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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成功抵達港城,更名換姓。那里玄學氛圍濃,被他混出來也說不定。 過云從想起去年接交手的風水師尤為。其行事不分善惡,毫無底線,最后是被送到監獄里去。 那時稍加打聽過尤為的師承,沒聽說他與曾壽有關系。但話不可說滿,正如閑山道長所言,人很可能早就改名。 閑山道長提到,“先查查誰是雇主,然后催發稻草人使得施咒者反噬。施咒者受傷一定會聯絡雇傭者,而你去了港城總能聽到風吹草動。 可惜,我腿腳不便無法同往。天亮后就去聯系老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初參與追捕曾壽的風水師,至少給你提供一張曾壽的照片?!?/br> “謝謝,勞你費心了?!?/br> 過云從鄭重感謝閑山道長,“酬勞方面,好商量?!?/br> 閑山道長擺擺手,這回他也不是義務勞動,收了奉家的酬金。 “錢不錢的,這方面按市價就好,你們去的話一定要小心為上。曾壽可能死了,但對他有多少門徒是一無所知,而且還要當心有錢的普通人?!?/br> 攻心邪祟,不只需要三條枉死人命做引子,外加需要一堆稀有施法材料。 施咒者需承擔極大的風險與代價。 會這樣做無非三個原因:為報世仇、為了獲取暴利,或者極度倒霉地遇上愛做實驗的瘋子了。 過云從鄭重點頭,閑山道長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奉衍遭受邪祟攻擊,可能是他無意中動了誰的蛋糕。 如今把邪祟轉移到稻草人中,是為蒙蔽施法者,不打草驚蛇。一舉揪出罪魁禍首,避免一次又一次沒完沒了的襲擊。 “哎……” 閑山道長又是一聲嘆息。邪祟相對容易調查,古老的契約卻難解。 看著雙目緊閉的奉衍,盡管他身上邪祟已除,但那股灰霧越發濃重。 “前年,奉信善找我看過相。當時,我只能看出他面相有古怪霧氣若隱若現,壓根沒想到竟是潛伏著的血脈契約?!?/br> 閑山道長搖頭,“這種古契約,僅在古籍上有過寥寥幾筆的記載,對于如何解除它是無從下手。說句實話,玄術問題最不希望遇見的是與「古」有關的事。時光最無情,它掩蓋了太多秘密。揭開秘密,真是七分努力,三分天意?!?/br> “不管怎么樣,現在還有很大的努力空間?!?/br> 過云從站起來,動作輕柔地為奉衍蓋上了被子。她愿意相信‘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 * 同在帝都,凌晨三點半。 楊玲像煎烙餅一樣在床上翻來覆去,企圖捕捉睡意,但努力了幾個小時,不得不面對失眠的現實。 她睜開眼睛,透過窗簾縫有路燈光線照進來,光線昏昏暗暗的,而今晚沒有月光。四周很安靜,其他房間的人應該早睡著了。 她很少失眠,上次是高考放榜前夜,這次是因為第一次來男友宋清家過年。 大一認識宋清,大二開始戀愛,前年大學畢業。工作一年半了,兩人都覺得工作也穩定了,是時候結婚。 明明,兩人相處有五六年,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宋清的家長,但這種住在同一屋檐下過年的感覺總會讓人緊張。 真的要結婚嗎?準備好了嗎? 夜深人靜,難免冒出一些靈魂質問。 楊玲自我剖析,可以確定的是她不想回蘇城,否則也就不會選擇畢業留帝讀工作。更直白些,當初選擇大學的標準之一是離家足夠遠。 楊家重男輕女,但要說偏心有多么嚴重,也沒差到讓弟弟錦衣玉食,讓她吃糟糠菜的地步。只是每個生活細節,都令她感覺不適。 爺爺奶奶給的生日祝福詞、父母在姐弟兩人考試成績出來后的表現,甚至是家人在送他們讀大學之前的送別態度都不一樣。她比弟弟優秀得多,卻永遠得不到更多的肯定。 楊家如此,母親過嵐的娘家更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有潛規則說小輩不應指責長輩,但腦子清醒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看得明白。 楊玲知道過家一伙人,其中與人為善的,只有已經去世的舅舅過峰與舅媽刑海。世道難免殘忍,好人不長命。 不想了! 楊玲察覺自己越想越遠,閉上眼睛努力再找睡意。翻來覆去,卻無奈地發現想上廁所,只能披上外套去衛生間。 宋家格局,三室一廳。臥室靠南,衛生間與廚房靠北,中間以客廳分隔開。 當下,需要穿過客廳才能走到衛生間。 楊玲拘謹地沒有打開大燈,要是被人看到,顯得她好似很怕黑。 她摸索著找到過道壁燈的開關,然后在昏黃的光照下,極其不熟練地走向廁所。 ‘咚!’ 正進入拐角,右腳不小心提到了矮柜。 柜門沒有關嚴實,有只鐵皮盒掉了出來。 楊玲也顧不上腳趾疼,立刻蹲下去接住鐵盒。 好險,沒讓它掉在地上發出噪音。只是鐵盒蓋子的左側翹起,需要將它全部打開,才能重新合上。 從外表看,這是八十年代初的餅干盒子。一般在餅干吃完后,盒子都會被二次利用,用來收納些小物件,比如針線、票據、文具等等。 這只鐵盒也不知道裝了什么。東西很輕,盒子掉出來時,內里沒有發出明顯碰撞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