么不給他們?姜霽北掂了掂鐵釘,還有,你不是說要活捉嗎?現在又要我把它弄死? 你是誘餌,你更需要。那爛尸死沒關系,你千萬不能出事。嚴道長笑起來,符紙雖然掉了,但現在還在十五年封印期內,它的法力和意識都還沒有徹底恢復,我們只要在它變成飛行夜叉前解決掉它就好。 行。姜霽北把鐵釘包起來,隨手塞進懷里,我收了。你回吧。 你嚴道長欲言又止,但看姜霽北一副無欲無求心無雜念的模樣,他只好點頭,那你也快回去吧,外面危險,你自己多加小心。 說罷,他又看了姜霽北的腹部一眼。 姜霽北自然留意到了他的目光,但面上仍裝作沒覺察的樣子。 確認嚴道長徹底離開后,姜霽北才攤開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 一張薄如蟬翼的紙人靜靜躺在他的手心。 這是在無臉人的鬼魂被打碎前,突然出現在他手中的。 姜霽北端詳著紙人,自言自語道:你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呢? 第6章 活嫁鬼(5) 三日后。亥時。 城郊一樹林內。 一只烏鴉站在樹枝上,死死盯著從樹林深處冒出來的滾滾白霧。 突然間,它像是被什么動靜驚動了,發出一聲古怪尖銳的嚎叫,隨后振翅朝夜空飛去,把樹葉撞得撲簌簌直響。 一支詭異的送親隊伍行走在林間小路上。 最前方的隨從抱著竹籃,一邊走一邊往空中拋灑紅色花瓣。后面的人雖然手持嗩吶銅鑼,卻沒有吹奏。 這些人臉色慘白,兩頰酡紅。喜慶的紅色穿在他們身上,艷麗得瘆人。 他們腳步輕盈,悄無聲息,只有踩到地上的枯枝落葉時,才會發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 隊伍中間,四個低著頭的人正抬著一頂艷紅的花轎。 轎子看上去有些年頭,門前掛著兩盞紅燈籠,褪色的紅布簾上用金絲線繡著大大的囍字,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透過晃動的簾子,可以看到,穿著紅色嫁衣的新娘正端坐在轎中。 一雙修長的手平放在膝蓋上,圓潤漂亮的指甲涂成了紅色,將這雙指骨分明的手襯出幾分紙一樣的蒼白。 忽然,轎子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劇烈晃動了一下。 原本穩坐在轎內的新娘一不留神,整個人猛地往前栽去,差點沖出轎門。 迅速維持住平衡后,新娘伸手扯下紅蓋頭,露出了一張清麗古典的臉。 然而一開口,從嗓子里冒出來的卻是一道清亮的男聲:怎么回事?我差點飛出轎子。 轎子倏地停下。 窗外傳來小結巴道歉的聲音:抱、抱歉啊寂哥,剛剛剛才不小心撞到石頭了,你你你沒事吧? 沒事,接著走吧。姜霽北把紅蓋頭蓋了回去,還有多久到? 快快快快了,前、前面就是。 隊伍繼續前行。 他們看起來人很多,可實際上,除了姜霽北他們四個活人,其余的都是嚴道長用紙扎人變的替身,所以才如此詭異。 抬轎的三個活人小聲地交流起來: 也不知道新郎還是不是上次我們見時那個樣。 哎快別提了,瘆得慌,它臉都爛了。 僵僵僵尸嘛,能、能有多好看。 閑聊讓恐怖的氣氛一掃而空。 走出百米開外后,麻花辮忽然用極度驚恐的語氣說:好像來了! 原本端坐在轎中的姜霽北再次揭開蓋頭,掀起窗簾,往外窺探。 遠處,一支隊伍在白色霧氣中若隱若現。 姜霽北放下窗簾:別緊張,按照計劃行事。 他正要蓋回紅蓋頭,轎外的老孫卻叫了起來:cao!不是僵尸少爺!對面他媽的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紅色花轎! 什么?! 姜霽北一頓,隨即重新掀開窗簾,向外望去。 果然,從白霧中走出來的,并不是僵尸少爺的接親隊伍,而是一支和他們一樣抬著喜轎的送親隊伍! 怎么會有兩支送親隊伍? 嚴道長事先并未說明會出現這種情況,這也和現有影視作品里紅白撞煞的情節完全不同。 姜霽北蹙起眉,飛快地思考起來。 難道說有兩個新娘?! 怎么可能! 前面抬轎的小結巴背對著姜霽北,聲音顫抖:寂哥,道、道長不是說我們會遇到紅白撞煞嗎?現、現在是怎么回事 姜霽北盯著那支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送親隊,冷靜地說:別怕,先看看怎么回事。 不、不是我是想說小結巴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我們、我們好像突然變成了送殯隊伍 聽到這句話,姜霽北猛一抬頭。 小結巴正好回過頭來,一張臉在幽暗的月光下異常慘白。 他身上的紅色喜服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白色喪衣,而姜霽北身上的嫁衣也變成了壽衣! 再低頭看,這哪里是什么花轎? 他分明躺在一口烏黑的棺材里,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變成了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