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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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停下來!姜霽北拍著棺材板,大喊一聲。 停停停不下來!外面抬棺的小結巴扯著哭腔,寂哥,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們被控制住了!麻花辮嚇得直哭,道長怎么還沒來???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 老孫也慌了:陳寂,我們該怎么辦???! 我們繼續走,別讓。姜霽北恢復理智,紅白撞煞,喜讓喪?,F在我們是白事,應該是它們讓我們。 好、好,聽你的 聽到姜霽北的話,外面抬棺的三人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繼續前行。 眼看兩支隊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每個人都心跳如雷,汗如雨下。 突然,一陣狂風刮過,將對面喜轎的紅簾吹開。 他們看到,一具身穿紅色嫁衣的骷髏赫然端坐在轎子里! 陳寂!對面坐著一具骷髏!老孫大吼,我cao!我cao。我cao!它飛出來了! 姜霽北心頭驀地一跳:什么?!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正上演著駭人的一幕 紅骷髏突然從轎中飛身而出! 它張著雙臂,飄浮在半空中,冷冷地俯視著地上的姜霽北一行人,身上的嫁衣一邊往下滴水,一邊隨風飄動。 冷靜!姜霽北拍著棺材板,焦急地提醒他們,告訴我,它現在在做什么? 麻花辮表情驚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它它飄在半空中,盯著我們看 它有什么特征? 身穿紅嫁衣,渾身濕透,好像剛從水里爬出來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 紅骷髏突然爆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嘯聲,俯下身,猛地朝姜霽北的方向撞過來! cao!老孫嚇得一個激靈,直接撒手,棺材里的姜霽北跟著一晃,額頭用力磕在棺材上,將棺材蓋撞落在地。 小結巴急得大吼一聲:老孫!抬穩 眼看棺材就要墜地,忽然間,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棺材,讓它穩穩地停在了距離地面一尺的地方! 紅骷髏則被這股力量釘在了半空中,動彈不得,只能憤怒地狂嘯。 小心地把棺材放到地上后,小結巴立刻過來扶姜霽北:寂哥,你你你沒事吧? 沒事,是水鬼。姜霽北從棺材里坐起來,揉了揉額頭,掃了一眼紅骷髏,只聽說過新郎搶親的,沒想到新娘也 他忽然面色一沉。 難道,他猜錯了? 這具紅骷髏,才是真正的新娘?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吹吹打打的奏樂聲。 眾人聞聲望去,遠遠看見,第三支隊伍正浩浩蕩蕩地朝這邊前進。 陰兵!是陰兵!老孫扯著嗓子,語氣激動得像是見了親人。 少爺來了!麻花辮沖它們揮舞雙臂,又蹦又跳,少爺救命??!你再不來,你老婆就沒了 姜霽北: 不知為何,他似乎從他們喜極而泣的聲音里聽出了幾分悲壯和喜感。 僵尸少爺的接親陣仗可比他們胡拼亂湊的草臺班子要隆重多了。 在一陣陣帶著肅殺之氣的莊嚴器樂聲中,紛紛揚揚的紅色花瓣和白色紙錢隨風飄灑。 陰兵們的身上掛著破爛但喜慶的紅綢,黑傘換成了隆重的紅傘。 就連少爺身下那具高大森白的馬骨架也被掛上了紅綢帶和繡球,看起來詭異又滑稽。 隊伍所過之處,皆被黑色鬼氣侵襲,焚出一片焦土。 終于,三支隊伍在樹林中的三岔路口相遇。 身穿紅色喜服的僵尸少爺手握韁繩,騎在高頭大馬上,看了看姜霽北,又看了看紅骷髏。 有意思。姜霽北忍不住笑了。 看來,在這部電影里,紅白撞煞中的紅和白并不取決于雙方所穿的衣服顏色。 不是說好來娶我嗎?渣男。他坐在棺材里,支著腿,沖僵尸少爺吹了聲口哨,笑盈盈地說,老婆只能有一個,你選吧,它還是我? 他本就是有意拱火,卻不想這句話竟先激怒了被釘在半空中的紅骷髏。 紅骷髏發出憤怒的嘶鳴,刺耳得在場所有活人都伸手去捂耳朵但沒捂住,他們不約而同地被迫彎下腰,重新抬起棺材。 怎么回事?我控制不了我的身體!老孫驚恐地吼。 我我我也是!小結巴回他。 道長到底去哪了麻花辮號啕大哭。 一瞬間,姜霽北的隊伍被兩股無形的力量撕扯起來。 他們一會兒抬著棺材往左邊走,一會兒又被扯到右邊,來來回回,循環往復。 為了維持平衡,姜霽北不得不伸手扶住棺材兩側。 他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僵尸少爺和紅骷髏在斗法。 紅骷髏想把他往河里帶,而僵尸少爺想把他往墳里帶! 別扯了!臂膀處傳來的清晰痛感讓姜霽北煩躁起來,腹部也跟著隱隱作痛,我疼 話沒說完,他的身體瞬間被兩股巨大的力量從中間撕扯成兩半,血液滂沱而出,迎面噴了僵尸少爺和紅骷髏一頭一臉! 抬棺的小結巴三人被這一幕嚇得亡魂喪膽,僵在原地: 寂哥 陳寂! 第7章 活嫁鬼(6) 一陣旋風掠過,僵尸少爺從馬背上沖了下來。 它單膝跪地,緊緊抱住姜霽北的半邊身體,沒有皮rou的臉看不出表情,喉腔里卻發出了陣陣悲鳴。 它在哭。 哭聲里蘊含著憤怒、不甘以及悲戚等種種復雜情緒。 就連少爺帶來接親的陰兵隊伍也發出了哀怨的嗚咽。 聲音悲切,如泣如訴。 伴隨著少爺的悲鳴,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侵襲而來。 在場的三個人心中都升起了難以言喻的悲痛感,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 兩行血淚從僵尸少爺空洞的眼眶中涌出來,滴到了紅色的喜服上。 活死人有了自己的情感和意識,它不再是它,而是變成了他。 僵尸少爺緩緩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紅骷髏。 忽然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一道巨雷當空劈下,將來不及躲閃的紅骷髏炸得粉碎! 轟!轟!轟! 巨雷一道接一道劈下來,紅骷髏的水鬼隨從們尖叫著四處逃竄,滿地打滾,在轟炸聲中變成一堆一堆的碎rou。 啊啊啊啊啊 整個樹林瞬間變成煉獄,回蕩著厲鬼們凄慘的號哭聲。 面對這般驚駭的場面,三個活人早就抱作一團,縮在角落里發抖。 麻花辮幾乎昏厥,軟塌塌地倒在小結巴的懷里。 道道道道長怎么還不來啊小結巴捂著麻花辮的眼睛,自己面色蒼白,胸口急促地起伏著。 許久。 這場厲鬼殺戮終于停止,現場慘不忍睹,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腐爛腥臭味。 滿地都是碎rou和殘肢,血淋淋的心肝脾肺和腸子掛在枝頭,噴濺到樹葉上的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到草地上。 結束屠殺的僵尸少爺抱著姜霽北的尸體,站起身來。 他低下頭,懷里抱著的人卻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竟是半個鬼里鬼氣的紙扎人! !僵尸少爺愣了一下,隨即轉頭四下張望。 看到這一幕,三個同伴也愣住了。 小結巴弱弱地問:寂、寂哥怎么變成了紙做的? 紙人?替身?老孫回過神來,如果這個不是陳寂,那陳寂去哪了? 突然,旁邊有人回答:我在這兒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眾人一僵,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去。 抬棺的第四個人抬起頭來。 草帽下露出一張明月似的臉,可不就是姜霽北。 寂寂寂寂哥!小結巴放開麻花辮,激動地朝姜霽北撲去,太太太好了!你你你沒事! 陳寂,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麻花辮也瞬間來了精神,一骨碌爬起來。 沒事。姜霽北摘下草帽,笑意盈盈,哪能這么容易死呢? 從一開始,坐在花轎上的就不是姜霽北,而是無臉人給他的紙人替身。 真正的姜霽北喬裝成抬轎的隨從,一路混在送親隊伍中。剛才場面太過混亂,誰都沒有注意到他。 麻花辮剛要朝姜霽北奔去,眼神卻在觸及什么時,忽然變得驚恐:啊啊??! 第一個沖到他身邊的小結巴也發現了異樣,猛地停住腳步:寂哥,你的手怎么 姜霽北的手背上露出了一片片暗紫紅色的斑痕。 沒幾秒,這些斑痕突然像是自己有了生命一樣,迅速爬滿了他的脖子和臉。 老孫睜大眼睛,下意識地后退幾步:尸、尸斑?! 怎么會這樣麻花辮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表情瞬間絕望,你是個死人?! 姜霽北瞥了自己的胳膊一眼,若無其事地說:別慌,沒死透,還能再搶救一下。 話音剛落,一旁的僵尸少爺忽然將懷里的半個紙人扔到地上。 姜霽北抬頭看他。 兩人隔著滿地殘肢對視。 走吧。隔了會兒,姜霽北先開口,拜堂去? 僵尸少爺沉默地點頭。 散落一地的紙錢突然自動焚燒起來,灰燼帶著幽暗的綠色鬼火,像蝴蝶一樣悠然地飄浮在半空中。 剛才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的紙扎人們重新站了起來,舉起鮮艷的旗鑼傘扇,變成了一支煥然一新的喜慶隊伍。 小結巴三人身上的喪衣變成了嶄新的喜服,那口烏黑的棺材也變成了一頂雕鸞刻鳳的精美花轎。 姜霽北身上的壽衣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富麗堂皇的梨園行頭。 他頭戴一頂戲曲中婚聘用的蝴蝶鳳冠,形如扇面,左右垂著排子穗,冠后一排短穗。* 鳳冠上的點翠立鳳展翅欲飛,少說也有三千顆珍珠和上百顆寶石。 除卻浮夸的鳳冠,姜霽北身上還穿著一件彩繡的圓領大襟紅蟒袍。* 小立領云肩披在肩上,下擺綴著彩色絲穗,寬袖下探出一截長的白色水袖,寬身長至過膝,腰間一條玉帶系著窄腰,上面綴滿五彩飄帶。 好漂亮坐在地上的麻花辮哆哆嗦嗦地驚嘆一聲,把尸斑這回事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這婚服真是不倫不類,不愧是港片。姜霽北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一時間哭笑不得,哪有人穿戲服結婚的 聲音倏地一頓。 他想到了那夜。 那個沉入水潭的噩夢,以及水里那件死死纏著自己的戲服。 剛才看到同樣穿著嫁衣的紅骷髏時,姜霽北幾乎以為,它才是真正的小妾。 可現在,這件戲服竟然出現在了自己身上。 馬上就子時了,嚴道長為什么還不來?眼看著事情朝著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老孫面露焦急,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按照原本的計劃,兩支隊伍相遇后,他們找機會用事先準備好的辟邪道具困住僵尸少爺,再由埋伏在暗處的嚴道長趁機制服他。 沒想到的是,半路卻殺出了一個始料未及的紅骷髏,打亂了一切計劃。 橫豎都是死,這婚不結也得結。姜霽北掀起衣擺,抬腿跨上花轎,見機行事。 僵尸少爺也騎上馬。 送親隊伍和接親隊伍合并成一支,重新起轎,鑼鼓喧天,兩側開道。 小結巴三人跟在陰兵隊伍里,低眉順目,不敢吱聲。 走出一段后,姜霽北掀開珠簾,探頭一看,陰兵隊伍竟把他們帶到了一片亂葬崗上。 看著滿地墳頭和雜草,他差點氣笑了:夏京墨,你就打算在這娶我?拜完堂就把我塞墳墓里? 僵尸少爺沒理會他的挑釁,頭都沒回。 前前前面有光。跟在轎邊的小結巴小聲說,這這這荒郊野外,居居居然有房子。 姜霽北瞇眼一看,荒野盡頭,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座高墻深院的宅子。 宅院門口和圍墻上掛滿了一盞又一盞紅色燈籠,陰冷的紅色火光在氤氳的霧氣中彌漫開,遠遠看去,燈籠上寫著的像是囍字,又像是奠字。 大紅燈籠高高掛。姜霽北放下珠簾,還真想把我鎖在這高墻后面?* 隊伍緩緩前行,抬著轎子從大門進入,在院中落轎。 一個面色慘白、臉頰兩坨紅色的丫鬟掀開珠簾,把姜霽北扶下轎子。 儀式要做足,等在轎外的小結巴連忙撐開一把紅傘,遮住了姜霽北的頭。 地上鋪著長長的紅氈,姜霽北被丫鬟攙扶著,一路走到紅氈盡頭的婚房門口。 小結巴正想跟進去,卻被門口的陰兵攔住,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姜霽北消失在門后:寂哥,你你你小心 把姜霽北帶進婚房后,丫鬟便退了出去。 姜霽北走到梳妝臺前,凝望著映在鏡子里的身影。 他的皮膚已經變成了尸體獨有的冷色灰白,臉上裂開一道道如同蛛網一樣斑駁的紋路,紫紅色的尸斑也變成了黑色。 突然,姜霽北的腹部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鼓脹堅硬,仿佛藏著什么東西。 須臾,僵尸少爺推門而入。 他走到姜霽北身后,伸手拿起一把木梳,輕輕給他梳起頭來。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姜霽北輕聲說著,忍不住微笑起來,倒還真像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