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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休息了一夜就不辭而別,沒有討要任何好處。也不說好它們是做好事不求回報,還是不想被追著回答其他事情。 狐仙扔出過兩顆紅棗,一顆是新鮮大紅棗子,另一顆是滿是黑泥的紅棗。 過云從當時不解棗子究竟想要表達什么含義,眼下有了一番推測。狐仙想告之的不是紅棗,而是羊棗。 羊棗,君遷子的果實,又稱黑棗、羊矢棗。顧名思義,它的顏色、形狀與羊屎接近。 狐仙扔出兩顆紅棗,好似把針灸錯寫針炙。黑棗與紅棗都有棗字,但分屬不同的植物種類。 扔錯棗,可能是荒郊野嶺暫時找不到黑棗,只能用在泥地里滾成黑色的紅棗代替。 重點是讀懂‘羊棗’的隱晦含義。 長輩與孩子之間,諱名不諱姓。奉衍詭異的血脈能力,究其源頭必要問一問他的長輩。找誰呢?這個人與諱名不諱姓有關系。 奉家沒有出現避諱長輩名而取同音字的做法,那么懷家呢?奉衍母親懷欣,從母姓,又有沒有避生父的名? 是不是可以大膽推測,所謂外公吳訊是編造的姓名。 吳訊,是勿尋。那個真實存在的人,暫不知他的姓,而他的名,同欣音。 這人與未完成的巫術契約有關系,更因為他導致奉衍被邪術攻擊。 原因是出于利益,比如他有遺產要分配,而有人不希望奉衍占據其中的一部分。 過云從腦洞大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狐仙扔出棗子能有這樣復雜的意思嗎? 但,萬萬不能小看狐仙。它附身關大娘出馬,在打了第一個照面時,看到奉衍表示出了明顯的恐懼情緒。狐仙年紀很大了,時間順序上,它有可能見過奉衍某位有異常的祖輩。 不多時,小轎車停在胡同口,四合院到了。 第六十三章 大年初三, 時近丑寅相交。 帝都某座四合院,燭火森森。 窗扉、墻柱、各扇門上貼上不同顏色的符。一為避免施咒者,二需預防路過鬼魅魍魎搗亂。 正房內,驅邪法事持續了將近四個小時。 過云從手持法器玉筆, 注入玄力, 以人體十二經絡為走向, 將一道道繁復的符咒畫滿奉衍全身。 筆走游龍, 不得間斷。由于沒有墨水, 仿佛虛空作畫,普通人乍一看似乎皮膚上沒有留下任何符箓痕跡。 如果開了陰陽眼, 勢必會為眼前一幕而瞠目結舌。 玉筆經過之處, 其實在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金霧, 從頭到腳無一處遺漏。 如此繪制人體符陣,極為耗費心神玄力。 持續四個小時, 是一筆不可錯,一筆不可亂。 ‘鐺!鐺!鐺!’ 落地鐘指向凌晨三點。 過云從額頭已經滿布汗珠, 面色煞白, 但還是凝神靜氣地完成最后幾筆。 手里的玉筆在奉衍心口輕輕一點,又是重重一提。這一提, 似從心臟狠狠抓住作祟邪物,而將它們刺入一旁巴掌大小的稻草人中。 下一秒,奉衍身上爆發出一個金光罩。 皮膚上一個接一個符文如同實質般浮現出來, 一串串符文構成一張巨網,將他整個人守護在其中。 原本,奉衍的心口被黑色邪祟纏繞, 邪氣又散于他的四肢。 此時, 邪祟一股腦地全部驅離開。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 被全數引入一側的稻草人體內。 隨著最后一縷黑氣沒入稻草人體內,它仿佛活了一般瘋狂抖動。 邪祟似乎能進行某種本能感知,知道被逼入窮途末路,企圖做最后的掙扎。 閑山道長不給邪祟任何機會,用秘法煉制的五色繩將稻草人五花大綁。末了,還它的心口位置刺入食指大小的迷你桃木劍。 滋滋聲響,邪祟的害人能量被凈化。 剩下的殘存氣息,能夠讓人以此為憑去找它的制造者。 至此,成功驅逐攻心邪祟。 過云從如同虛脫一般,直接跌坐到床邊座椅上。 閑山道長也好不到哪里去,精神高度集中四小時后,非常疲累地坐在了一旁。 屋內沒有第四個人,像是奉望和、奉健都讓他們在廂房里等待。 以防驅邪過程中出現逃逸意外,有邪祟直接侵入旁觀者的身體,那就是不必要的麻煩。 緩了二十多分鐘,過云從抬著無力的胳膊,拿起保溫杯灌了一大口溫水。 “接下來,就是等奉衍清醒,希望是越快越好。道長,依你看,這邪術像是出自哪派之手?” 閑山道長也喝了一口茶,沉吟半晌開口:“這股邪祟蘊藏的枉死之氣甚重,不只一股怨氣,至少有三條人命。 邪術師取三個枉死冤魂的怨氣,抹去他們的神志,直接攻擊奉信善的心竅。在華國大陸,至少有三四十年沒聽過誰會使用如此毒辣的手段。那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事?!?/br> 過云從聽出了暗指之意,“不在大陸,又是三十四年前絕跡,是不是有誰偷渡去港城了?” “不好說,假設那人還活著,快要一百歲了。他叫曾壽,建國前就搞這種用冤魂襲擊人的邪術?!?/br> 閑山道長回憶,“聽師父說,五幾年的時候有一群人圍捕曾壽,在深城跟丟了。你知道的,當年從深城走水路,是有偷渡路線專去港城?!?/br> 那場追捕,曾壽重傷,但始終沒有發現他的尸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