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剛學的一個詞?！苯馉q俯身解釋，“差不多就是字面意思?！?/br>
    “金助?！?/br>
    “嗯？”

    “最近功課做的不錯?！痹粕铍y得夸了他一句。

    金爍立馬翹起了驕傲的小尾巴，說：“謝謝云總，都是云總領導有方?！?/br>
    云深翻開金爍放到辦公桌上的文件，瞥見他還沒走，像是有話要說。

    “還有事？”云深問。

    “那個……童小姐今天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金爍尬笑著開口，“或許，我可以給云總分憂?！?/br>
    “沒什么，她只是……”云深憶起前一晚的事，曲指撫唇，笑：“心理素質不太行?！?/br>
    **

    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童雀正百無賴聊地把玩手機。

    屏幕跳出低電量提醒，她轉瞬給楊蔌蔌發了條求救短信。

    剛把消息發出去，童母的視頻電話撥了過來。

    童雀盯著手機猶豫了一下，點下接通，屏幕上現出一張美艷婦人的臉。

    視頻一接通，童母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

    “寶寶，能看見嗎？”

    “寶寶？”

    “寶寶？怎么不說話？”

    “聽不見聲啊?！?/br>
    “哎呀，這里的信號怎么這么差！把我家寶寶都卡變形了?！?/br>
    童母刻意提高的話音像是自帶擴音器，咖啡廳里瞬間響徹呼喚的“寶寶”聲音。

    周圍的視線全攏了過來，忍俊不禁。

    童雀注意到旁人都在往她這頭看，迅速別過臉。

    手忙腳亂地調低手機音量，小聲抱怨：“媽，誒？媽！我在公共場合呢，你小點聲說話。我都多大了還叫我‘寶寶’？我這還要臉呢?！?/br>
    “從小叫到大的，害什么臊??？mama叫我們家寶寶，還要避著外人嗎？”童母一臉的“你在小題大做”。

    “我……”

    童雀還沒來得及出口反駁，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謝天謝地，幸好手機的電量耗完，自動關了機。

    童雀把手機丟到一邊，長呼出一口氣。

    “童小姐，好巧?！苯馉q走到她身邊，笑得一臉燦爛，問：“我可以坐這嗎？”

    童雀點了點頭：“坐?！?/br>
    金爍得了準話，在她對面的空座處坐下。

    “你怎么……”

    童雀像是想到了什么，轉頭往四面一通亂看。

    “云總剛剛也在?！苯馉q猜到了她在找什么，解了她的惑。

    “……”童雀扭頭四顧的動作僵了一下，問：“那……你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什么時間進的店？”

    “差不多在童小姐跟您的母親視頻前，就已經在店里了?！苯馉q笑嘻嘻地說。

    “都……聽見了？”童雀確認著問。

    “嗯！”金爍點了點頭，“云總還夸您來著，說‘寶寶’很可愛?！?/br>
    “……”童雀愣了好一會兒，用力揉了揉丟得稀碎的臉。躬下身，guntang的臉埋在了臂彎間。

    金爍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問：“童小姐，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嗎？”

    童雀保持著趴桌的姿勢不看他，朝他隨意擺了擺手：“讓我一個人靜靜?！?/br>
    金爍很聽話的“哦”了一聲。

    對面有離座的動靜。

    不消多時，對面又有了聲音。

    楊蔌蔌把手機充電器和移動電源推放到童雀面前，用自己的手機輕拍了一下她的后腦勺。

    “哎呀，干嘛呀?！蓖覆磺椴辉傅刂逼鹕?，望見對面坐的是楊蔌蔌，癟癟嘴，撒嬌：“你怎么才來，我都快無聊死了?！?/br>
    “聽說早會的時候你開溜了?！睏钶_門見山地說，“在躲著他？”

    童雀愣了一下，低頭把手機連上數據線，接上電源，裝傻：“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楊蔌蔌往后靠了靠，看著她，肯定道：“你倆有情況?！?/br>
    童雀歪過腦袋看向她身后，叫了聲：“哥？”

    楊蔌蔌頭都沒回一下，不上她的套。

    童雀的動作停頓了數秒，默默把歪過去的脖子扭正。演不下去了，笑言：“嗨呀，我家蔌蔌變聰明了，竟然騙不了你！”

    “你這把戲，玩不膩？”楊蔌蔌說。

    “楊小姐，好巧?！苯馉q抱著文件折回來，站到楊蔌蔌身邊，問：“我……方便坐下嗎？”

    “巧什么呀？你剛不就在嘛?！蓖缚此@蕩漾的笑容就覺得晃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金爍仍滿眼期待地看著楊蔌蔌，傻呵呵地笑。

    楊蔌蔌抬頭看了他一眼，往另一側挪了挪，給他騰位置，說：“坐?！?/br>
    金爍稍顯扭捏地在她身邊落座，腰板挺得筆直。

    “金助不忙嗎？怎么有空在這喝咖啡？”童雀問。

    “在等人?！苯馉q詳細解釋了一下，“一會兒子公司會派人過來，交接一下新擬的項目?！?/br>
    童雀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

    楊蔌蔌繼續之前的話題，童雀搪塞了幾句。

    三人圍坐一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金爍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疊得方方正正的信封，藏在桌下撫平。捏著信封猶豫再三，鼓起勇氣開口：“楊……楊小姐，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

    童雀的視線轉向他們身后，詫異叫了聲：“哥？”

    金爍迅速把剛掏出的信封塞進手邊的資料袋里，站起身。

    楊蔌蔌一臉看透她的表情，微微瞇眼：“又來這套？”

    金爍轉過身，恭敬叫了聲：“童總?！?/br>
    楊蔌蔌愣了一下，回過頭，正巧撞見童硯的視線轉向了她。

    童硯回手示意身后的兩個黑衣男人止步，對著金爍的方向略頷首。

    緩步走到他們的桌邊，曲指輕叩了一下桌面，看著楊蔌蔌，說：“你跟我出來一下?！?/br>
    楊蔌蔌點頭，起身跟了過去。

    童雀看著他們一前一后出了門，眨眨眼，松了口氣：“嚇我一跳，還好不是來找我麻煩的?！?/br>
    “童總他……”金爍慢半拍收回視線，想問的話還沒出口，手機響了。

    走到一側接電話。

    童雀左看看，右看看，沒她什么事。低下頭，劃開手機屏幕，戳戳點點。

    金爍掛斷電話，直奔門口。很快又折了回來，把資料袋放到童雀的手邊，詢問：“童小姐，我這邊有點急事，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把這份文件轉交給子公司過來的人？他一會兒就到?！?/br>
    童雀看他挺著急的樣子，點了點頭，說：“可以啊，不過我不認識來對接的人?！?/br>
    “我稍后把您的聯系方式發給他，他到了會直接聯系您的?！苯馉q說。

    “誒？那……”童雀探頭問已經走到門口的金爍，“來對接的人怎么稱呼??？”

    “余懷旭，余先生?！苯馉q回。

    “……”誰？！

    童雀記起從前聽余懷旭說起過，他的父親就是騰速的股東。所以金爍口中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她認識的那個“余懷旭”？

    她瞬間跟抓了個燙手山芋似的，把近前的資料袋推開。想撂挑子走人，可楊蔌蔌剛被哥哥帶走，她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替她。

    正躊躇不決間，手機響了。

    陌生號碼。

    童雀盯著亮起的手機屏幕腦子卡了一下，這個時候想起的竟然是云深？

    也不明白自己在心虛什么，她稍作猶豫，調整好情緒，接起電話。

    “喂，你好?！蓖刚f，“是金助托了我，轉交給你一份文件?！?/br>
    “童雀？”余懷旭在她桌邊止步，一臉驚喜地看著她。

    童雀仰頭看他，朝他晃了晃耳側的手機，微微一笑：“是我?！?/br>
    掛斷電話，優雅起身，把桌上的文件袋朝他那側推過去：“東西在這，我還有事要忙，告辭了?！?/br>
    拿好自己的東西，童雀目不斜視地越過他，往外走。

    “童雀?！庇鄳研褚话炎プ×怂谋蹚?，“這么久不見，連一杯咖啡的時間都不愿意給我嗎？”

    “當然不是?！蓖复蟠蠓椒睫D頭看他，抽回手，退行一步跟他拉開距離，直言：“主要是我倆，好像也沒什么好聊的?！?/br>
    “當初那件事，我有苦衷?！庇鄳研裾f。

    “嗯，知道了?！蓖竼?，“還有別的事嗎？”

    余懷旭欲張的唇抿起，沒出聲。明明有話想說，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沉默地看著她。