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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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驗藥的仇長老傻了,他剛才根本就沒有看出這等異樣。他偷偷地抹了把汗,立刻色厲內茬,搶先時淵夜一步問道:你們家這是怎么回事?連丹藥都能弄錯? 一句弄錯不僅否認了這些丹藥,也是想給大伯公一家開脫。 大伯公此刻內心的混亂復雜不已,但他還是努力穩住心神,大喊冤枉:時宗主,請你相信我,我們煉制的基礎丹絕對沒有問題,這些丹藥肯定不是我們煉制的那一批。 時淵夜看了大伯公一眼,意外的沒有生氣動怒,也沒有責備怪罪,而是笑著安撫道:我當然相信你們,我在這丹藥中發現了一點微妙的火元素。丹火之計,煉丹的人很有前途,就是沒用在正途上。也不知道有沒有類似的丹藥流入市場?這藥表面上看起來正常,實際藥效斑駁無用,偶爾還會吃死人。 時淵夜話音剛落,被氣味熏的快要掉眼淚的眾人覺得這個描述有些耳熟,過了一會兒,不約而同的看向丹心宗。 這些年丹心宗的基礎丹藥豈不就像是時淵夜說的這般?看起來好看,實際上和假藥沒有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灼灼和師尊明天就出來了,距離揭穿冒牌貨也快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晉江獨發 盡管時淵夜只是隨口一說,沒有點名任何人,那些產生了不好聯想又買過丹心宗基礎丹的人還是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不說別的,單是這個味就足夠大家把苦膽都吐出來。 嚴洛冰面不改色,只當沒瞧見眼前涌動的暗潮,神色坦然極了。但他淡定,大伯公就不淡定了,特別是在時淵夜好心的提醒下,大伯公的不滿達到了頂點。 這些丹藥足夠讓聲望一落千丈,用此手段的人可謂是心思歹毒。你們回去可得好好查查,不然稀里糊涂地就在陰溝里翻船。 時淵夜很有氣度,他不僅相信了大伯公的理由,還幫他開脫,保留了他們的參賽資格。 仇長老也不想大伯公一家出局,見狀連忙應聲附和,事情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大伯公忙不迭地謝過時淵夜,待他們去巡查下一個勢力,方才抬頭看向丹心宗的方向。他面色不悅,陰沉的眼色仿佛是在問丹心宗要個說法。 基礎丹藥的煉制并不難,在時間充足的情況下,大伯公也可以召集人手煉制。但嚴洛冰卻說他們有多余的一批丹藥可以給大伯公使用,讓大伯公不必多此一舉。 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大伯公就沒有疑心,豈料竟然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還頭也不回地跳下去。 丹藥的失誤,時淵夜的話,兩者混在一起,直接在大伯公的心底扎了一根刺。 嚴洛冰遞給他一個眼神安撫,示意他有什么等會兒回去再談。丹心宗斷然不會背刺盟友,嚴洛冰也沒有料到這批丹藥竟然出了問題。 之前為了算計沈家,他指使一個附庸宗門和沈家簽下一批基礎丹的交易,然后低價將培育出來的無效藥材賣給沈家,故意惡心沈家。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這批藥竟然被沈家做出基礎丹。 沈家煉藥一向嚴格,不可能明知藥材有問題還繼續使用,但他們后來也的確沒有繼續采買藥材。 嚴洛冰覺得古怪,連夜趕制出贗品替換沈家的真品,之后這批藥也一直存放在附庸宗門的庫房沒有動過。 這次送檢嚴洛冰是真的想幫忙,只是結果出人意料。這批丹藥竟然又回到了他們手上,而沈家的丹藥不翼而飛。 看大伯公的樣子,嚴洛冰知道,這件事得有個替罪羊才能善了。 驗丹環節在時淵夜的幫助下很快完成,比之以往不知道快了多少,而害怕被仇長老刁難特意備好厚禮的那些勢力也紛紛猶豫起來,不知道手上這份厚禮到底還送不送。 仇長老只管驗丹,之后的事和他不沾邊,此刻送他們有點吃虧。但仇長老畢竟是煉藥師公會的人,他們要是不送,萬一仇長老記恨在心,他也能聯合其他人使絆子。 各方勢力的目光落在時淵夜身上,權衡之下,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時淵夜不管他們之間的暗潮涌動,辦完事也不和煉藥師公會的人寒暄,而是詢問沈驍什么時候回去,他要去府上做客。 我們上次把酒言歡還是十一年前,現在想起來恍若昨日。和你推杯換盞,月下共飲,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時淵夜繞過仇長老,站在沈驍面前笑說著當初帶走沈灼前的事,一點也沒有身為一宗之主的架子。 沈驍也有一些感慨,當年時淵夜看中沈灼,和他們夫妻商量收沈灼為徒。那個時候他們誰又能想到,沈灼這一走差點成了永別。 時淵夜收沈灼的心是真的,凌霜雪收沈灼的心也是真的,他們師兄弟都看上沈灼,寵弟的時淵夜自然選擇退出。 毫無疑問,凌霜雪對沈灼也是真的好,夫妻二人沒有什么不滿足。 而且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們兩個人都選擇住在沈家,這是對沈家無聲的支持。 十年前,面對沈灼被奪舍,師兄弟保持沉默。十年后,沈灼歸來尋找真相,他們不再視而不見。 沈灼還在閉關,這一次他閉關的時間有些久,若非凌霜雪說沒有問題,他一定會在比賽正式開始前現身,其他人都要惴惴不安地等待。 時淵夜進了沈家便先見了凌霜雪,瞧見他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發色,輕嘆一聲,默默地遞上丹藥,對凌霜雪的病情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 凌霜雪傷勢中有著致命的一點,因為身體不能恢復,每一次金色力量的使用都是在消耗他的壽命,最直接的表現就是頭發的顏色。 事情過去那么久,凌霜雪也有按時服用時淵夜讓溫如寧帶來的丹藥,黑色的發間依舊有少量的灰白,可見他當日動用的力量不少。 時淵夜遠在幻月仙宗無力阻止,事情發生后多說亦是無用。他能做的就是給凌霜雪更好的丹藥,讓他的身體更早地恢復。 凌霜雪拿過藥瓶看了看,笑道:師兄受累了,謝謝。 你要是真怕我累著就給自己省點力氣,你當初聽我的多收一個弟子多好?多一個也能讓你把心分一分,不至于把全部的寶壓|在沈灼身上,覺得他活著就可以,自己怎么樣都無所謂。 時淵夜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但話到了嘴邊情緒就跟著來了,他也是心疼凌霜雪。他知道凌霜雪看重沈灼,覺得沈灼可以挑起他的擔子,為此他越發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 長期以往,時淵夜真怕沈灼繼承神位不是到時候了,而是凌霜雪出了意外。 凌霜雪打開藥瓶,吞下一粒丹藥,藥效即可就能看見效果,他發間的灰色又褪了不少。 凌霜雪從耳邊勾了一縷長發在指尖,他看著褪|去的灰色,笑道:師兄不必擔心,我會好好活著。 時淵夜頓感詫異,他之前各種旁敲側擊都不能讓凌霜雪有這樣的念頭,怎么出來一趟反而變了? 難道是塵世的花花世界又喚醒他那顆早已沉寂如深潭的心?時淵夜越想越有可能,頓時喜笑顏開,連說三聲好。 凌霜雪見此笑而不語,他現在想活著,因為他有沈灼。如果他出了意外,留給沈灼的不單單是天下的重擔,還有無盡的比他過往的境遇還要痛苦的孤獨。 這份孤獨里有愛慕化成的思念,不可棄蒼生而去的束縛,把回憶熬成糖的執念。 凌霜雪光是想一想便覺得胸悶,他給了沈灼愛不是要沈灼苦。 時淵夜陪凌霜雪小坐了一會兒,聊了點幻月仙宗的事。他隨聞人且出山,九尾貓留下當起護山妖獸,宗門事務也暫時交給那些元老級的長老。 對于曹瘋子的死時淵夜深表遺憾,所以在得知許琦帶著小尖塔樓出山后,他睜只眼閉只眼,假裝不知。 幻月仙宗不能插手玄門事,但幻月仙宗的弟子可以尋私仇,這和幻月仙宗的中立不沖突,只要他們不是打著幻月仙宗的旗號行事。 曹越可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曹瘋子是為沈灼而死,也是為家族爭斗而死,因為牽扯到沈灼,時淵夜多問了一句。 凌霜雪抬眸看向他,手邊放著一卷年代久遠的泛黃竹簡。他握住那卷竹簡,嘆道:命數不可強求。 時淵夜了然,凌霜雪的意思是肯定他的話,但不能說的太直白。 曹越命中注定死劫難逃,沈灼也無力改變。 時淵夜還要去找沈驍吃酒,沒有叨擾凌霜雪太久。等他離開,凌霜雪拿著竹簡一滾,將它攤放在桌子上。 竹簡不大,其內沒有任何字跡,一片空白。 但凌霜雪卻看得很認真,在他眼前浮現的不是文字,而是一段段交錯的命運線。 到了夜里,沈家盛宴款待時淵夜,聞人且前來請凌霜雪前往落座,凌霜雪婉拒了邀約,說他今夜不便出門。 聞人且素來知曉他的脾氣,并未強求,離開后又很快回來,這一次他不是來請人,而是給凌霜雪送了幾樣合他胃口的吃食,說是葉瀾溪特意為他準備的。 凌霜雪不愿意拂葉瀾溪的面子,讓聞人且把東西留下,人可以走了。聞人且來如風去如風,知情識趣。 葉瀾溪手藝很好,準備的東西也是色香味俱全。凌霜雪獨坐院中,翻出來一小壇梨花白,邀月共飲。 花錦城的春季來得早,這壇梨花白是新釀的酒,酒味很淡,入口清甜。 凌霜雪沒有貪杯,淺嘗即止,月色拉長他的身影,微風輕拂,花香怡人,搖曳的影子里多出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凌霜雪嘗了一口點心,聽見風聲的動靜,拿起酒壇斟滿酒杯。 他舉起杯子,做了個喝酒的動作,但這一次酒杯只是在唇邊虛晃了一下,隨后抬手舉過肩遞到身后,道:風月無邊,飲一杯否? 一雙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后一道人影壓下來,輕俯在凌霜雪背上,從后面虛抱住他,低沉的笑聲落在耳邊,溫熱的氣息染紅了凌霜雪的耳垂。 師尊怎知是我?沈灼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笑意。 就算沒有回頭,凌霜雪也能描繪出他此刻的模樣,必然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嘴角笑意不羈,眼底滿載情深,看一眼便能讓人沉|淪。 凌霜雪呼吸微亂,短暫的分別迎來重逢,竟叫人心如擂鼓,情難自已。 怎知是你,因為我心有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晉江獨發 夜里月色清明,梨花白唇齒留香。沈灼和凌霜雪交換了一個氣息綿長的吻,等二人分開,彼此的呼吸都有些亂。 沈灼此次閉關度過的時間遠遠不止外界的十來天,他如今氣息內斂,深淺難測。凌霜雪細細打量他,眼神中仿若有光。他算準了沈灼會在今夜出關,所以才婉拒前院的邀請。 知道聞人且帶著時淵夜回來了,沈灼心中不勝感激。 這不僅僅是你們沈家的戰斗,也關乎著玄門的安危。師兄身為幻月仙宗的宗主,在這種情況下,的確不能袖手旁觀。私心是有,但也為公而來。 凌霜雪為沈灼斟酒,慶祝他出關,師徒二人碰杯同飲。說起時淵夜的到來,凌霜雪想起往事,和沈灼多聊了兩句。 當初他一戰成神,卻身負重疾,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尊上出于考慮,明知自己和凌霜雪的談話被時淵夜聽了去也不采取行動,而是默許時淵夜了解真相。 他對時淵夜說過,若想保護凌霜雪,就努力讓幻月仙宗擁有話語權。只有成為說一不二的強者,才能制約四方,維持玄門平衡,不用事事都讓凌霜雪出面。 尊上的決定改變時淵夜命運的同時,也讓身為界神的凌霜雪不會連個談心的人都沒有。千年的時光證明尊上當初的決定正確無比,幻月仙宗以天下為己任,時淵夜仿佛是另一個守護者。 他們師兄弟相輔相成,大陸也變得越來越好。 神可以是孤獨的,但不是一定要選擇孤獨。 凌霜雪守護著這片大陸,而時淵夜守護著他。他們以前也考慮過,讓后來的繼承者們維持這樣的關系。 只不過他們那時期望的不是神明永遠的眷顧,而是不論幻月仙宗是蒸蒸日上,還是江河日下,神明都有把酒言歡之處,一磚一瓦,遮去頭頂的風雨,有家可歸。 他不會被遺忘,永遠有人記得他的存在。 凌霜雪為自己的繼承者鋪著路,在那個計劃里,他沒有設想過自己的結局,因為他覺得左右是個死字,沒有思考的必要。 但冒牌貨的出現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和沈灼短暫的師徒情分反而被無限延長,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他們都要一起走下去。 沈灼目光如炬,如有星辰,輕聲問道:師尊和師伯,我和溫師兄,相互扶持,相互照應,這便是原本的軌跡嗎? 沈灼記得自己做過類似的夢,夢里那個凌霜雪陌生而疏離,冷冰冰的,毫無人情味。 凌霜雪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沈灼的說法。 那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沈灼嘴角微揚,笑意變深。習慣了凌霜雪的陪伴和溫柔,疏離反而變得無所適從。 凌霜雪過往的計劃里沒有他,而這一切也差點變成了現實。 好在只是差點,不然他怎么舍得眼前人? 沈灼斂了笑意,目光深邃,神情驟然變得嚴肅。他拉過凌霜雪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二人的中指上都有一個戒指。沈灼的視線在戒指上頓了頓,道:師尊,我喜歡你,不管是因為命運偏離了軌道,改變了你我,還是命運一如既往,我都會心悅你。 突然的表白沒有山盟海誓的鋪墊,也沒有浪漫的氣氛,只有一輪月,滿堂風,幾碟小菜,兩杯酒,平靜地像是嘮叨了一句家常,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凌霜雪瞳孔驟縮,被沈灼握住的手指輕顫。他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子,恍惚間瞧見當年短暫地被他養了一年的少年模樣。 歲月抹去了稚嫩,內斂了鋒芒,他們再度重逢時,不管是靈魂還是身體都在時光中滾過一遭,褪|去青澀,變得成熟。 那被無限拉近的距離,讓心和心在了同一個水平面,那是愛情最初的模樣,最基礎的平等。 凌霜雪笑了,相扣的手指往下握緊沈灼的手。 他想告訴沈灼,如果沒有這些變故,他們不會有愛情。那樣的命運早已寫在無字書上,交錯的命運線井行而不相聚。 但話到了嘴邊就無聲無息,他想,那樣的事實已經成了錯誤,又何必用這個錯誤來潑沈灼的冷水。無字書算好了一切又如何?總有一兩個算不清的變數。 而現在,沈灼便是他的變數。 凌霜雪回了沈灼一個吻,這個變數他心甘情愿。 一壇梨花白很快見底,就連聞人且送來的點心也大半進了沈灼的肚子。庭院的月色偏向墻角,天邊的星辰越來越明。 凌霜雪詢問沈灼要不要去前院的宴席上拜見時淵夜,沈灼想了一下搖頭拒絕。后日才是煉藥師大會正式開賽的日子,他們還有明日一個白天,要見面不急于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